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羌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不覺伸手抱了抱自己的胳膊。
當然她對她口中所說的這位神醫倒是好奇得很,畢竟下山那麽幾個月,除了同安堂和妙手以外,還不曾有聽到其他厲害的人,于是便忍不住問道:“敢問這位神醫現在身處何方啊?不瞞婆婆,其實我也是個大夫,若是有機會能跟他切磋切磋,那就再好不過了!”
“哦?你也是個大夫?看不出來啊……”阿婆聞言不覺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驚訝道:“你長得白白淨淨的,我還以爲你是個書生。”
“嘿嘿,婆婆,你别看我這般模樣,其實我的醫術也不能說差呀!”
“就是就是,我家少爺的醫術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趙三兒吃的滿嘴都是油,這會兒聽阿婆一說,忍不住替阿羌接了一句。
阿婆聽罷,不覺感慨:“是嗎?唉……現在呀,可都是年輕人的天下了,一個個的,青出于藍勝于藍!”
“所以婆婆,你能告訴我那個神醫現在在哪裏嗎?”
“在哪裏?哦,現在不就在那一頭坐着嗎?”她說着就指了指不遠處的另一個圓桌之上。
阿羌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可能是因爲光線不足,所以她并不能看得很清楚,不過看他的背影,隐約覺得他确實如阿婆所說的那般,年紀很輕。
“少爺,你是不是想要過去會會他?或者讓小的替你去将他尋來?”趙三兒眼睛往那邊掃了一眼,湊過去小聲問道。
“不必了,既然是我們要去請教人家,把人家請來自是不好,等晚些時候這節目都結束了,我親自過去向他讨教讨教。”講真,阿羌此刻的内心是無比激動的,畢竟在離開的師門以後,很少能碰到技藝高超的大夫。
而且在她的概念之中,這普天之下還真沒有幾個人能夠超過師父,甚至是超過她的那些師兄弟的!所以思及此,不免有了幾分期待。
一旁君無心難得的見阿羌眼中有了些許光芒,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可最令他不快的是,這份光芒竟然是爲了一個陌生男子?難道在她的心中,無論是誰都比自己要來的重要嗎?哪怕自己現在心有不滿,她卻也假裝沒看到一般,熟視無睹,他就沒有遇到過那麽膽大妄爲的女人!
大概是某人的視線太過犀利,阿羌不覺渾身一顫,忍不住朝四下裏看去,見君無心正滿臉黑線的看着自己,當即咬了咬牙,悶哼一聲别過臉去。
反正是他先不理自己的,那她爲何還要用自己的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呢?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君無心也不能怨她!
不屑一顧?
這是君無心眼中她此刻的神态,于是當即臉上一黑,緊了緊拳就要開口。
誰想沈月萱卻突然替他斟了一杯茶,擡手道:“無心,我總是沒有機會敬你一杯,今日可不要再推脫了。你身子不适,所以就以茶代酒,跟我喝一杯吧!”說完也不等他回答,直接将另一個杯子遞給了他,旋即顧自伸手輕輕碰了碰,一幹而盡。
君無心是個爽快人,見她如此主動,也不好再推脫,于是象征性地擡擡手,将那杯中茶給飲盡了。
阿羌跟他隔了三個座,雖然沒有直接看他,但眼尾的餘光卻時不時地落在了他身上。又見他和沈月萱喝得正高興,心中不免有些犯嘀咕。
大概是趙三兒的位置處于他們中間,再加上他心細,所以每每當她将目光看似無意般地掃向君無心的時候,不覺慢下了嘴裏咀嚼的速度,清了清嗓子将屁股往阿羌的方向挪了挪,壓低聲音道:“少爺,我知道你不高興,可若你再不行動,那上風可要被沈小姐給占去了,到時候吃虧的總是你自己啊!”
阿羌聞言,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嗯哼一聲道:“哼,這有什麽,他又跟我沒關系,我爲何要行動?”頓了頓,又覺不對,立馬反問,“等等,我要行動什麽?”
趙三兒扯着臉皮嘿嘿一笑,回答道:“自然是将王爺給奪過來呀!”
“你說的這叫什麽話!我可沒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想法!我可警告你,要是你再敢自作主張說些令我不快的事兒,你現在立刻馬上就給我回荊州去吧!”
“别啊少爺!我這不是替你擔心嘛!”趙三兒似乎并不害怕,又添油加醋道:“其實隻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王爺心裏确實是有少爺你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你們兩個爲何就是要讓對方不順心,這樣多累人呢!”
阿羌一愣,有些訝異的看了他一眼,旋即仿佛被點中了心事般,忙擺擺手道:“去去去!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兒,你還吃你的吧!”
再也沒有了看戲的心思,她直接起身就往那神醫的方向走去。反正此刻閑着也是閑着,與其在這裏看君無心和沈月萱“秀恩愛”,倒不如自己先去找那個人切磋切磋,也許這心裏頭還好受些。
趙三兒夾了一塊紅燒肉塞進嘴裏,然後用胳膊肘頂了一下李四說道:“你看少爺這是吃醋了。”
李四像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畢竟這種事兒他是一竅不通,便有些尴尬的回了一句:“少爺的心思我們可不能亂猜啊,萬一惹他不高興,我可就……”
“得了吧!看你這膽小勁兒!”趙三兒無奈地搖搖頭,便不再多言了。
那男子所在的圓桌格外的熱鬧,大抵是他救了村長夫人一命,所以村民都對他格外熱情,不停地跟他敬酒。
阿羌在後頭站了半晌,也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将他叫出來,于是權衡了一番,還是回身從桌上取了一杯酒,走上前去。
眼下他正将一杯酒飲下,她對着他的背影,不覺問道:“你就是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