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讓她知道,她現在是姓靳不是姓蘇,她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靳家給她的!她這樣自作主張,自發自爲,我很不高興!她姓靳,要爲着的是靳家的利益,而非自己的蠅頭小利!以後再出現這種事情,就别怪我不認她這個孫女!”老太爺毫不客氣地說道,目光中猶能見得當年戎馬的剛強性子。
“是。”靳啓安想也不想的點頭應下,不隻是對于老爺子的遵從,更多的,是他對于靳思瑗這種作爲也很不滿意!
蘇家,到底是個外人,她如今找來外人幫忙,來給這個做父親的,做爺爺的施加壓力,算是什麽事情!
“行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趕緊給我解決了!”靳老太爺說着,就往外走。
“爸,您留在這兒吃了飯吃了飯再走吧!”靳啓安亦步亦趨的在身後跟着。
“不用了,我還有事。”老太爺擺擺手,出門正好看到靳思瑗從蘇老太爺的車裏下來,表情立即就沉了下來,森冷得吓人,就像是随時要斬殺違抗軍令的士兵似的。
靳思瑗看到靳老太爺,緊張的站住:“爺爺。”
對于老爺子,靳思瑗是打心底裏打怵。
“嗯。”老爺子冷着臉點點頭,因爲平常就不怎麽見笑臉,這回雖然生氣,可是表現的也不怎麽明顯。
靳思瑗進了門,就看到靳啓安一臉的鐵青。
“思瑗,這回你做的好啊!給我,給你爺爺,都來了個措手不及!居然連同一個外人來對付自家人,我靳啓安真是生了個好女兒!”靳啓安冷笑道。
“什麽外人!那是我外公!”靳思瑗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任何的錯,她爲了自己着想,利用一切弄夠利用的條件,來幫助自己達到目的,這樣有錯嗎?
“你們不幫我!總有人幫我!總之,我是不會放棄的!”靳思瑗大聲說道,轉身,便又沖了出去。
下午幼兒園門口,小家夥正在門口等何旭,校長就怕再出現什麽意外,親自在旁邊陪着他。
何旭之前就給校長去過電話,路上正堵車,可能要晚十分鍾才能到。
小家夥倒是不心急,在門口耐心的等着,其實回家的路他早就記住了,自己就能回去,是爹地他們不放心而已。
“小哥哥!”一聲稚嫩的童聲響起,小家夥轉頭,就看見申申左右搖擺着跑過來,小臉急得紅撲撲的,腳下跑起來又不怎麽穩當,随時都能跌倒似的。
小家夥下意識的皺起了眉,他還記得自己被申申的媽給打了一巴掌,對于申申,自然有一些隔閡。
可是申申笑臉盈盈的,一雙大眼無辜的很,小家夥就是想發脾氣也發不出來。
再加上申申的身份,按理說小家夥是該叫他叔叔的,可是跟一個比自己還小一歲的奶娃娃叫叔叔,小家夥無論如何都叫不出口,隻能采取能躲就躲的态度。
對于小家夥的身份,申申一個小娃兒,自然理解不了太多,他覺得小家夥比自己大,就該叫小哥哥。
“小哥哥,你在這裏幹什麽?那個吓人的叔叔還沒有來嗎?”申申問道。
在他印象中,何旭長的就很吓人,一瞪眼一皺眉,都顯得格外的嚴厲,每次見到何旭,他都怕得不得了,真不明白小哥哥爲什麽不害怕。
“嗯,我在這裏等。”小家夥點點頭。
申申一聽,又從口袋裏掏啊掏,最後掏出一根棒棒糖來。
“小哥哥,給你。”申申小手握着棒棒糖,認真的舉在空中。
小家夥眨眨眼,看着眼前的棒棒糖,又看看申申。
“幹嘛給我這個?”小家夥不解的問。
“上次……害小哥哥被打了,對不起。”申申說道,臉上有些怯意,一張白嫩的小臉微微紅了起來,“申申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老師說,知錯就要改,錯了就要跟人道歉,不然不是好孩子。
小家夥看着申申怯生生的樣子,看着申申雖然有些害怕,可還是堅持着舉着棒棒糖的樣子,眼裏盈着一點迷蒙的霧氣,舉着棒棒糖的胳膊因爲時間太長而累的微微發顫。
“小哥哥,你……還生申申的氣嗎?”申申讷讷的問。
小家夥皺皺眉,他不是不明事理的孩子。
相反,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誰對誰錯分得清楚,也不會遷怒于别人。
上次的事情,是菲兒利用了申申,其實申申也是一個受害者,不明所以的被自己的母親利用,萬一當時冷少辰遷怒到了申申,申申更加危險。
他的母親在拿他的命來賭!
