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鄭安和說着就讓他站起身來,旋即面對着阿羌說道:“阿羌姑娘,就像本官剛才所說的,如果他私自逃跑或又犯了事兒的話,你大可以将他送回來,更何況你身邊有王爺在,鐵定不會讓他有可乘之機的。”
“嗯。”阿羌點點頭,難得的有閑情過去将他給扶了起來,又上下打量他一眼,問道:“聽說是你向大人請的求,希望我把你帶走?”
“是啊小姐,咱們一回生二回熟!也能稱得上算是朋友了不是?所以我思前想後,還是你覺得你最合适!”
阿羌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畢竟趙三兒是一個格外主動的人,他這麽毫不掩飾大大方方地将心底話說出來,卻也着實讓她有些頭疼。看來想要讓他變得跟李四那般聽話,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回廂房的路上,趙三兒一直拉着阿羌問東問西,那嘴基本上就沒有停下的時候。
阿羌隻覺得自己的鼓膜嗡嗡作響,便皺眉回頭瞥他一眼,忍不住說道:“喂,你有問題就一次性問完!我可不是什麽有耐心的主,要是你真的惹毛了我,我就……”
“小姐,你别生氣嘛,我也就是想讓氣氛和諧一點……”趙三兒還沒等她說完,就立即打斷了,他嘿嘿一笑,似乎并不害怕:“那我就問最後一個問題?就最後一個!”
阿羌看着他忽然用極爲無辜的眼神看着自己,面色一僵,頓時沒了法子:“好,最後一個,你說。”
趙三兒一聽,立馬又陪笑着跟了上去問:“你看小的今後就要跟着小姐了,總不能是啥都不知道吧!所以敢問小姐是哪位大人的千金啊?”
所以他的關注點應該是在這兒吧?阿羌略略一想,什麽叫做江山易,本性難移,之前所有的問題都是爲了這個問題做鋪墊。于是挑了挑眉道:“還真是對不住了,這一回你沒有看準東家呀!”
趙三兒一愣,不禁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說:“小姐,你在開玩笑吧!”
“我爲何要開玩笑?”阿羌輕哼了一聲,面對着他認真的說道:“告訴你,我隻是一個答複,而且也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行醫是我的本職,如果你想從我身上得到點什麽好處的話,那真抱歉,你找錯人了。還有忘了告訴你,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那可是攝政王府,你若是真想打什麽鬼主意的話,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因爲攝政王他可不是那麽一個好糊弄的人。”
這一回,趙三兒的臉是徹底的拉了下來,他從昨晚見到她的時候起就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利用她來減輕自己的刑法,可讓人沒想到的事,他剛從一個狼窩跳出來,這會兒又要進令一個豺狼窩了。
果然是這老天,不那麽待見他吧!
阿羌一下子就留意到了他略有失望的神情,當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小夥子,你是個聰明人,既然你是個聰明人,就應該看清自己的現狀,你雖然跟着我走了,但你卻并不是自由身。這一點你必須記得清楚明白,否則最後吃虧受傷的還是你自己。”
說完,阿羌便回過身,故意歎了口氣,搖搖頭走開了。
趙三兒雖然心裏有點不快,但說到底他現在還是出來了。
沒關系!反正來日方長嘛!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難道還怕自己制服不了這個小丫頭片子嘛!于是當即擡頭看阿羌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轟隆隆,雷聲大作,天已經徹底被陰霾所籠罩,看來很快就會下起大雨來。
阿羌帶着趙三兒回到院裏的時候,李四正坐在台階上發呆,他看見自家小姐身邊還跟了個瘦小的男人,當即迎了上去,問道:“小姐,你剛才去哪兒了?我都等你老半天了!”
阿羌微微一笑,回頭介紹道:“李四,他是趙三兒,以後他跟你一樣都會跟着我辦事,你們兩個之間可要好好相處啊!”
李四聽罷,客氣地朝趙三拱了拱手,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趙三兒看着眼前這個大塊頭的男人,一時摸不清他的底細,便也同樣向他打了個招呼。
阿羌見此,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就好好的在這裏聊聊吧,我進去看看王爺。”
說完也不等他們回答,立馬就往前頭去了。
當然,她此刻也已做好了面對君無心的準備,哪怕他是真的要拿之前那事取笑自己,她也會硬着頭皮怼回去!
屋内似乎有些悶熱,阿羌進去的時候君無心仿佛已經睡着了。
說到底還是個病人,無論怎麽逞強,疲憊的身體也會給出最爲誠實的答案。于是她便放輕了手腳,慢慢地湊了過去。
君無心眉眼輕阖,看似是熟睡了,阿羌小心地拿了一塊幹淨的毛巾,浸濕以後,輕輕地替他擦拭着額頭。
“你回來了?”君無心冷不丁的開口,将阿羌給吓了一大跳。
好在她及時收了聲,輕應一句“嗯”,并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是麽,那你可記得今日答應本王的話?”君無心并不打算放過他,亦或者說,她現在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
“王爺是打算回去了?”沒有直接回答,她反問一句:“何時?”
“葫蘆村的事表面上看似解決了,但重犯均被押往了京城,京城中的審訊定當是由本王親自處理,所以明日,本王便要返程回去了。”
“哦。”阿羌冷淡地應了一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雖然隻有短短一個字,但君無心一下便聽到了她語氣中的猶豫之色,便睜開一隻眼看了看她,說道:“本王早已将你回京的事告知了卿兒。”
這是啥時候的事?阿羌有些詫異地看了君無心一眼。
這丫的下手也忒快了吧!雖然她剛才跟趙三兒說将來将來要去攝政王府,可那不過隻是她吓唬吓唬他罷了,眼下要是真讓她回去,她還不樂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