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怪不得呢!”胖子的嘴張大成O型,恍然大悟地說,“怪不得你剛才用的招式是泰拳!”
“你也懂得泰拳?”龍衛裝作很親切地問。
“當然!”胖子有些自負地說,“别看我不是雇傭兵出身,可是我比任何人都能鑒别雇傭兵的優劣,所以老闆派我在K國負責招聘。我不僅知道各國的拳法,還了解各國特種兵的作戰特點。兄弟,你來我們叢林虎算是正對專業啊!我們這個組織最擅長的就是叢林作戰,而你正好來自叢林戰最拿手的T國特種部隊,哈哈,我們簡直是天作之合!”
“你們的待遇如何?”龍衛假裝很感興趣。
胖子嚴肅起來,認真地說:“我們的待遇不敢說是最高的,但是絕對是物有所值的。隻要你可以順利地完成任務,得到的傭金絕對配得上自己的付出……怎麽樣?”
龍衛假裝思索了一會兒,才高興地回答:“好吧,我願意加入!”
“OK!”胖子興奮地拍着龍衛的肩膀,“阿龍兄弟,歡迎你加入!我現在就帶你去見我們這裏的負責人魯克少校。”
胖子用電話喊過來一個同伴替他看着攤子,拉着龍衛就朝大街裏面走去,上了車,直奔叢林虎雇傭兵組織的駐地。
絕大多數在K國的傭兵組織都将駐地設在納斯城的北郊,所謂的駐地,其實就跟一個配套完備的訓練營差不多。自從傭兵生意在這裏火爆起來後,納斯城北郊周邊的土地幾乎都被大大小小的雇傭兵組織買斷了。傭兵們平時在這裏居住,也在這裏訓練,因此障礙場、靶場、健身房、醫院、軍人娛樂中心、指揮部等等應有盡有,專業程度絲毫不亞于任何一個特種部隊正規軍營。
龍衛坐在胖子開着的一輛高仿悍馬車上。高仿的悍馬比真悍馬還堅固,速度也快,但是減震設施顯然不達标,通往北郊的公路并不平坦,許多地方都坑坑窪窪的,胖子的開車技術很熟練,但這笨重的吉普車還是像一艘遭遇了驚濤駭浪的小船一樣上下颠簸着。
沿途不斷有過往的車輛,各式各樣的吉普車、越野車、傘兵突擊車,偶爾還有幾輛架着50重機槍的裝甲步戰車,無論什麽車輛,裏面都坐着全副武裝的雇傭兵,讓人感覺這裏就是一個超級大軍營。當然,也不排除有那麽幾輛車裏坐着花枝招展、膚色各異的女人,她們濃妝豔抹,肆無忌憚地叼着煙,和過往的雇傭兵們放肆地調情。雇傭兵需要的東西,除了錢和武器裝備,就隻有女人了。
胖子開着車直奔一座用混凝土牆和帶刺的鋼絲網圍成的營區内,營區大門沒有寫文字,但是有一個巨大的虎頭标志。從遠處看,這是一座面積約一平方公裏的營區,呈長條形,前端搭建了不少營房,随着汽車接近,可以看出營區後面是一片訓練場地。
“我們到了,阿龍!”胖子将車開進營區,停在一座圓木和帆布搭建的營房門口。
“嗨,瓦爾斯,你又從哪兒套弄來一個黃種矮子?”不遠處,一個身高及壯碩程度不亞于哈裏斯的大個子雇傭兵沖這邊喊,他的身邊聚集着五六個不同膚色的傭兵,全都朝這邊起哄。
“閉嘴,鲨魚!”胖子扭頭罵道,“對于新來的兄弟要時刻保持友善,這是叢林虎的優良傳統,你他媽的在胡說八道什麽?”
那大個子“鲨魚”居然很怕胖子,被他一罵,立刻縮了縮脖子:“嗨,夥計!你今天火氣可真大,我是個愛開玩笑的人……你從哪兒來?小朋友?”
“鲨魚”的目光轉向龍衛,龍衛不卑不亢地笑笑:“我從哪兒來不重要,以後請多指教!”
