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裏童若和默默的資料并不齊全,靳言諾将他們保護得很好,甚至就是小家夥出生的準确日期都無法查出。
六年前童若懷孕的事情,除了靳言諾沒人知道,後來冷少辰逼着童若去打胎也都是秘密進行,就算消息流露了出去,上報過來的也都是童若的孩子已經流掉。
畢竟當時情況那麽險惡,任誰都會認爲孩子保不住了。
“是讓童若在‘靳氏’做間諜嗎?”屬下猜測道。
冷少寅抿緊了唇,他猜不透冷少辰到底想些什麽。
讓童若去當間諜?一個女人能弄出多大點事來!
聽着阿泰的報告,冷少辰低聲輕笑:“那些人現在估計也混亂了,讓他們猜吧!看來讓若若留在‘靳氏’還真是個明智的選擇。”
看了一眼身後的房門,冷少辰對阿泰說:“制造一份關于默默地資料,暧昧一點,讓他們看了以後會認爲既像是靳言諾的兒子,卻又和我脫不了幹系。”
“是。”阿泰點頭。
冷少辰不再多說,打開房門,小家夥正在哄童若開心。
一見冷少辰進來,原本裂開的小嘴立即耷拉了下來。
小家夥還記得上次在公園裏冷少辰欺負童若的事情,小家夥可記着仇呢!一見冷少辰,自然沒有什麽好臉。
幾乎就是翻版冷少辰的那雙眼睛死命的瞪着他,毫不客氣的冷哼一聲。
冷少辰嘴角抽了抽,挑眉說:“看來是不疼了。”
小家夥嘴巴一撅,扭過頭索性不去看他。
現在冷少辰在小家夥的眼裏俨然成了“壞叔叔”的代名詞。
“被人打了幹嘛不叫?”冷少辰繼續問。
小家夥抿着唇,不想搭理他。
童若有些看不下去,畢竟冷少辰是小家夥的爸爸。
“默默,叔叔問你話呢,爲什麽不回答?”童若輕聲說道,聲音并不嚴厲。
小家夥無辜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童若:“他欺負媽咪,我不理他!”
童若知道小家夥是喜歡冷少辰的,不然也不會因爲隻見過一次面,就每天都到院子裏去等他,希望能再見到他。
可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第二次見面,冷少辰讓小家夥失望了,小家夥肚子裏對冷少辰有怨呢!
“默默,這樣不禮貌哦!不管喜不喜歡,有人問話了就得回答。”童若耐心的說道。
對于小孩子是要軟硬兼施的,别以爲孩子這麽小就沒有逆反心理,小家夥脾氣倔着呢!
你越是逼着他,他的反彈就越大,所以童若對于小家夥一直是采取循循善誘的态度。
童若聲音軟軟地說話,小家夥也不是聽不進去,他遲疑的看看童若,又看看冷少辰,最後不情不願的說:“我是男子漢,才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就又哭又叫的!”
冷少辰坐到床邊,認真的看着小家夥。
小家夥跟他的性格很像,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時候他就因爲倔強而吃了很多不必要的虧,現在不希望兒子也是這樣。
“你覺得這是真的男子漢嗎?好勇鬥狠,明知道打不過,跑不了,也不懂得吸引别人的注意來救自己。”冷少辰淡淡的說道。
“你覺得自己硬氣,可是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你痛,你媽咪會比你更痛,你不是要保護她嗎?保護她就是不讓她流淚,可是現在,媽咪哭卻是因爲你。”冷少辰接着說。
小家夥想反駁,卻找不出話來反駁,委屈的紅了眼睛。
他也不想啊,他就是不想跟他們認輸,讓他說出求饒的話來門都沒有!
别看小家夥小,他也是有骨氣的!
“我知道你不服氣。”冷少辰說道,“可是不服氣也是要有底氣的,如果你有本事,就算輸了也能拖上打你的人,讓他也沒得什麽便宜,那行,你要怎麽硬氣都行。”
“可是現在你沒這個本事,你隻能護住自己别被他們傷的更嚴重,既然你沒這個本事,爲什麽不找人幫忙?”冷少辰看着小家夥,加重了語氣。
童若看着小家夥委屈的紅了眼眶,心疼的都擰成了一團,剛想讓冷少辰别吓着孩子,結果沒想到冷少辰先瞪了她一眼。
“想給他求情?慈母多敗兒!我現在說的哪一句不對你就指出來,如果沒有,就得讓他受着!”冷少辰不客氣的說。
現在的他,俨然就是一個嚴父。
小家夥倔強着一張小臉,一聲不吭,眼圈裏淚水還打着轉。
小家夥忍着就是不哭,性子倔得很,可是畢竟從小到現在,童媽和童若都沒有跟他說過一句重話,更别說像冷少辰這樣說的這麽嚴厲了,登時就冒出一股委屈來。
“委屈嗎?想哭?你不是說自己是男子漢?如果是男子漢,就别掉下一滴淚來!”冷少辰說道。
這是他的兒子,看自己兒子這麽委屈難道他不心疼?
