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話裏,冷少辰似乎聽出了什麽,揉揉她的臉蛋:“睡吧,别想那麽多。”
被冷少辰圈在懷裏,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動作,生怕碰到了她的傷口,童若沒受傷的手擡起來,撫平他眉間的皺紋。
這個男人啊,不自覺的皺着眉頭還不自知,以爲表情很輕松想騙過她。
“今天這不是意外,我一個人在屋裏的時候想過了,那子彈雖然明顯是沖着我來的,卻也沒想要了我的命。不然以子彈射過來的角度,他完全可以打中我,沒必要留下這麽大的尾巴。”童若說道。
“辰,跟我說實話,到底是出了什麽事了?”童若把小臉從他胸前擡起,認真的看着他。
看着他眼裏的每一絲情緒,一點都不漏。
冷少辰看着她,盯着面前這張認真的小臉,表情那麽認真,那麽深。
童若的聰明與敏感禁不住讓他苦笑,如果她能夠稍微不那麽聰明一點該多好,至少他希望她蒙在鼓裏,就不會那麽擔心。
“這次是沖着我來的,你跟在我身邊總會遇到危險的。”冷少辰說道,卻也并非不是事實,隻是說了其中的一半而已。
冷拓森動手,其根本的出發點确實是沖着他來的。
“抱歉,讓你陷進危險了。”冷少辰說道。
童若目光暗了暗,他還是有事瞞她,臉埋進他的胸口,悶聲說:“沒關系,我會注意保護好自己的。”
這一夜很靜,靜的窒悶,就像是暴風雨前的甯靜,充滿着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沉重,空氣中似乎都帶着濃重的濕氣,讓人喘不過起來,呼吸進去的都是一腔的潮味。
床上戀人相擁,卻了無睡衣,都閉着眼,心跳卻和不到一起,鉻人帶着各人的擔憂。
黑夜中,冷少辰突然張開眼,琥珀色的眼眸在夜裏閃過的幽光帶着妖異的感覺,夜已過了十二點,天亮就是他和冷拓森的戰争真正展開之時。
早晨,陽光一如往常的溫暖,T市的氣候屬于四季分明的那種,但是因爲是沿着海的,帶着點海洋性的氣候,算得上冬暖夏涼。
冬天雖然暖,可是一冬也能看到兩三次的下雪天,夏天空氣比較潮,出去以後沒多久,身上就得黏答答的。
像這種秋天是最好的時候,氣候幹爽宜人,而且鮮少有陰天,成日的陽光普照。
大亮的天看在人眼裏,心情都會變好。
普通的百姓依舊在自己各自的圈子裏忙活着自己的小日子,奮鬥,打拼,每天過着幾乎是一成不變的生活,偶爾小抱怨,卻仍不得不繼續着。
他們并不知道在某些角落裏的明争暗鬥,看不到真正的黑暗,報紙上的新聞隻是娛樂,那些頭條離他們太遠,看過以後或笑或震驚,然後就是被抛在腦後。
一如以往的日子,看不出什麽波濤洶湧,餐桌上邊吃飯邊看報紙打發時間的人,公交和地鐵打發車程的上班族。
路過報亭的人停駐一下,跟老闆哈拉兩句,買幾張彩票,談談上月是誰人品爆發竟然中了大獎,再順道買份報紙。
早晨冷少辰醒得早,見童若還在睡就沒有叫醒她,走到餐廳,趙玲按慣例将報紙放在餐桌屬于他的位子上。
阿泰早早的等在那裏,接受下一步的吩咐。
“坐下一起吃吧。”冷少辰看向阿泰,又回頭看向趙玲,“若若還在睡,别吵她,等醒了再吃飯,别忘了給她換藥。”
“好的。”趙玲說着,又爲阿泰盛了碗稀飯。
冷少辰拿起報紙,果然沒讓他失望,報紙頭版上大大的标題寫着……
冷二少獄中被虐,肛裂嚴重出血。
很暧昧的标題,冷少辰看一眼就露出了笑。
标題下方還有一大張冷二少被幾個人圍毆的視頻截取,因爲畫面不是很清晰,所以照片上的人物也看不清楚,隻是在其中一個人臉上圈了一個紅圈,标出這就是冷二少。
照片的左上方還有兩張小照片,一個是冷二少在外面摟着美女被人拍下的畫面,一個是入獄時穿着囚服拍的照片。
照片下面還寫了一行小字:牢裏牢外兩種人生。
在外邊的時候,衣服和發型都是最潮的,典型的不羁浪子,可是旁邊的囚服照,頭發被剪得幾乎成了光頭,人也憔悴了不少。
正文裏提及了冷二少因何入獄,又因爲在裏面仍然不改牢外嚣張的性格而被牢裏的犯人圍毆。
冷家的三兄弟都是偏俊美型,冷二少到底也是個美男子,細皮嫩肉的,讓那些常年沒有開過葷的囚犯忍不住就動了邪念。
畢竟那裏面他們找個女人也不容易,冷家二少長得好,閉上眼當女人使也一樣,有時候變态的惡趣味也能增加刺激性。
就這麽的,幾個人竟然集體爲冷二少的菊花開了苞。
還從來沒被這麽欺負過的冷家二少怎麽能受得住,不幸肛裂大出血,渾身上下全都是傷,沒有一個地方是好的。
報紙上說的比較含蓄,可是越是含蓄就越是暧昧,字裏行間透着能讓人無限遐想的空間。
冷少辰将報紙放到一邊,看向阿泰:“視頻呢?”
