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好的地方,我自然是要走個遍,若不然錯過了什麽奇珍異草……那豈不是可惜了?”阿羌說完,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洪荒之力,也顧不得外面的炎熱,直接朝那邊奔去。
李四一看,立刻喚了一句:“小姐!等等我!”旋即便撐着那把紙傘匆匆忙忙趕上去了。
縣衙内,君無心和陸亦辰正坐在廳中喝茶,盧思正戰戰兢兢地伺候在一旁,絲毫不敢懈怠。此刻他的額頭上已經落下了大顆大顆的汗水,時不時地用袖子擦拭着。
許久,陸亦辰忽然看了他一眼,冷不防的問道:“那寨主如何了?”
“回将軍,小人已經命人将他給……”他做了一個手抹脖子的動作。
“哦?那那些寨子裏的贓物呢?”
盧思正聞言一愣,立即說道:“都被小人放在庫房了,正等着王爺和将軍前去清點呢!”
他原本有私吞的心思,畢竟這寨子能發展至此,很大一部分都是多虧了他,隻是這攝政王和鎮遠将軍都不願走,想必定是對此事不放心,便聰明了一回,并沒有去動那些東西。
“好,那你便帶我們去吧。”陸亦辰說了一句。
縣衙裏的庫房很大,除了他們自己的公款之外,剩下的便另外堆在一邊,大概有十幾箱,打開一看,全是金銀首飾,甚至還有不少官銀,粗粗一算,少說也是幾十萬兩。
陸亦辰見此一挑眉,說道:“這寨主也還真厲害,居然能弄到這麽多錢。”
君無心冷哼一聲,似乎并不驚訝:“既然有人撐腰,自然敢爲所欲爲。”
盧思正一聽他在拐着彎地指責自己,忍不住再一次捏了一把汗。雖然聽聞攝政王是個公正嚴明的人,但那也之聲外頭傳的,他就不信這天底下真就沒有晴明的官兒。
于是眼咕噜一轉,上前拱拱手道:“王爺,小的定會将這些上報朝廷讓皇上來做主。隻不過這麽多銀兩……”他頓了頓,“若是能取部分孝敬王爺和将軍,那也就算是小人的一點心意了。”
君無心聽完,沒有說話,但是面上早已沉了下來,很顯然是不高興。
陸亦辰見多了這種場面,自然也知道君無心是個怎樣的人,便将雙手往胸前一抱,搖了搖頭道:“我說王大人,看來你真是覺得自己活太久了吧?私吞贓物,可是死罪。”
盧思正一聽,還以爲是客套話,便嘿嘿一樂,說道:“将軍請放心,小人定會縫緊嘴巴,不會吐露一個字的!”
“看來你還不懂我們的意思。”君無心這下是真的有點生氣了。
盧思正一怔,半晌沒明白過來,隻是周圍的溫度驟降,惹得他在這炎熱的夏日還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這會兒才徹底醒悟,慌忙跪下道:“王爺饒命!是小人利欲熏心!說出了這些大逆不道的話!”
“你知道就好。”陸亦辰無奈地歎了口氣,讓他起來。
“多謝将軍!多謝王爺!”盧思正道。
當然,君無心并不打算再插手此事,既然梁王将事情交于陸亦辰,他也就沒必要多管閑事。更何況陸亦辰跟普通的武夫不同,頭腦也好用的很。
日頭西斜,此刻的洛州終于是退去了正午的燥熱,頓時涼快了不少。
李四大包小包地将一大堆藥材抱在懷裏,心裏想着他們中間都是沒病沒痛的,要這些有什麽用?難道……
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不覺油然而生,忍不住低頭看了眼前還在摸索藥材的女子,問道:“小,小姐,你不會又想……”
“想什麽?”阿羌的心思并不在他身上,隻是随手挑了一根人參模樣的東西在鼻翼前晃了晃,旋即搖搖頭丢下。
李四不敢說得太直白,便拐個彎說道:“小姐,你看你買這麽多東西,我們都用不着啊?”
“這叫以備不時之需,懂不懂?再說了,這些藥材可各有用途,就好比你右手邊的是治病的,左手邊的……”她正要脫口而出,可回頭一想他要是害怕跑了怎麽辦?就擺了擺手應付道:“反正我說了你也不懂,所以還是乖乖替我拿着吧。”
這欲言又止代表着什麽,李四雖然腦子不好使,但也能明白,當即便将左手邊的東西舉得遠了些,模樣十分好笑。
阿羌無意間的一回眸便發現了他的動作,忍不住搖了搖頭。果然門外漢就是門外漢,她用的又不是那些本身就帶毒的,而是通過混合調制形成的。
她家師父有個癖好,就是喜歡研究各種各樣的藥材。所以久而久之便知道了不少冷門知識,比如哪些藥材放在一起可以變成好東西,可一旦換了某種成分,就能變成劇毒,分分鍾秒殺任何人!
而她不幸除了針灸和歧黃之術,也偷摸着學到了這些,當時被師父發現以後,免不了一頓責罰,隻不過最後由于她的脾氣犟,師父沒了法子,便跟她一起探讨了起來,誰知她的點子也多,這一來二去的,竟然制出了更多聞所未聞的毒藥。
當然,他們可不敢再在其他人身上試,畢竟光是承受各種各樣的病痛再等着治好,卻也耗費了大半的體力。于是他們隻能從一些小動物上找安慰,比如兔子和老鼠?
總之那段時日,倒也是過得悠閑自在。
又過了一個時辰,阿羌終于覺得有些乏了。
李四見此,立即提議道:“小姐,若不然我們就先回去吧?”他這個大男人跟着她走了一天,簡直是要累崩。果然逛街這種活兒,還是适合女人幹!
聞言,阿羌百無聊賴地扇了扇風,一想也對,萬一這君無心早就回去了,看她不在,他定然又要說自己讓他等了多時巴拉巴拉的。
于是應了一句“好。”便招呼了一個船家,打算上船。
眼前忽然快速駛過一條烏篷船,阿羌跳上甲闆,恰好就被驚起的浪花打濕了裙襦,正想破口大罵,卻無意間瞥見那條烏篷船上身影是她所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