“鲨魚,這小子在頂撞你呢!”旁邊一個小個子白人挑事地沖“鲨魚”笑着。
“鲨魚”對龍衛的回答顯然也不甚滿意,但是礙于胖子在,也沒發作。
“阿龍,别理這些混蛋,你跟我去見魯克上校。”胖子頗爲照顧龍衛似地說着,領他朝那座大營房走去。
營房内,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正對門口挂着的一塊大電子屏幕,下面是幾台電腦顯示器和四五部衛星電話裝置,淩亂的電線、數據線将這些設備連接在一起,内行的龍衛知道,這足可以組成一個小型的通信指揮系統了。電腦顯示器後面,一個白人正全神貫注地盯着屏幕。
胖子再沒有了剛才對“鲨魚”時的嚣張,小心地示意龍衛等一下,随即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等着那白人忙自己的活兒。足足過了五分鍾,那白人終于停止了工作,擡起頭來,胖子連忙上去說:“魯克上校,我今天又招來一個人才!”
“噢?”魯克站起身來。他身高有一米八幾,深陷的眼窩裏,一雙眼睛異常有神,面部輪廓如刀削斧刻一般,一身軍便裝很合體地襯托出高挑而不失健碩的體型,這樣的形象很容易讓人想起電影中典型的歐洲軍人形象。
魯克頗感興趣地盯着龍衛,胖子不失時機地介紹道:“他叫阿龍,來自T國皇家陸軍空降第一團,剛才那一幕太精彩了,他赤手空拳打暈了一個手持瘋狗突擊刀的前海豹隊員。”
“很好,阿龍!”魯克立刻表現出超乎尋常的熱情,走上前去與龍衛握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隻是“台詞”有些程式化,“我相信胖子的眼光,歡迎你加入叢林虎雇傭兵組織,從現在開始,忘記你曾經爲某個混蛋國家服役的曆史吧,它給你帶來一身的本領,卻吝啬地面對你的出生入死。在這裏,完全不一樣,我的兄弟,你流的每一滴血,我們都會爲你換算成硬通的美金!胖子,帶着這位兄弟去辦手續吧,我實在有點忙……”
魯克上校說完,就急急地回到電腦屏幕前,胖子笑嘻嘻地拉着龍衛走出去,湊到他跟前小聲說:“你真走運,阿龍,魯克上校一定是忙壞了,否則他會親自詢問你一個小時,再拉着你去訓練場給他展示展示本領!他是個眼裏不揉沙子的人。”
“那麽,我應該辦理什麽手續?”龍衛問。
胖子笑笑,說道:“很簡單,我帶你去後面的檔案室拍一張照片,再填一個表格,然後他們會給你一個代碼,這個代碼就是你在叢林虎的身份标識了。然後我給你安排一個住處就算完事了!”
“就這麽簡單?”龍衛有些意外。
“是的,就這麽簡單而已。你以爲我們會像正規軍隊那樣給你體檢,再去你的家裏家訪嗎?哈哈!這套手續辦完,你就是叢林虎組織的預備隊員了。”
“預備隊員是什麽意思?”龍衛又問。
“哈哈,看來你真是個新手,兄弟!”胖子笑着說,“嗯……怎麽跟你解釋呢,預備隊員就相當于軍隊裏的新兵訓練營吧。所不同的是,你加入這裏之前已經是個老兵了,我們不需要從頭做起。你進入預備隊員行列之後,我們會在每個月的最後一個星期三對預備隊員進行綜合能力評估,那才是你成爲正式隊員的機會。你要在評估現場拼命展示自己,以求被這裏最強悍的戰隊挑中,成爲他們的一員隻有這樣,你才有可能接受這裏傭金最高的任務,努力吧,兄弟,我相信你的實力,除非你隻會泰拳,哈哈!”
龍衛愣了愣,很快鎮定下來:“那麽,明天不就是這個月的最後一個星期三嗎?”
“你是今天才入隊的,需要等到下個月。”胖子說。
“那可不行!”龍衛故意裝出很着急的樣子嚷嚷道:“你大概還不知道我爲什麽要來K國加入傭兵組織,我缺錢,缺一大筆錢!我的孩子得了白血病,上周剛剛找到配型的骨髓,醫生說越早做手術他活下來的機會越大!我缺一大筆錢!”
胖子愣愣地看着龍衛:“那麽,你的意思是……”
“我明天就要參加你們的綜合評估,除非你們願意提前給我傭金!”龍衛着急地說,“否則,很遺憾,我可能就要去别的傭兵組織碰碰運氣了,你也許比我還清楚,這裏的傭兵組織不可能個個都要等一個月才接受任務吧?”
