現在他就算是想要捂住話筒,也晚了。
裴峻一雙眼眯了起來,陡然變得銳利:“佑安,你們現在在哪!”
“秦楚哭着出來,差點被元明翰占去了便宜的時候,你去哪了?這時候來問我要人?你不嫌晚?”既然瞞不住,裴佑安索性質問了起來。
聽到裴佑安這句話,裴峻握着手機的手一緊,沉聲道:“你們在哪?别逼我去找!佑安,你應該知道,就算你現在把秦楚藏起來了,她也會主動的回到我這裏!”
裴佑安含怒的深吸一口氣,不情願的說:“在‘井上’。”
剛說完,話筒裏就傳來了單調的“嘟嘟”聲,裴峻挂上電話就沖出了公寓。
裴峻的速度很快,超乎了裴佑安的想象。本來半個小時的路程,硬生生的被裴峻縮了一半,從挂上電話,到房間的門被拉開,僅僅用了十五分鍾的時間。
裴峻氣急敗壞的拉開房間的拉門,裴佑安還是頭一次看到裴峻急成這個樣子,風塵仆仆,就連呼吸都不均勻了。
“唔!裴學長!你給我酒吧!好不好,給我酒吧!”秦楚完全醉的根本就不管來人是誰,竟然朝裴佑安撒起了嬌
小小軟軟的身子,小貓似的跑去拱裴佑安,被酒水染得紅紅的小嘴微微的撅着,一雙眼那麽真誠的看着裴佑安。
“秦楚,乖,不能再喝了!”裴佑安哄着她,倒真像是哄小貓似的,揉揉她柔軟的發。
“哼!你和那家夥長得像,就連脾氣也像,都那麽壞!他說好了陪我的,這是我長這麽大,第一次約會,結果他頭也不回的跟着别的女人走了!你也是,我想喝酒,你也不給我,就知道騙我!”秦楚說着,一雙手竟然拍上了裴佑安的雙頰,把他的臉扳正了和自己對視。
“裴學長!裴佑安!說!你說!你不會騙我!”
“我不會騙你,我永遠不會騙你。秦楚,如果你累了,就到我這裏來吧!”
秦楚看着裴佑安,迷蒙的眼眨了眨,咧嘴傻呵呵的笑了:“呵呵!學長,你真好!”
裴峻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景象,秦楚仰着嬌俏的小臉沖着裴佑安撒嬌,裴佑安則包容的看着她,仿佛秦楚就是他的整個世界,那麽小,也那麽大!
裴佑安轉頭,淡淡的看着裴峻,表情很淡定,可眼中卻有從未有過的堅定。
裴峻突然覺得,這個堂弟長大了,他們都是裴家人,都有同樣的性子!
裴峻一言不發的走進去,看着喝的醉醺醺的秦楚,整個人就差窩在裴佑安的懷裏了。
“走,回家吧。”裴峻走到秦楚的身邊,就要将秦楚拉起來。
他的女人窩在裴佑安的懷裏,怎麽看怎麽别扭!
秦楚轉過頭,仰着小臉看着他,似乎還有些迷糊,辨認不清似的:“唔……你是誰……裴峻?”
看着醉醺醺的她,裴峻皺起眉:“走吧!”
“唔!你是裴峻!我不要回去!不要!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走開!走開!我讨厭你!不要你了!”秦楚緊緊地抓着裴佑安的胳膊,用力的甩頭,嘴巴撅的高高的。
“秦楚!别跟我任性!”裴峻沉聲道,隻是微微施力,便将秦楚從裴佑安的身上拉了下來。
“我任性!我就要任性一回怎麽了?你當我是沒感情,沒知覺的玩偶嗎?你當我的心不會難過,你當對什麽都能一笑置之嗎?裴峻!我的心不是鐵做的!”秦楚不自覺地拔高了聲音,哽咽道。
“回去再說!别忘了你跟我說過的話!”裴峻說道,不顧她的掙紮,将她抱進了懷裏,看了裴佑安一眼,“我希望以後,不論什麽事,隻要秦楚一天還是我的人,你就别抱着把人藏起來的主意!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搶你藏也沒有用!”