而自己呢?有疼自己的父母,又有那麽多保護他,疼愛他的叔叔,小家夥覺得,自己其實比申申幸福太多了。
上次的錯并不在申申,小家夥也隻是因爲兩人之間的輩分而别扭,并不是讨厭申申。
現在申申可憐兮兮的看着他,小小的奶娃兒,主動地向他釋放善意,小家夥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便說道:“沒有,我沒生你的氣,那件事也不是你的錯。”
申申不太明白小哥哥指的是什麽,但是他聽到小哥哥說,不生他的氣,便立刻咧開嘴笑了開來。
拿着棒棒糖的小手仍然舉着,小哥哥不要這個棒棒糖,那肯定是還沒有原諒他。
這個橘子味的棒棒糖是他最喜歡的味道了,他覺得,小哥哥也一定會喜歡的。
小家夥不太愛吃,可是見申申這麽一根筋的堅持,就收下了,将糖放進包裏。
申申見小哥哥收下了,便高興的笑開來。
“小少爺,咱們該走了。”來接申申的保镖在一旁提醒道。
“嗯,小哥哥,再見。”申申笑着擺擺手,這才跟着保镖一起離開。
“你叫默默?”突然,一個屬于老人的沙啞聲音響起,可是這聲音雖然是出自一個老人之口,卻響亮的如洪鍾一般,在小家夥頭頂響起,震得小家夥的耳朵都有點發癢。
小家夥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就擡起頭來。
擡眼,便看到一個嚴厲的老人,眉間的川字褶皺因爲長年的沒有松開,而自然而然的形成了褶皺的痕迹,如今再也撫不平了。
老人的表情本就嚴厲,一雙眼又銳利的好像能把人給穿透了一樣。
在小家夥看這個陌生的老人的同時,老人一雙嚴厲的看過太多人生的眼,也在觀察着小家夥,目光帶着嚴苛的審視。
“老爺爺,你認識我?”小家夥奇怪的問道。
這個老爺爺,也太奇怪了,自己也沒招惹他,表情爲什麽這麽吓人?
叫了他,又不說話,也不說自己是誰,一點禮貌都沒有。
園長站在小家夥的旁邊,緊張的手心冒汗,小家夥在她的幼兒園裏,經曆了上次的綁架事件以後,園長就得好生的照看着,哪怕是自己有事,也不能讓小家夥出一點意外。
對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老人,園長也是陌生的。
畢竟這個老爺子最近幾年早就退居了幕後,雖然影響力依舊,卻鮮少在公衆面前露面。
一般人隻知道靳家,卻不知道靳家掌事的是誰,知道的再多一點的,知道真正掌握靳家的是靳老太爺,卻不知道靳老太爺長什麽樣。
靳家這個高度,畢竟離一般的百姓太遠,他們沒有那個心思也沒有那個必要去揣測靳家的情況,人們隻要知道,有一個很厲害的靳家,就夠了。
但是園長雖然不認得靳老太爺,卻是見慣了大人物的排場,這些人自然而然散發出的氣質,是模仿不來的。
馬路邊停着的黑色紅旗車,車牌子還是京裏的,那車牌号,分明就是政。府的!
老爺子身後,還站着黑衣的保镖,這些保镖的氣勢,和T市的這些官員富豪們的保镖的氣勢,又不同。
園長心中不禁歎着:不愧是京裏來的,這些個保镖就是對上中南海的,恐怕也不會落了下風吧!
園長不知道,靳老太爺的這些保镖,就是在中南海選拔的時候,專門撥出一撥來,給靳老太爺的!
這些人不是沒有能力進入中南海,而是他們服務的對象不同而已。
“小家夥,随我走一趟吧!”靳老太爺說道。
靳老太爺習慣了這樣的命令,隻要他這麽說,沒人敢反對,可是他忘了眼前這個小家夥,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
恐怕就算小家夥知道,也依舊不會買他的賬。
出乎老爺子預料的,小家夥想也不想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