“這個……”胖子有些急了,有些情況龍衛是憑感覺誤打誤撞的,卻正好戳到胖子的心裏。胖子作爲傭兵的招聘負責人,上面給他的傭金是直接與他招聘的人的質量挂鈎的。他已經憑借豐富的經驗感覺到這個“阿龍”是進入一類傭兵戰隊的料,這個時候讓他離開,就等于自己少賺了一筆錢!
“你等我一下,我再去……請示一下魯克上校吧。”胖子說完,轉身又回了大營房。
龍衛臉上出現一絲詭異的微笑。遠處的訓練場上,傭兵們正大汗淋淋地進行着各種各樣的訓練,剛才那個大個子“鲨魚”也在訓練場上,正平躺在地上,在一群人瘋狂的喝彩聲中舉着足有幾百公斤的鐵制杠鈴。
十分鍾後,胖子返回來,興奮地拍了拍龍衛的肩膀:“阿龍,你真是好運氣!魯克上校真是太忙了,他甚至都沒聽清楚我說話的内容就答應了。你算是開了叢林虎組織在K國分部的先例了,那麽,祝你好運吧,阿龍兄弟,明天,你可不要給我丢臉啊!”
“謝謝您了!”龍衛微笑着說,又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魯克上校怎麽這麽忙?”
胖子笑着說:“沒辦法,這個分部有大大小小三十多個戰隊,全等着魯克上校給安排任務,這段時間K國的生意又出奇的好。”
“這麽好的生意,上面就安排魯克上校一個人,你說的那位傑克·李先生用人未免太吝啬了吧?”龍衛說。
胖子很嚴肅地搖了搖頭,說:“兄弟,你最好不要多問這些事情,那是上面的事,與我們無關。魯克上校是當初叢林虎傭兵組織成立時的元老,是李先生最信賴的人,否則他也不會安排他來K國了。”
龍衛裝作小心翼翼地點點頭,他知道适可而止,這時候話太多是會壞事的。好在胖子不以爲意,帶着龍衛一路走下去,辦完所有的手續,最後說:“祝你好運,阿龍兄弟。明天加入戰隊之後,你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得到合适的武器裝備,還有一張國際通用的銀行卡,爲了你的兒子,戰鬥吧!”
“謝謝您!”龍衛由衷地感謝這個熱情的胖子。
“不客氣,這是我的工作,兄弟!”胖子笑着說。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龍衛淡淡地問,“這個營區裏,哪個戰隊最強?”
胖子一愣,很快笑着回答:“當然是文森的戰隊了!不過你最好先放低一下心态,兄弟,文森的戰隊新手是不可能進入的,他隻從别的戰隊挖人,你要好好努力才有機會……”
“謝謝你!”龍衛打斷胖子的話。
文森戰隊!龍衛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進入這個戰隊,因爲在他來之前,強力單位的偵查員曾經着重提供了一個信息:李達經常從K國抽調某個戰隊作爲他的貼身護衛,随他一起參加一些不得不出面的活動。
“咚!”
SVD狙擊步槍發出一聲悶響,與此同時,那半根已經高過人頭五米多的雪茄在半空中變成了一團粉碎的煙絲……
每個月的最後一個星期三,都是叢林虎傭兵組織在K國的分部最熱鬧的日子,因爲這一天要進行新隊員的綜合能力考核,這就像NBA的選秀一樣,每個戰隊的頭目都将這一天視爲最重要的一天,費盡心思地選拔自己戰隊需要的人。道理其實很簡單:雇傭兵作戰不爲某個國家,隻爲錢,在這樣的前提下,擁有一個強悍的戰隊就意味着可以接到最重要的任務,也就意味着可以得到更高的酬金。
綜合考核的場地照樣設在營區一側的訓練場上,這裏的考核不像正規部隊那麽繁雜,不用考什麽理論、條例,也不用考什麽戰術動作要領,說白了,隻是需要新加入的雇傭兵們将自己拿手的殺人本領展示給各個戰隊的頭目看,讓他們憑自己的經驗和需求選擇戰隊需要的人才。因此,場地上除了一側擺着的各式武器裝備外,基本上是空的,上面需要擺什麽全都由參加考核的新雇傭兵說了算。你要是想展示射擊技術,就自己去旁邊拿靶子;要是想展示格鬥技術,就自己找個對手挑戰一下……凡此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