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都這樣了,你還要幫着她!”何旭怒道。
“不是幫她,而是順從辰少的心意。”沈宗沉着地說,隻是那張臉,一向面無表情的臉,此時卻陰郁的可怕。
“什麽心意!現在辰少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要殺了她替辰少報仇!”何旭怒道。
他的命就是冷少辰的,冷少辰把他從貧民窟裏撈了出來,他現在能活出個人樣來,都是冷少辰給的。
就算是被冷少辰捧在掌心裏如珠如寶的疼着的童若,他沒保護好,冷少辰也沒有怪他,依然信任他!
可是如今,這個女人卻成了葬送冷少辰的罪魁禍首!
這個冷少辰最信任也最珍惜的女人,卻葬送了他!
“砰!”沈宗一拳打到何旭的臉上。
突如其來的一拳,砸的很狠,一點都沒有留手。
何旭又沒有任何的準備,“砰”的一聲就被沈宗打倒在地。
“沈宗,你幹什麽!”何旭躺在地上,手裏的槍也掉了,躺在他身邊。
他瞪着沈宗,簡直想把他給射穿了。
“讓你清醒清醒!你在說什麽胡話!辰少不會有事,他一定不會有事!把你剛才說的那些都給我吞回肚子裏去!”沈宗沉聲喝道。
随即,他手指着童若:“還有,這個女人的事情,讓辰少自己去處理,他的想法,他的心意,不需要我們來傳達!你不如留着辰少回來自己說,自己解決!”
“到時候他要這個女人死,我們就殺了她!若是辰少還護着她,那麽我們就像保護辰少一樣保護她!”沈宗說道。
冷少辰的态度,他爲童若做了些什麽,又犧牲了些什麽,冷少辰不會希望由第三個人來轉述。
冷少辰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考量,他們隻需要負責執行就行了。
“何旭,辰少會回來的!他會沒事的!”沈宗堅定的說,也像是在告訴自己,“你别說些胡話詛咒他,我們,等着他!”
何旭喘着粗氣,沉默了。
他擡手,手背用力的将嘴角的血絲給擦去,才從地上爬起來。
“對,辰少會回來的。”他說道,狠狠地看着童若,“以後,我再也不會叫你嫂子了。你出門最好小心點,我們不動你,可不代表底下不認識你的兄弟會不會看你‘不順眼’。”
沈宗在一旁不說話,這種事情總是要有個發洩渠道的,真要這麽悶聲的把這件事往肚子裏咽,任誰也受不了。
他不說話,也就等于默認了何旭的做法。
可是童若不管,她才不管何旭有多恨她,又說了些什麽威脅她的狠話。
她現在大腦一片空白,隻知道冷少辰落海了,他不在了。
至于那些威脅,跟這個比又算得了什麽?
她整個人現在看上去就像是窗口上了鐵欄杆被關在病房裏的精神病人,嘴裏不停的呢喃着别人聽不真切的自言自語。
靳言諾帶着大批的警察跑了過來,其中一個似乎是警察裏領頭的人看了一眼沈宗,眼睛眯了起來。
“沈宗,我需要一個解釋。”陳隊長怒聲說。
沈宗可是警隊裏的精英,否則上面也不會讓他來執行這個任務,可是沒想到這個精英如今卻成了冷少辰的人,明目張膽的做着背叛警方的事情。
“解釋?”沈宗冷笑,“解釋就是我不幹了,你們要抓就抓。”
“好小子,真有你的。”陳隊長怒極反笑。
他掃了一圈冷少辰那邊的人,人不少,卻沒有他們警方這邊多。
這次爲了抓到冷少辰這條大魚,可以說是出動了差不多半個T市的警力。
如果真的真刀真槍的火并起來,或許沒辦法将剩下的這些人統統抓住,但是抓住大半是肯定可以的。
“不過你跟錯了主子,剛剛投誠,主子就死了,你下輩子就準備把牢底坐穿吧!”陳隊長說道,一揮手,吩咐後面的手下,“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
“住手!”童若突然從地上爬起來,看向靳言諾,“讓他們住手!”
童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靳言諾,眼珠都不轉一下,目光中的堅定不容反駁。
如果靳言諾讓這些人動的話,她會立即跟他翻臉!
