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征是個聰明人,沒說出口的是,冷家是幹什麽的大家心裏邊都清楚,冷少辰好歹有個做正經生意的“龍騰”,可是大少做的全都是地下的買賣,他選擇“遠航”,說不得就是要利用公司洗黑錢。
陸遠征是心疼父親創立的公司,不想就此讓公司敗落在自己的手中,可也不能讓公司在自己的手上背負上這麽一個黑鍋。
洗黑錢,這名聲傳出去可真就臭的踞滿蒼蠅了!
“不論公司的規模,陸總能讓‘遠航’在T市站住腳,占有一席之地,就絕不是一個沒有本事的領導人,也不會不知道我的意思。今天我索性就跟陸總說清楚了,我的生意都是台面下的,我現在确确實實的需要一個台面上的公司。你說得對,我确實可以自己建立一家,但是一家新公司,總不如現成的好。‘遠航’雖然不大,可是也有了自己的底子,一家信譽良好的公司,起步就要高出一等來。而恰恰好,令公子爲我提供了這個機會,隻要不是傻子,就要好好的把握住。”冷少寅說道。
“我這人做生意公道的很,也不會讓陸總吃虧,留着令公子的股份,我不會動,你手裏邊的股份,我在市值的基礎上再多增加百分之三十,這可是一項好買賣。”冷少寅說道。
“這……”顯然,這是一項不容他拒絕的買賣,倘若他現在立馬就回絕,恐怕就走不出這飯店的包房。
陸遠征立即換上了一副笑臉,将支票收起來,笑道:“大少,不是我不是擡舉,隻是這件事實在是太嚴重了,‘遠航’在我手裏面也有二十多年了,是我花費了極大地心力,兢兢業業的,才做到了今天這一步,可以說一點都不亞于親生骨肉的感情,說放棄就放棄,我自問還沒有這麽大的魄力。這事……能容我回去考慮考慮嗎?”
陸遠征說的真誠,冷少寅也無從反對,隻要陸遠征沒把路堵死了,冷少寅就找不到理由動他!
這就更印證了他之前的話,凡是能領導一個企業不倒的,斷沒有愚蠢之輩!
“當然,這件事确實突然,還希望陸總好好地考慮一晚,明天,我期待你的答複。”冷少寅說道,隻給了陸遠征一晚上的時間。
“一定。”陸遠征說道,便離開了飯店。
陸遠征前腳剛走,冷少寅就吩咐屬下:“看緊了他!别讓這老頭子刷什麽花招!”
陸遠征回到家,進門前瞥了一眼旁邊的車道,不出他所料,冷少寅果然看得他緊緊地。
“爸!”
“遠征!”
陸加航和陸夫人憂心沖沖的,一見到陸遠征回來,忙迎了上來,他們感覺,現在家裏就像是在山頂走鋼絲,随時能掉到山溝裏去。
陸遠征身心俱皮的擺擺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耷拉着肩膀,陸遠征把自己關進了書房,居然不知不覺的,就在書房裏幹瞪眼了一晚上,直到窗外的天邊泛起了魚肚白,陸遠征揉揉眼,才發現已經天亮了。
冷少寅,也隻不過給他一晚上的考慮時間而已。
陸遠征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想了一晚上的結果是,他拿起電話。
“你好,能幫我聯系辰少嗎?我有很重要的事,關于大少的。”陸遠征說道。
如果,公司注定了不在自己手裏,那麽他就選擇一個更牢靠的,很顯然,冷少辰比冷少寅要可靠地多!
半個小時後,作爲冷少辰的代表,沈宗躲過了冷少寅的耳目,親自來到了陸家。
作爲冷少辰的親信手下,更是“龍騰”方面,冷少辰之下第一人,由沈宗代表冷少辰出面,已經足夠給陸遠征面子。
除了陸遠征,誰也不知道沈宗的到來,就算是最親近的陸夫人和陸加航,也不知道。
沈宗和陸遠征在書房中密談了整整一上午,沈宗離開後,陸遠征給冷少寅去了一個電話,表示同意出售手中的股份。
随着童若的肚子越來越大,趙玲的父親身體好了之後,趙玲就馬上趕回了未央館,童媽也停止了平日裏的活動,留在家裏照看着,生怕再出現像生默默時候的意外。
原本冷少辰不顧童若的反對,堅持在家陪着她,可是最近因爲冷少寅的事情,冷少辰不得不去“龍騰”坐鎮。
童若正挺着大肚子無聊的轉換着電視台,天氣已經入了秋,可是她還是覺得像深夏那麽熱。
突然聽到外面門鈴響,心想大概是冷少辰回來了,總算是心情好了點,叫住正要去門口的趙玲,親自去了門口開門。
一開門,童若愣住了:“靳學長!”