他的心早就不像以前那般剛硬了,自從童若出現,那顆心就在一點點的變熱,變軟,有了人應該有的情感。
他不是不心疼小家夥,可是一時的心疼隻會讓他以後受到更大的傷害!
如果現在不讓他長記性,記清楚了,以後再有人跟他打架呢?難道還因爲無謂的硬氣讓自己受傷,甚至丢了性命?
做他冷少辰的兒子,危險絕少不了,性命是随時懸在脖子上的!
童若扮演的是一個慈母的形象,那麽就必須要有一個嚴父!
哪怕小家夥會不喜歡他,他也必須這麽做!
嚴父嗎?
冷少辰心中輕笑,他喜歡這個詞。
小家夥眨眨眼,吸吸已經泛紅的鼻頭,軟軟的聲音有些發悶:“我才不哭!”
冷少辰臉色柔和了一些,呼出一口氣:“默默,那你說,我說的可有不對的地方?”
小家夥不是聽不進道理的人,他被童若教育的極好,聽到冷少辰這麽問,小小的眉頭糾結到了一起。
好半晌,雖然不情願,可是小家夥還是點頭說:“我知道錯了。”
看小家夥這模樣,冷少辰心中登時湧上了滿滿的愛,那是父子連心的溫暖感覺。
小家夥點着頭,一下一下的正好磕在了他的心坎兒上。
冷少辰不自禁的就伸出手,按在小家夥的小腦袋上,掌心暖暖的,揉着小家夥細軟的短發。
就連那短發的顔色,黑色中帶着些微的栗色,都像他。
小家夥本能的想要躲開,冷少辰之于他還是陌生的,甚至連個友好的叔叔都算不上。
小家夥雖然認同了冷少辰的話,可不代表他已經認同了冷少辰這個人。
這個叔叔到底是誰?跟媽咪又有什麽關系?爲什麽會坐在這裏,又是以什麽身份坐在這裏。
這些他都不知道,再加上之前冷少辰的作爲,小家夥本能的對他有所抵觸。
可是冷少辰依舊是冷少辰,他不會允許任何人的抵抗與不服從,即使這個人是他的兒子。
正因爲是他兒子,他就更加不允許小家夥抵觸他!
兒子,該是本能的就和他親近的人,就像第一次見面一樣。
小家夥想偏過頭躲過去,冷少辰就偏偏不如他的意,大手控制好了力道,既不會讓小家夥感覺到疼,又讓小家夥逃不開。
想着小家夥對他的抵觸,冷少辰就忍不住要作弄他,大掌報複似的把小家夥的頭發揉的亂糟糟的,原本細細軟軟的發立刻就變得像鳥窩一樣。
小家夥那叫一個氣啊!
可是現在他是病人,帶着傷,傷口還疼呢,哪能亂動啊!隻能任由眼前這個奸詐的“叔叔”蹂躏他。
一張小臉氣鼓鼓的,那模樣别提多可愛了。
童若看着這父子兩個以他們各自不同的方式鬧着脾氣,就覺得好笑,同時,心中湧上一股酸楚。
人說血濃于水不是假的,血緣的關系怎麽脫也脫不掉。
就算小家夥還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可是本能的親近是掩飾不了的。
小家夥表面上還記恨着冷少辰,可是心裏,到底還是喜歡他,親近他的。
看着小家夥矛盾的模樣,拼命地擺出一副讨厭冷少辰的模樣,可是被冷少辰揉着發的時候,小臉卻不自禁的紅了。
“默默!”童媽從門口沖了進來,氣都還沒喘勻。
“外婆!”小家夥一見童媽,便高興地笑開。
“媽,您怎麽這麽早就來了。”童若說道。
“我這不是熬好了粥嘛,這就給默默帶來了。”童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