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羌默默松了一口氣,隻要一下車,她就不用幹坐在這裏看他們二人大眼瞪小眼了。
“阿羌大夫是有随無心回府了嗎?”冷不丁地,久未開口的沈月萱突然問了一句。
“是啊,沈小姐,若不然你也到王爺府上做個客?”好吧她承認自己并非想說這個,可不知怎麽的話一出口,就有了一種别樣的感覺。
沈月萱一愣,正要開口答應,誰想卻被君無心搶先道:“沈小姐車馬勞頓,這幾日都沒好好休息,況且這府上也沒什麽需要幫忙的,便讓她先回去吧。”
這會兒沈月萱倒是覺得有些尴尬了,不過還是按捺住了這口氣,揚起一絲苦澀的笑說道:“無心說的沒錯,我的确是有些乏了,所以還是改日再去叨擾。”她說着看了阿羌一眼,又似是囑咐般叮咛道:“阿羌大夫,那王爺的傷可就交給你了。”
“沈小姐請放心,我既是府上大夫,自會做好本分事。”
“嗯。”沈月萱應了一句,便伸手挑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道:“便在此處停車吧,這裏距我府上并不遠,走兩步便到了。”
“這怎麽行?不管怎麽說你也是相府千金,斷然不可抛頭露面。稍後本王命另外一輛馬車将你送回去。”
方才聽到前半句話,沈月萱還暗自竊喜了一番,以爲他要親自将她送回去,可如今她這麽一點小小的奢望都已破滅,便僵硬地勾了勾唇角,點頭應道:“好,無心,你覺得怎麽樣便怎麽辦吧!”
其實說實話,阿羌現在心裏是有些同情沈月萱的,畢竟不管怎麽看,她都是一個知書達理溫文爾雅的女子,而且身份高貴,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大家閨秀第風範,又不知道是她哪點不好,君無心就是不來電?若不然.她就幫她一把?
思及此,阿羌忽然提議道:“王爺,就像你說的,沈小姐身爲相府千金,自然是不便一個人回去,而且另外一輛馬車之上.他們的身份想必王爺也知曉。難道你就這麽放心嗎?”
君無心聞言,不知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眸光不覺暗沉幾分,問:“你這麽說是何意?”
阿羌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說道:“王爺,另外一輛馬車之上雖說是我的奴仆,但怎麽說一個是山匪另一個是盜賊,沈小姐乃千金之軀,我是說萬一,對,萬一出了何事,丞相那邊也不好交代啊。”
當然君無心不願去相府也是爲了避嫌,畢竟現在争奪太子之位迫在眉睫,倘若被益王誤會了什麽還指不定會惹出什麽幺蛾子來。
“本王可沒說讓那兩個人送她。”
“那還有誰啊?車夫?這輛車夫又不是王爺的人,你放心他那還不如我那兩個不靠譜的仆從呢!”
所以說來說去她就是想他将沈月萱送回府中?
君如心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然而他不願就是不願。
倒是沈月萱覺察到了他此刻的神情,不覺說道:“阿羌大夫有心了,隻不過無心現在也有所顧慮,所以還是随便找個人将我送回去吧。再說現在身處京城,即便有惡人,也不敢對我怎麽樣。”
“可是這樣也不是辦法啊。”阿羌道。
“你若是真的擔心,那你便自己去吧。相信阿羌大夫身爲男兒身,定然有保護月萱的能力。”他故意咬重了男兒身三字,似乎在諷刺她。
阿羌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明明是在爲他好,他卻如此不領情,看人家沈小姐可憐兮兮的一句話也不說,想必也是冷了心了吧!果然,他這情商令人捉急也難怪卿兒的如此擔心了。
阿羌還想說點什麽,隻見沈月萱忽然起身,推開車門對着車夫說道:“停下。”
随着馬兒的一聲嘶鳴,車廂内的人們都往前沖了一下,很快,車就就立刻停了下來。
沈月萱回頭看他們一眼,點點頭也不願多言,隻是徑自走了出去,又在車夫的攙扶下車離開。
“你看吧,這多傷人啊!”阿羌瞥了君無心一眼,面上顯露着焦急,于是後腳就跟了出去,說道:“沈小姐,如果不然就讓我送你回去吧!”
沈月萱擡眸微微一笑,搖頭道:“阿羌大夫的好意我心領了,隻不過,這裏距離相府,沒有多遠,我走回去便是。”說完也不等他再回答,轉身離去。
阿羌朱唇一抿,心道她大概是真的生了氣,便立即招呼後頭的馬車停了下來,對着裏邊的說道:“李四,你将沈小姐送回府去。”
李四一聽,立馬從車廂裏偷探出頭來,有些不解的撓了撓後腦勺說道:“少爺,我不認路啊.”
“少爺,若不然就别讓我去吧!”趙三兒立即從裏頭跳了出來,臉上洋溢着興奮說道。
當然,對于趙三兒,他雖然是聰明,但阿羌怎麽說都是不放心的,正要開口拒絕,卻聽後頭一聲“駕!”,回眸一看,竟發現是君無心不知什麽時候将馬從車上解了下來,旋即一拉缰繩,沿途順手将沈月萱撩起擱在後頭,揚鞭離開了。
阿羌不由地一怔,旋即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道:“切,早這樣不就完事兒了?”
不過看着沈月萱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她這心裏頭爲何又如此難過呢?
“少爺,你看,這不又錯失良機了嗎?”趙三兒就是喜歡往傷口上撒鹽的主兒。
阿羌瞥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走了。”
回到攝政王府已是傍晚,莫離大概一早便得到了消息,早已候在了門外,正當阿羌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不覺多往裏頭望了一眼,問:“阿羌大夫,王爺現在身在何處?”
“你們家王爺一會兒便能回來了,倒是卿兒呢,我許久未見她,不知她現在可好?”
“阿羌大夫放心,郡主她現在正在自己的院子中,不過我尚未跟她道明此事,你這會兒過去,也算是給她的一個驚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