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童若,他希望她能幸福,可是對于冷少辰,他卻無法送出祝福。
“顧濤,你帶來的那些人……是怎麽回事?”童若終是忍不住問道。
顧濤的手下,那絕不是一般人,每一個身手都相當的出色,她在車裏都看得仔細,槍法神準,功夫利落。
“我這次回來,就是去公安部報道的。”顧濤說道。
這事說來簡單,當娘顧錦程将顧濤送出國去戒毒,卻不能就這麽斷了兒子的前程。
如今顧錦程升了職,從原本的省公安廳,升到了中央去,其手段,自然要比以前要大許多。
讓兒子光明正大的回來,重新站在台面上有一份人人稱羨的工作,并不是難事。
而顧濤的吸毒史,雖說是身不由己,可畢竟是一個污點。
但是顧錦程就是有辦法,借着破壞一起毒品案件,借着這個案子順藤摸瓜,将整個鏈條給破壞掉,甚至于還抓獲了一個有名的毒枭,成功的将這件事與顧濤吸毒的過去聯系起來,說顧濤完全是爲了進去卧底并且破獲這個案子,犧牲小我來完成了大我。
以顧錦程如今的地位,他這話說出來,誰也不會去深究這其中的詳細内幕。
大家心裏都敞亮的跟明鏡兒似的,也知道這裏面的小九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顧錦程重新将顧濤給提攜了起來。
反正借着這事,幫顧錦程一把,拉近點關系,對誰都沒有壞處。
官字,還不就是因着裏面的兩個口嗎?
于是現在顧濤雖然不再在以前的檢察院做,可是進了公安部,前途依舊是無量的。
聽着顧濤的解釋,知道他現在沒事,童若也就安下了心來,隻是這六年來對他的愧疚,一直沒有削弱過,得知顧濤現在過得很好,她也隻是寬了寬心,可就不代表她可以就這麽原諒了自己。
“你們……晚上在這兒吃飯吧!”童若說道。
原本,晚上就是打算給小家夥開Party的,食物都準備好了,突然出了這事兒,到現在已經八點多,童若這才想起,大家可還都空着肚子呢!
冷少辰自然是不怎麽待見靳言諾和顧濤,讓他們兩個留下來觊觎自己的女人,心裏萬分的不爽,就算靳言諾現在和童若是堂兄妹關系,他也一樣不高興。
但是不管怎麽說,人家今天幫了自己,就算再不高興,冷少辰也壓了下去,沒幫腔倒也沒反對。
靳言諾看看童若,他現在很矛盾,還無法從跟童若是堂兄妹這個事實上擺脫出來,明知這樣是尴尬的,可還是想跟她多呆呆,多說說話。
倒是顧濤先開聲:“行,那就打擾了。”
顧濤這麽一放話,靳言諾自然而然的便跟着留了下來。
“若若,你别忙了,我去弄吧!”秦楚說道,看着童若随時會倒下似的,一顆心明顯還拴在樓上的小家夥那。
“是啊,若若,你擔心默默就上去看看,我把東西熱熱,好了叫你下來吃。”童媽說道。
“好。”童若點點頭。
“若若姨,我也想去看看默默,好不好?”陽陽拽拽童若的衣袖說道。
“好。”童若點點頭,“你上去看看,默默說不定能快點醒。”
看着童若帶着陽陽上了樓,裴峻皺眉道:“我一直在想冷少海臨死前的話,抛開你爸和你大哥,還有誰看童若母子這麽不順眼?”
裴峻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爲他看出來了,這一次如果冷少海成功了,受傷害最大的一定是童若和小家夥。
因爲冷少辰不會坐以待斃,但是童若和小家夥絕不會是冷少海的對手。
如果今天這件事換個結局,那麽冷少辰照樣沒事,童若和小家夥卻不會再活着走出北山!
也就是說,冷少海口中那背後之人,真正想對付的,卻是童若和默默!
