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時變得諸多借口了?用這種方法逃避,可不是明智之舉。”君無心冷不丁地說了一句,令得阿羌呼吸一窒,不知該說些什麽。
“那啥,王爺,你這麽說我還真是不能理解,還勞煩王爺将話說說明白?”
“呵。”君無心冷笑一聲松開手,将她輕輕一推,阿羌就這麽重新站了起來,還差點沒摔着!
回頭一看,見他又重新躺了回去,心裏的火氣不知不覺就蹿了上來。
好吧,她承認他們的身份地位有着偌大的差距,還不能貿貿然地就沖他發脾氣。可是君無心這般簡直就是欺人太甚,她就早該料想到,這笑面虎就是如此陰險狡詐。
罷了罷了,既然他要跟自己打啞謎,那她也沒有必要繼續跟他周旋,于是當即轉身走向桌案,繼續觀察她的藥材去了。
大概是感覺到某人突然安靜了下來,君無心不覺睜開一隻眼往桌子方向一瞥,見她正盯着桌上看得入神,便淡淡問了一句:“卿兒現在如何了?”
好家夥,終于想起了自己的親妹妹來了!
阿羌眉眼一挑,回答說:“情況不容樂觀,雖然我已吩咐了下人去照顧,不過以卿兒的體質想要快速退燒,幾乎不太可能……”
話還沒說完,阿羌隻覺得面前一陣疾風刮過,再回神時,君無心也早已沒了蹤迹。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她忍不住歎了口氣,所以敢情他一回來就是來自己這邊了?居然連卿兒發燒的事情都不知道?
錦華苑内,君卿卿一睜眼,便看到君無心坐在身側,眉頭緊鎖。于是伸出小手拉了拉他的手指,輕聲說道:“哥哥,你回來了?”
“卿兒,你現在覺得如何?”君無心稍稍将身子往裏側了側,想要将她看得更清晰一些。
“卿兒沒事……咳咳……”君卿卿的聲音顯得格外虛弱,面色也蒼白一片,唯有雙頰上紅彤彤的,仿佛被灼燒了一般。
“這幾日我不在府上,你可有按時吃藥?”
“吃了……”她小聲回了一句,旋即眼睛便别了開去,似乎在逃避着什麽。
君無心見此,雙眼微微一眯。君卿卿是個從來都不會撒謊的孩子,眼下她目光閃爍,很顯然就是說了謊話,這似乎并不像她:“說實話,本王可不想再問第二次。”
他的聲音帶着幾分冷冽和壓迫,令得君卿卿不免猶豫了幾分:“卿兒……卿兒……”
她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雖然她的确是在按時服藥,但身體不知怎麽回事,總是會将藥物産生排斥,甚至有時喝一口便會吐個一幹二淨。但她也知道,隻要她将實情說出口,哥哥必定會責怪其他人辦事不力吧!
“說。”一個字,簡潔而幹脆,但卻隐隐透露着不滿。
君卿卿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有些爲難地撥了撥自己的手指,欲言又止。倒是阿羌很及時地從門外走了進來,冷不丁地說了一句:“你既然是哥哥,就别爲難她了。你現在應該感謝的是老天沒有那麽快将她給收了去。”
君無心聞言,反問:“你這是何意?”
“喏。”她将方才研究了半晌的藥材丢到了他跟前,道:“這個可并不是我當時開的藥方。雖說我的藥方說不上完美,但卻可以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而今我卻發現卿兒藥罐裏的藥材……”
她忽然收住了聲,不過她要表達的意思誰的明白。不過能在攝政王府做這樣手腳的人,倒也不是等閑之輩。
阿羌走上前去,也顧不得君無心的冷面,伸手又重新把了把君卿卿的脈,果然,一切都如她所料。方才她的着重點在于卿兒的身子,反而忽視了一些比較細小的問題,現在若是對照着這個問題去看,反倒是更加明了了。
“看來王爺是有必要去找找那妙手閣的掌櫃了呢!”
這話算是總結,君無心沒有說話,隻是眸光一沉,頓時散發出些許危險的氣息來。
君卿卿不大明白他們之間在說些什麽,但是在她的印象中,那妙手閣的掌櫃待她如同待親生女兒一般,格外親切,所以無論如何她也不敢相信:“阿羌姐姐,掌櫃姐姐是個好人,你們可莫要責怪她。”
“卿兒,此事可由不得你說了算,這是關乎你性命的大事,豈容馬虎?”不等君無心開口,阿羌搶言道。畢竟她當時急着離開也是狗急跳牆,所以才想着尋一個相對靠譜的人,而妙手閣的掌櫃便是良選,而今……
君無心見她面色凝重,更是難得地跟自己處于同一戰線,忽然好笑地勾了勾唇角,說道:“好,那等明日你便随我一道去妙手閣。”
“我也是這麽想的,畢竟很多事情光靠我一個人去還達不到預期的效果,所以也就勞煩王爺這一趟了。”阿羌如此中規中矩地說話,倒是君無心第一次見到。
不過看她臉上的神情,很顯然是在認真對待此事,便稍稍安了些心。大概她真的擔心卿兒,所以才會這般嚴謹吧。
翌日,經過昨晚暴雨的洗禮,這清晨的空氣顯得很是清新。
阿羌從屋内走出來,便見趙三兒迎了上來。他一看自己又恢複了女裝打扮,不覺問道:“小姐這會兒要去哪兒?”
“沒什麽事,跟王爺出去辦點事。”
“那小的也一塊兒去?”
“不必了,這府上雖然有侍衛,但我還是不放心,所以你和李四就去錦華苑守着,一旦發現可疑人物,一定要第一時間告知府裏的管家或侍衛。還有,倘若郡主出了什麽事,就是分分鍾掉腦袋的事兒,你可自己悠着點!”
趙三兒一愣,倒是從未見過自家小姐會有如此正經的時候,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然而當他下一秒回過神時,那翩翩身影卻早已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門口,早已等候多時的君無心看她從裏頭走了出來,還恢複了女裝,不覺眸光一沉,反問:“爲何又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