“走開!不用你爲我們求情!如果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我不稀罕!它髒!”何旭激動地叫道,臉漲得通紅,都有點發紫了。
童若連看都不看何旭,何旭現在沒了理智,她又何必跟一個沒有理智的人說話。
“把他們放了!一個都不準動!”童若強硬的說。
她不能在冷少辰生死未蔔,甚至在生存幾率無限的接近零的情況下,還讓人把他這班忠心的手下趕盡殺絕。
靳言諾深吸一口氣,對陳隊長說:“陳隊長,讓兄弟們撤吧。這些人……就算了。”
陳隊長急了,靳言諾帶着童若過來,陳隊長是能多多少少的猜測到童若在靳言諾的心中肯定占有不小的地位,卻沒有想到這女人的一句話就能讓他們的準備說沒用就沒用。
這是不是就叫紅顔禍水?
以前的烽火戲諸侯,君王不早朝,估計也就是這樣了吧!
“靳少,這事……”陳隊長不由得不滿的說。
這可是一個大好的立功機會,冷少辰現在在海裏面,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還不知道怎麽樣。
可是眼前這班人,那都是鐵一般的證據,都是功勞!
何旭,冷少辰手底下的第二把手,絕對不容撼動的第二把交椅。
沈宗,原來警方的卧底,如今成了叛徒,光是這項罪名就不輕,更何況他還是“龍騰”裏冷少辰的特助,肯定知道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掌握了多少的資料,到時候一盤問。
剩下的那些人,哪個不是冷少辰信任的,否則不可能讓他們出這次的任務!
别說何旭和沈宗了,其他人就是抓住一個兩個的,那都是不小的功勞。
今天跟他出來執行任務的這班兄弟都能跟着沾光,得到提升。
幹他們這行的,其實升遷也不容易,走了狗屎運的能遇到件大案子,好點的是落在自己的手裏,運氣不好的功勞就全被上頭的人給瓜分了。
其他能升遷的,哪個不是家裏有點關系,在裏面有點人脈的?
這年頭自己的努力隻占百分之一,百分之九十九的都是關系人脈,生個好人家。
就好像靳言諾,明明就不是政府裏的人,可是一句話不久調動了這麽多警察?
說白了還不是他家老子使上了力氣,人家在中央,在省裏邊說話都是有分量的,更何況是這個小小的T市。
人家是管京城裏一個老先生叫幹爹的人,靳言諾這樣的人就是沒什麽意向從政,否則那官升的就和連級跳似的,誰也追不上。
要真想老實巴交的憑借立功得到提升,那就和中彩票沒什麽兩樣,這年頭哪個黑道不是跟官家有點關系的,真被抓的那都是把官家給得罪了的。
這些案子幾年裏才能出那麽一兩個,能那麽好就攤到你頭上嗎?
破獲大案子就像是天上掉餡餅,機會少不說,還要拿命去拼,像今天這樣這麽順利的根本就不多見。
你以爲次次都能像今天這麽好運氣?
這事兒靳言諾說算了,陳隊長當然不樂意。
這隊長他都幹了好幾年了,随着年歲越來越大,他又能再幹幾年?
如果不趁着年輕趕緊立功升職,那他一輩子就是當個小警察的命。
等到了年紀大了就坐在辦公室領份死工資,混吃到退休,領個退休金,就再也沒什麽大的作爲了,那些光宗耀祖出風頭的想法是根本就不用想了。
像靳言諾這種站着說話不腰疼的高幹子弟,陳隊長是最不服氣的,不就是生的人家好,能讓他少奮鬥幾十年嗎?
要不是今晚這案子實在是大,他根本就不愛聽靳言諾的調配!
如今靳言諾這話,不是擺明了要把他升遷的官路給堵死?
這事兒攤誰身上都不幹,到嘴的鴨子飛了那是最憋屈的事情。
陳隊長雖然不滿意,卻也不能和靳言諾撕破了臉,可還得看着他的臉色。
靳言諾皺着眉,他不是不知道這裏邊的門道,也知道這陳隊長在想什麽。
所以靳言諾說道:“陳隊長,你也别爲難,這事兒我親自跟劉局說,至于今晚的功勞,也少不了大家的,這些人就都放了吧,大家把口風給擰緊了,我也不會讓各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