“已經派人連夜去送給老家主了,半夜應該就已經收到了。”阿泰說道。
阿泰剛剛說完,冷少辰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到屏幕上冷拓森的名字,冷少辰冷冷的撇唇,按下接聽鍵直接說道:“親愛的父親,視頻裏的東西可精彩嗎?”
冷拓森看着挂在牆上的平闆電視,高清的畫質讓視頻顯得格外的清晰。
畫面裏,幾個粗壯的大漢,從脖子延伸到腰,從肩膀延伸到手腕,目中所流露出的兇狠,絲毫沒有因爲常年的牢獄生活而湮滅。
可見這些人在進來之前,在外面誰也不是什麽善茬。
三個人圍攻着冷二少,三個人不多,可是冷二少是一點功夫都不會,平時就會泡女人,典型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軟趴趴的一揍就倒,别說攻擊力了,連點防禦力都沒有,那三個人三兩下就把冷二少給打倒在地,連爬起來的機會都沒有。
電視裏傳來清晰地碰擊聲,帶着那三個人粗魯的謾罵。
“你他娘的再嚣張啊!再嚣張啊!麻痹的狗娘養的玩意兒!長成這樣,老子幹脆把你給割了做女人得了!”
“丫就是一廢!現在沒人罩着你了,你還算什麽東西!”
“敢指着老子鼻子罵,他媽的活的不耐煩了!草!”
一聲聲的謾罵,伴随着拳打腳踢,起初冷二少還依持着驕傲試圖反擊,可适當每一次的反擊都被扼殺在搖籃裏,反而招緻更加猛烈地擊打時,他隻能蜷縮在地上,用手護着頭做被動的防禦。
可是這防禦顯然沒有什麽作用,不知道誰一腳用力的踹上他的腹部,在難以忍受的疼痛的同時,胃裏一陣翻騰,忍不住的惡心感覺,把剛吃進去不久的飯菜全都吐了出來。
飯菜吐了一地,散發着惡心的酸臭味,濃稠的帶着泡沫,還有黃黃綠綠的菜渣,地上和自己的身上,全都是。
“草!真他媽惡心,這個廢物!”踹他的那人繼續踹,一下一下,每一下都下了最大的力。
“啊!救命!救命啊!”冷二少終于忍不住呼救,可是這三人在他進來之前,就是出了名的獄中三霸,誰敢招惹,在獄警來之前都裝看不見。
可是也邪了門兒了,動靜鬧得這麽大,獄警卻遲遲不現身。
冷二少的腦筋跟大少和冷少辰比起來是轉的慢了點,可不代表他就是真的笨,能在冷家掙紮着活到現在,那麽他就絕對不是真正的蠢人,如何還想不到自己是被人設計了。
不管是大少還是冷少辰,兩人誰也沒想過讓他好過,隻是最近這種非常時期,冷少辰的可能性比較大而已。
那些獄警明顯就是被冷少辰安排的人給收買了,睜隻眼閉隻眼裝看不見。
腹部疼得太厲害,感覺裏邊的腸子、胃什麽的都要被擠出來了似的,雙手下意識的就護住腹部,結果雙手一從頭部移開,那些人的拳腳立即全都招呼到了他那張臉上。
這三個似乎對冷二少這張女人極喜歡的臉極其的厭惡,所有的拳腳盡都招呼到他的臉上,拳打腳踢的。
腳底就和撚滅香煙一樣的是你撚着他的半邊臉,往地上狠命的踩,顴骨處都被磨破了皮,磨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