說完,便抱着秦楚離開。
或許是裴峻那句話起了作用,秦楚竟真的不鬧了,安靜的坐在車上,整個人就像是靈魂被抽離了一般。
“在氣今天我丢下你的事情?”實在是受不了那窒息的安靜,裴峻終于開了口。
半晌,秦楚才扯扯唇:“沒什麽,就當是我撒酒瘋胡鬧吧!這種氣,我是沒資格生的。”
說完,秦楚就将臉瞥向了一邊,不再看他。
裴峻突然轉了方向盤,将車停在路邊,點起一根煙,用力的吸了一口,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夾着香煙,搭在車窗上,讓白色的煙霧徐徐的向上升,連接到了天邊,似乎和白雲融爲了一體。
他噴出一口煙霧,任煙霧慢慢的在車廂内化散。
“秦楚,别忘了當初你自己答應過什麽,有些事情,你是沒資格去計較的。”裴峻說道,“我承認,對于你,我很喜歡。但是我早晚會結婚,而那個人,絕不可能是你,如果你現在就爲了這種事傷心,那可能你真的不适合呆在我身邊。”
裴峻的聲音不大,低低的,他的聲音很好聽,可現在聽來,卻又像是毒品一樣,吸食了會讓人飄飄欲仙,欲罷不能,卻會加速人的死亡!
秦楚的身子明顯的一僵,轉過頭面對着他:“若是想讓我走,你就說一聲,我走就是了。”
原本還平淡的雙眸陡然變得銳利,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現在看着卻像是要殺人一般。
“以後不準說這話!”
說罷,車子再次開啓,駛離人們的視線。
連家,是京城大戶,江山打下來也有老爺子的一份功勞,和上一代的老領導們都交好,隻是因爲老爺子退下來了,連老爺子又隻有一兒一女,那時兒子還未到年齡,女兒更小,中間出現了短暫的斷檔,連家并不如其他幾個世家那般的強大。
可有句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連家比之裴家,相家,蕭家和靳家等,是有不如,卻也不是什麽小門小戶。
雖然隻有一兒一女,但是也少了兄弟相争的情況,還算比較齊心。
兒子從軍,有了連老爺子之前的積累與打點,連勝武爬的也猶如火箭一般的快。
女兒聯姻,嫁了另一個政治世家。
兩人各司其職,也讓連家一步步的壯大。
連雅和裴夫人分開後,心裏便憋着氣,更是有了自己的計較。
想讓裴夫人出面去管束裴峻,那是不可能的,裴夫人出了名的寵兒子,不管裴峻做什麽,裴夫人都隻管支持,所以就算是秦楚這件事,裴夫人恐怕也不會出面了。
所以一路上,連雅的臉色一直不好。
一進門,江書茵便發現女兒臉色不對,忙問:“小雅,怎麽了?”
“媽!”連雅坐到江書茵的身邊,也不隐瞞,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一點不漏。
江書茵也是出自名門大戶,見的多,聽的多,手腕也多,從嫁進連家以來,一直讓老爺子很滿意,連雅自然是要讓母親幫她出出主意。
“媽,您什麽時候見過裴峻帶女人逛街了?您什麽時候聽說過,有女人說要跟着他,他就痛快的答應的?他那間公寓是他平時住的地方,是他自己的家,您什麽時候聽說他準許女人住進去了?可是秦楚住進去了!他爲了秦楚,拒絕了‘宏凱’的合作!雖然‘宏凱’不是什麽大公司,可是在商場上,誰會把合作對象往外推?他甚至放話,永不與‘宏凱’合作!這,會是裴峻會做的事嗎?”連雅說道,一連串的反問,其實根本就不需要答案!
江書茵沉吟了半晌,說道:“小雅,你自小看得很多,所以媽也相信你的判斷力。但是壞就壞在,這事兒讓裴峻他媽撞見了!她既然說回頭就跟裴峻他爸商量,那麽咱們就沒理由再去告一狀,找裴峻他爸也好,越過他們找上裴老爺子也好,都是做不得的!”
“說句難聽的,老爺子就算再強勢,他又能活多久?裴夫人日後是你的婆婆,才是那個日日要與你打交道的人,這事要是做的不好,在你們倆之間生出了嫌隙,對你日後可沒有好處!”江書茵分析道。
“這點我也想到了,所以才跟您商量呢不是!”連雅苦惱地說。“就是因爲想到了這層,現在就算是想要讓裴老爺子知道也不可能了,弄不好,裴夫人就得要怨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