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是不是吵架了?”童媽試探的問。
她每次說話,胸口頭想被砸過一樣,一痛一痛的。
可是童媽還是忍着,不想讓童若擔心。
“沒有。”趕着說話的是冷少辰,他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趕在童若開口之前說,“若若是因爲最近壓力太大,一直擔心您出什麽事,心情不好,跟我鬧點小别扭,沒什麽的,您别擔心。”
童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虛假的笑怎麽看怎麽礙眼,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一點都不小。
童媽點點頭,冷少辰這個解釋很合理,也說得過去。
“若若,别擔心了,你看媽現在不是好好地,已經沒事了嗎?”童媽笑道,牽扯到傷口,疼得微微皺起了眉。
童若一直看着童媽,她一點點細微的表情變化都能看到。
“媽,是不是傷口痛了?你好好休息,剛剛醒來别說太多的話。”童若說道,不自然地瞥了一眼冷少辰,“我們沒事,你别擔心。”
“哎,沒事就好,少辰這幾天也沒少出力,仲軒和趙玲可都跟我說了,我能救過來也多虧了仲軒和少辰,若若你要是再跟少辰耍小性子可就不對了。人家脾氣再好也忍不了,總不能仗着他疼你就總這麽任性啊!”童媽輕聲勸道。
童若憋着一股氣,虧母親還反過來替冷少辰說好話,她知不知道冷少辰就是幫兇!
紅着眼,童若緊抿着唇才忍了下來,不情願的點了一下頭,那麽重,在提醒自己别說錯話。
童媽看着童若消瘦的臉,也是心疼,看着她眼底濃重的黑色,這幾天皮膚也變得幹燥,沒什麽光澤。
“若若,媽都醒了,你回去休息吧。”童媽說道。
“媽!”童若緊張的變了臉,“媽你剛醒,我怎麽能現在就回去?不行我放心不下。”
“傻孩子,我又不是不讓你來了,你天天來,讓我能天天看着你才高興呢!”童媽笑道,“對了你公司那邊沒事嗎?你被公司調派到外地,突然就回來,公司不會說你吧?”
冷少辰挑眉,終于知道童若是怎麽瞞着童媽的了。
童若有點心虛的低頭,搖搖頭不敢看童媽:“沒事,我跟公司請了假。”
“哦,那就好。”童媽點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信了。
反正童若怎麽說,她就怎麽是。
“既然這樣,那你就借着這個機會好好休息。”童媽說道,看童若又要說話,趕緊攔住她,“你先聽我說完,我又不是不讓你來看我,你回去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别讓媽看到一個病恹恹沒精打采的女兒。到時候你休息好了再來。”
“是啊,我醫院有專業的護士和陪護人員,你完全不用擔心伯母。”喬仲軒也說道,“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别讓伯母身子不好還要擔心你是不是随時會倒下。”
“就是啊,若若,别讓媽老是操心,回去好好睡一覺再回來,嗯?”童媽又說道,看童若還遲疑着,童媽索性闆起臉來,“你要是不聽話就算了,我也不用讓你照顧!”
“媽,你……你别生氣,我回去還不行嗎?”童若也急了。
“行,但是今天不準來了,回去好好睡一覺。”童媽說道。
童若點點頭,看童媽一臉的疲累,替她将床搖回去:“媽,别說話了,好好休息吧。”
“嗯。”童媽困倦的眨了眨眼皮,畢竟人年紀大了,這次傷的不輕,總是堅持不了多久。
“小姐,你放心吧,我留在這裏照顧夫人。”趙玲說道。
童若點點頭:“有事一定給我打電話。”
看童媽在不知不覺中,就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童若又囑咐了幾句才離開。
臨走前看童媽憔悴的神色,心中自責的發苦,童媽受這麽多苦都是因爲她啊!
跟冷少辰上了車,車子發動,一路上,兩人都一直沉默着。
童若閉着眼,心裏并不安定,睫毛一直在微微的發着顫。
“我把靳思瑗車禍時給你的電話交給警局和報社了。”半晌,童若緩緩的說,聲音沙啞,并沒有睜眼,睫毛顫得厲害,心髒也跟着跳的慌亂。
“嗯。”冷少辰淡淡的應了聲,“什麽時候給的?”
