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如影随形(1)

蘇挽月一行到達易貨城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下午。這座專門爲蒙漢交易建造起來的城池,呈長方形,南北長250米,東西寬150米,夯土築實。牆基寬6.5米,高約6米,頂寬約3米。方方正正,易守難攻。城頭有座堡壘,站在上面臨欄而望,視野很開闊。

把随行的将士分爲兩隊,一隊駐紮城外負責方圓十裏的安全,一隊駐守城内,負責明日開市後的秩序。誠如楊甯清所說,這個任務很簡單,背靠榆林總兵府,前頭又是長城,不屬于番邦的境地,所以還算安全。就算有大軍南下,有長城這個屏障,總兵府調兵遣将也有緩沖時間。

“屠四,你等下就帶人去城外吧,今晚我們就分頭行動了。”站在城牆上,蘇挽月側頭對着旁邊的人說。這裏頭現在還是一片空城,需要搭建大量的帳篷,等到明日,蒙古族過來挖窖搭帳,就會熱鬧起來。

屠四點了點頭,但一時站着沒動。

這裏靠近毛烏素沙漠,隻在城邊對抗着自然,種植了些植被,但遠遠沒辦法改變天然的氣候。黃沙似金,流淌過一代代邊境人民的血汗。間或有些商賈提前過來紮營了,有些每年都要來的,已經有了固定的位置,拉貨的馬車從城門下經過,招呼着自己手下小心拿放貨物。

“我一直想單獨同你說幾句,但軍營裏人多口雜,一直沒有機會。”屠四望着蘇挽月的側臉,說了一句。

“是什麽?”蘇挽月沒有去看他,兩手撐在欄杆上,垂眸看着來往的車輛。

她眼角的扶桑花,像是最美好的景緻,下頭經過的人,時不時會擡頭看下她,應是在默默驚歎,今年的守城武将能這麽入眼。蘇挽月穿着全黑的窄袖武裝,袖口被同色的綢緞紮進了,一雙墨色的鹿皮靴子,上頭隻繡了一枚鮮豔欲滴的綠葉。未施粉黛,也沒有戴任何首飾,西北的風沙,肆掠得她皮膚有些幹燥,但英姿飒爽的那類氣息,卻是越來越濃厚。

“你要楊将軍掉我來固原,目的是什麽?我一直沒有想問你。”屠四輕輕舒了口氣,順着蘇挽月的目光往下,同樣望着逐漸多起來的車流。

“實話同你說,爲了監視你。”蘇挽月笑了下,揚眉望了眼屠四,她眼神裏,有種不容隐瞞的意味。她認真去盤算一件事的時候,氣壓很低,是會散發出讓人望而生畏的氣息,“你是‘青衣十二骧’中的一個,我怎麽會任由冷霜遲随随便便就安插他的人?你們的目的我不知曉,但在我眼皮子底下,不會放縱自然。”

她說出“青衣十二骧”時,屠四并沒有任何表情,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好像那一番話,不過是拂過臉上的風沙。

“我早就猜到這個原因,但不明白,你爲什麽沒有同别人揭發我?”

“爲什麽要說給别人聽呢?冷霜遲救過我兩次,你上次也幫了我,我并不想做翻臉不認人的白眼狼。”盯着屠四的眼睛,但卻并非咄咄逼人的語氣。

屠四是個很聰明的人,他對于蘇挽月拿捏準确的話語,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是什麽,“你放心吧,我不會輕舉妄動。”

蘇挽月擡手,撫過自己的眉毛,有些用力,似乎想撫順心裏的糾結。對于冷霜遲,蘇挽月的确揣摩不出那個人的打算,但對于屠四,就算隻念在同冷霜遲的交情上,也沒辦法把他手下交出去,“你家公子,現在在哪兒?”從京城一别,就沒再見過他,但蘇挽月卻隐隐覺得,那個人無處不在。

“你若要問我這個,我肯定會說不知道,雖然事實上,我的确不知道公子在哪兒。他是我主子,不必向我彙報行蹤。”屠四頗顯真摯,同蘇挽月交代了一番。

蘇挽月點了下頭,示意自己明白,“你先下去忙吧,天色不早了。”

天上海東青盤旋而過,發出尖利的叫聲,屠四站在城牆上,擡着手臂,那隻“玉爪”收了翅膀飛下來停落在他胳膊上。下面的人都擡頭望着,海東青雖不是蒙古族的神物,但對于這類翺翔于藍天的獵鷹,都有些崇敬之情。尤其海東青是鷹中至尊的極品,平日裏已經是極難見到,而今見能有人馴服,自然是佩服的。

“真巧,說曹操,曹操就到。”蘇挽月卻是忽然唇角含笑,目光所及之處,像是見到了什麽故人。

屠四正要轉身離開,聽着蘇挽月的話,不解得回身望了一眼。這一望,卻是幾乎吓破膽來,他見着冷霜遲那身藍色的長衫,在寒風瑟瑟中略顯單薄,但卻一點不顯狼狽,他颀長的身形,長身而立站在那,其實很打眼。但今日進城的商販不是很多,而且大都被屠四那隻純白色的海東青吸引去了目光。