靳言諾聞言,表情變得不太自然。
畢竟,裴峻這麽一說,所有人最先想到的便是靳思瑗。
隻有靳思瑗,才那麽迫切的想要得到冷少辰。
也隻有靳思瑗,最看不得童若和默默的存在。
就連冷少辰,都無法排除靳思瑗作爲最大嫌疑人的這個可能性。
“阿泰,去查查,冷少海出獄以後,都跟誰接觸過,尤其是和唐淵一起的時候,又見過誰!”冷少辰說道。
“是!”阿泰點點頭。
“何旭,你明天去幼兒園一趟,看看今天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物進去幼兒園,尤其是在小家夥上廁所的期間,都有誰進出!”冷少辰又說道。
幼兒園裏的保安素質雖說不能是頂尖的,可也不會讓不相幹的人混進去,唯一的可能就是有熟人在裏面接應。
“那些保安,都一個個的查問清楚了,絕對一粒沙子都不能放過!”冷少辰冷冷的說。
“是!”何旭應道。
“來,先吃飯吧,大夥兒也都餓了!”童媽和秦楚端着盤子出來,因爲Party的緣故,早就準備好了,隻要一加熱就可以,也沒有費多長時間。
秦楚怕陽陽在上面擾着小家夥,便上去将陽陽帶了出來,順便把童若也拉了出來。
今晚這種情況實在是不适合叙舊,童若一吃完飯,又馬上去陪小家夥了,屋子裏剩下幾個不對盤的男人,也呆不下去。
尤其是面對着冷少辰那張冷臉,不說話坐在那裏,那表情擺明了就是在趕人。
靳言諾和顧濤吃完飯,不顧童媽的挽留便離開了。
裴峻和喬仲軒又呆了一會兒,給小家夥試了體溫,确定小家夥的傷口沒有發炎,這才離開。
臨走時,喬仲軒還囑咐了句:“有事就叫我。”
冷少辰回房看小家夥時,童若正摟着小家夥,隻是她沒有睡着,隻是閉着眼,聽到開門聲,馬上就醒了。
冷少辰沒有說什麽,進浴室沖了個澡就出來,童若隻感覺到身後床鋪下陷,床鋪凹陷的摩擦聲,緊接着便被他從後邊擁進結實的懷抱。
“睡吧,今晚咱們一起陪着默默。”冷少辰說道。
小家夥是他的兒子,他怎麽可能不心疼,這種時候,冷少辰也不會任由童若一個人在這裏守着。
童若移了移身子,連帶着着小家夥一起,往冷少辰懷裏靠。
冷少辰長臂一攬,将童若和小家夥,全都圈進了懷裏。
他的懷抱那麽堅實,将童若和小家夥摟的牢牢地。
半夜的時候,外面的天空黑的就像是墨池一般,靜的讓人心裏都有些不确定。
“嗯,媽咪……”小家夥輕輕地叫了一聲,想要挪動身子,可是身子疼得就像是有無數根針紮在上面,有火車在上面停着,疼得眼睛忍不住的濕潤。
不敢動,小家夥疼的連動都不敢動,隻能無助的叫着童若。
這時候的小家夥相當脆弱,身子還在發抖,不不知是因爲害怕,還是因爲太疼,亦或是兩者都有。
今晚遭受的對于小家夥來說,确實是一個噩夢,就連昏迷的時候,冷少海都變成了長滿獠牙的魔鬼,朝着他不斷的逼近。
他忘不了那些男人淫邪的目光,忘不了皮鞭鞭打在他身上的劇痛,更忘不了屋子裏紛飛的子彈和不斷濺出的鮮血。
小家夥再聰明,再堅強,也依舊是個孩子,接觸這成人的世界,他陡然提早了十年。
小家夥稍微一動彈,童若就醒了。
這一晚上她都不敢睡得太死,時不時的試探小家夥的額頭,看看傷口是不是發炎了,他是不是發燒了。
“默默,媽咪在,媽咪在這裏!”童若趕緊摟着小家夥說道。
“嘶……”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是傷口,衣料摩擦着傷口時,小家夥不自覺地倒抽一口氣。
“默默!是不是媽咪碰疼你了?”童若聽到兒子疼得倒抽一口氣,立即緊張的問道。
“不疼,媽咪,默默不疼。”小家夥搖搖頭,小手想要碰碰媽咪的臉,因爲他知道,媽咪肯定又哭了。
可是他胳膊才稍微動了一下,衣料就摩擦到了胳膊上的傷口,疼得他明顯得瑟縮。
“傻孩子!”童若又心疼又無奈,“有媽咪在,你不需要忍着,疼就說,就哭出來,有媽咪在這兒呢!如果在媽咪的懷抱裏,你都不能哭,又能跟着誰哭?”
她知道小家夥經受的一切,必須要有一個宣洩口發洩出來,否則,這将成爲小家夥一輩子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