“今天中午。”童若輕聲說,聲音卡在嗓子裏,又低又沙啞,低聲輕笑,帶着嘲諷的意思。“你處理的真的很好,事發現場一點痕迹都不漏。不過沒想到你冷少辰做事也有疏漏的地方,居然忘了将通話記錄也消除掉。”
冷少辰一時的疏忽,才給她鑽了空子,所以她生怕冷少辰想起來了,那麽她連最後的證據也沒有,所以以最快的速度去調出通話記錄,并交給警方和媒體,面的最後連這點證據都被銷毀了。
面對童若的輕嘲,冷少辰隻能無奈的扯唇,眼底的落寞一閃而逝,閉着眼的童若根本就看不到。
“我也不奢望你能出示證據幫我指證靳思瑗,你隻要别插手就好。”童若這次睜開了眼,看着直視前方開車的冷少辰,他的側臉依然冷峻,看不出是喜是怒。
她深吸一口氣:“這次你要再幫靳思瑗嗎?”
冷少辰突然往邊打方向盤,讓車子停在路邊。
從口袋裏拿出煙,點燃一根,猛吸了一口,搖下車窗讓煙霧飄散到車外面去。
“我隻能做到不插手,你要怎麽做,我不攔着,靳思瑗那邊我也不會幫忙。”冷少辰吐出一口煙霧,說道。“不過童若,即使我不幫,靳思瑗身後還有個靳家支持,甚至暗地裏還有一個勢力,不會讓靳思瑗有事。你做的很可能是無用功。”
“又是你們有錢人的權勢,是嗎?”童若諷笑道。
“不管你怎麽說,再怎麽不平,這世界就是這樣。”冷少辰将隻抽了兩口的香煙撚滅。“有錢人的權勢并不可恥,它可以幫助你鑽入法律的空子,也可以讓你活的高人一等。我們習慣于運用這種權勢,來得到自己想要的,手中既然有這種權力爲何不用?”
“靳思瑗從小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她知道的比誰都清楚。”冷少辰說道,“所以童若,别抱太大希望。”
童若苦笑。
是啊!他叫她别抱太大希望,可是他知不知道,隻要他肯幫忙,同樣的運用他的力量,那麽結果就會不同了。
“那如果她撞死了人呢?”童若低聲問,聲音壓抑着憤怒,壓抑的難受,“她撞死了人,依然會沒事嗎?”
“解決的方法有很多種,用錢買一條人命已經不是什麽稀奇事。”冷少辰淡淡的說,聲音裏含着對生命的冷漠。
殺人,他見得太多,早已麻木。
“呵呵!也就是說她依然會逍遙法外?”童若倚着座椅,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無力感。
“回去吧,好好休息,到底怎麽樣看結果就知道了。”冷少辰說道,開着車回去未央館。
其實他說是讓童若等結果,但是兩人都知道,這結果是早就可以預料的,就像冷少辰說的。
就算警察把靳思瑗帶走調查,可是沒過多久依然會放出去。
童若咬咬牙,她已經盡力了。
媒體的速度很快,在如今這快節奏的時代,新聞更是時時更新,刻刻在換。
如果不抓緊時間,那麽這一刻的頭條新聞就會成爲下一秒的陳糠爛菜。
更何況是靳思瑗的這件事,作爲上流社會的社交名媛,他們的八卦新聞要比奧巴馬抓住本拉登都還要來的吸引人。
就像是一個重磅炸彈投入大海中一樣的效果,足夠震撼。
每一家媒體報社都是在這個快速的信息時代争奪第一份名額,他們不知道這份錄音到底寄給了多少家媒體,自己的報社能收到,那麽别人也能。
所以現在競争的就是時間,以最快的速度将這則新聞推出去。
他們甚至來不及探究這則新聞的真實性,還有那個匿名人的身份。
但是錄音裏說得那麽清楚,冷少辰,靳思瑗的名字都在上面,假的又怎麽樣,他們隻負責刊登消息,不負責真僞。
所以所有收到錄音的媒體全都行動了起來,連夜改換新聞,加印版面,力求第一時間将新聞推出來。
辦公室裏電話不停地響,可是也都在同一時間,所有收到錄音的報社總編辦公事都接到了同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