“走吧,我陪你去見見你主子。”蘇挽月側目,沖着屠四笑了下,那笑意中,有些讓人寒從心來的感覺。

不知道爲何,蘇挽月對于冷霜遲的出現,一點也不驚奇。像是冥冥之中,就會有感覺,他到身邊的時候,心裏會默默給出一個提示,而後再看到他人,就不會爲之太過驚訝。

有些人不必深交,就已經如同莫逆。

蘇挽月出現在冷霜遲面前時,那人并沒有急着同自己打招呼。站在一棵柏樹下,直挺的樹幹滄桑又斑駁,襯着他漫不經心的神色,伸手招過屠四的海東青,落在自己胳膊上摸了幾把。純白色的羽毛,連爪子都是白色的,他修長的手指撫在柔白的羽毛上,那個畫面定格在蘇挽月腦海中,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屠四參見公子。”屠四單膝跪了下去,城外頭幾顆稀疏的植被,不足以抵擋住視線,但好在天色已經黑了,衆人又皆在忙自己的,沒什麽人看過來。

“這隻獵鷹是你的命,要是我把它掐死了,你會怪我麽?”冷霜遲忽然問了一句,語氣特别溫柔随和。蘇挽月心裏一驚,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屠四萬萬不敢。”剩下的那個膝蓋也折了下去,男兒膝下有黃金,但他卻跪得沒有半點猶豫。

“我就是說說,并沒有打算這麽做。”笑了下,冷霜遲天生散發一種陰冷的氣息,旁邊若是不經世事的人,往往被逼得不寒而栗,“你先下去吧,以後直接聽令于蘇挽月,她的話,與我無異。”冷霜遲把海東青還給了屠四,加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句話。

“爲什麽要聽我的?”蘇挽月在旁邊插了句嘴,不知道冷霜遲意圖是什麽。

“我就是說說,并沒有打算這麽做。”笑了下,冷霜遲天生散發一種陰冷的氣息,旁邊若是不經世事的人,往往被逼得不寒而栗,“你先下去吧,以後直接聽令于蘇挽月,她的話,與我無異。”冷霜遲把海東青還給了屠四,加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句話。

“爲什麽要聽我的?”蘇挽月在旁邊插了句嘴,不知道冷霜遲意圖是什麽。

“是,公子。”屠四倒是沒有什麽顧及,好像冷霜遲吩咐的事情,都會不分恰當與否都會去聽從。

蘇挽月咬了咬唇站在原處,冷霜遲盯着她的臉。就是這樣一張臉,就是這樣一個不經意的表情,其實足以秒殺人于無形,至于她有多絕情,或者多不近人情,統統可以過目即忘。

隻剩兩個人的時候,蘇挽月很受不了那種沉默的寂靜,等了一會,見冷霜遲還是不說話,惱怒一擡頭,卻對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眼。還未等開口問什麽,就被冷霜遲迅速拖到了樹後,沒來得及反抗,就被他鋪天蓋地吻了下來。

好像冷霜遲規矩了許久,久到蘇挽月已經放松了警惕,唇瓣被吸住的時候,蘇挽月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後背緊貼着樹幹,退無可退,伸手推了一把,而後狠狠擦着嘴。

“你瘋了麽!”蘇挽月怒不可遏,眼睛像是要噴火。

“讓我親下又不會少塊肉。”冷霜遲說得理所當然,眼角下的那顆墜淚痣,顯得邪氣逼人。

“你還真是找死!”蘇挽月最煩别人這種态度,一擡手,淩厲一掌劈了過去,被冷霜遲輕飄飄躲開。連連幾招,招招都沖着冷霜遲的命門,蘇挽月生起氣來的時候,就好比狂風暴雨,要鬧得天下大亂。

一招“掀波逐浪”,左手架橋右下爪,朝着冷霜遲的左心,逼得他出了手,稍稍一撥,蘇挽月被自己内力帶得退了半步。再一招“月移花蔭”,往左邊閃了半步,左手撥掌右平直拳,提膝穿掌的功夫,右手由拳便爪,直直鉗向冷霜遲的咽喉。這兩招都是少林功夫,冷霜遲不會不知道路數,但讓蘇挽月詫異的是,第二招行到面門,還不見冷霜遲有絲毫閃避,直到手裏成爪,鉗住他脖頸的時候,蘇挽月還在猶豫。

“你什麽意思?”蘇挽月很不喜歡别人讓自己,沉聲問了一句,手上力氣未減。

“成全你讓你殺了我啊……怎麽,不敢?”冷霜遲笑得意興闌珊,那笑聲極爲灑脫,如同他身上單薄的藍裳,在寒風肅殺中獨具一格,永遠不随大流。

蘇挽月聽着他的話,心裏不由爲之一顫。冷霜遲成名于江湖後,應該沒有人敢對他如此了,但就算這個人把命交到自己手裏,蘇挽月不得不承認,确實也不敢輕易碾碎了他咽喉。隻是若這麽算了,剛剛輕薄的冒犯,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你這是在逼我。”蘇挽月瞪着他,臉上冷若冰霜,像是地上的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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