靳言諾笑笑:“不想讓我進去?”
“不!沒有,快進快進!”童若忙說道,将靳言諾請了進來,“你怎麽想起今天來了?”
“你現在這個狀況,我擔心,就想過來看看。”靳言諾說道。
童若笑笑:“趙玲和我媽都在家照看着,沒事,快坐吧!”
靳言諾坐下,将手裏的東西放到了茶幾上,童若這才發現,他是帶着東西來的。
靳言諾從袋子裏将東西取出,竟是一件件漂亮的小孩子衣服,全都是小女孩的衣服,小碎花裙子,淑女的小洋裝,甚至還有棉質的格子襯衣。
“這些……”童若愣愣的看着靳言諾将一件件衣服拿出來。
“我聽說了,這胎是女兒。”靳言諾笑道,“我媽知道你現在身子不方便,不能過去,救自己做了幾件衣服,非要我帶過來。這些就都是給我的小外甥女的。”
說到外甥女的時候,靳言諾的笑控制不住的變成了自嘲,就是這份血緣的關系,生生的将他最後一點希望也給打斷了。
“這些……都是靳夫人親手做的?”童若不由自主的拿起一件小連衣裙,裏面的一針一線都極其的細密,做工剪裁很精緻。
“你或許不知道吧!我媽以前是學服裝設計的。”靳言諾說道,“隻不過後來那些事……她就沒有機會從事這方面的工作,不過手藝還在。”
靳言諾低下頭,聲音不算大:“我媽最近變化真的很大,環境真的能改變一個人。以前她愛做飯,所以家務活,我爸也隻準她入廚房,其他的都不做,可是現在,她什麽都要自己做。本來想給她請個鍾點工,可是我媽怕鍾點工嘴巴不嚴實,出去說三道四,說什麽都不讓。每天除了做家務,就是做飯等我爸和我去吃。”
說着,靳言諾笑笑:“其實說起來,我媽除了搬出了原來的豪宅,搬進了一個小房子,倒是和我們父子沒有分開,每天我們下班都會去我媽那裏,倒也是不錯。白天,她就盼着你過去。”
童若聞言,内疚的說:“抱歉,本來答應靳夫人的。”
“你别這麽說,我說這些也不是要怪你。我媽也知道,你現在的狀況去看她确實不方便,萬一在路上出現了什麽意外,她恐怕會自責一輩子。可是她的身份,又不方便過來看你,就隻能讓我過來了。”靳言諾笑笑。
“言諾,我正做飯呢,中午留在這兒吃飯啊!”童媽從廚房探出頭來,說道。
自從童若的身份定了下來,童媽總覺得愧對靳言諾似的,面對他的時候,也不如以前那麽自然了。
“當然。”靳言諾笑笑,“我現在才發現,伯母叫的一直挺對的!”
童媽沒好氣的啐道:“死孩子,現在連我都戲弄上了是吧!”
“哪敢啊!回去得被大伯扒了皮。”靳言諾笑道。
童媽也沒想到自己一把年紀了,竟然也能紅了臉,索性不再管靳言諾,繼續忙活去了。
靳言諾收起笑臉,對童若說道:“若若,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靳學長,要幫什麽忙你說就是了,隻要你一句話,我肯定幫。”童若說道,不爲别的,就爲再困難的請求,靳言諾也從來沒有拒絕過她,一直給她極大的尊重,靳言諾就擔得起這樣一句話。
否則在英國的五年裏,不論童媽如何防範,如果靳言諾真的有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們倆恐怕就會釀成***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