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心心思缜密,在看到他的瞬間便以人知曉此人身份,當即面上有些不快,冷哼一聲:“你好大的膽子!”
“王爺!小的隻是一時糊塗!萬萬不該和這些匪徒同流河污!眼下将他們清理了,那小人以後絕對不會再幹此事!求王爺再給小的一次機會!”
“是麽。若不是本王這次身陷囹圄,恐怕你是要跟他們一直合作下去了吧?”
“小人不敢了!小人不敢了!”盧思正道。
一旁的陸亦辰見此,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此人的确該罰,但看在他知錯能改的份上,便饒了他這一回吧。更何況你也沒有真出什麽事兒。”
看他的樣子,好像真希望他出什麽事似的?
君無心不滿地瞥了陸亦辰一眼,旋即輕哼一聲,勾了勾唇角道:“沒想到陸将軍今日是格外的寬宏大量呢!本王還想着,倘若是你發生了這種事,恐怕他的手腳都已經被你砍下來了吧!”
陸亦辰聞言擺擺手道:“那都是年少輕狂的過去式了,如今我可不會做這些慘無人道的事。”
沒想到這個笑臉盈盈的将軍,還有這麽一個不爲人知的過去呢?
而且他的年紀看起來與君無心相仿,能當上将軍也并非輕而易舉的事。現在雖然君無心嘴上得理不饒人,但似乎心情不錯,并沒有要跟他較真的意思。
“女俠大人……那我們的解藥……”李四忍不住上前問了一句,剩餘那三人便眼巴巴她看着阿羌,像極了可憐的小狗。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那她也沒有必要再握着他們的把柄,于是大方的将解藥從懷中取出,分别遞給了他們四人,說道:“每次服用一粒,隻要連續服用七日,身上的餘毒便能清了。”
“多謝女俠!多謝女俠!”李四說着就要離開,可一轉身就發現他的那三個小跟班早已一溜煙的跑了,唯獨将他一人留下。李四納悶不已,竟一時忘了追上去。
阿羌見此,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惋惜地搖搖頭道:“看來你這個當老大的,反而被你的手下給抛棄了,是不是覺得心裏很難受?”
大概被點中了心事吧!李四忽然就覺得委屈,然後竟想也沒想地将頭靠在阿羌肩上,嗚嗚地哭了起來。他的個子本來就高,而且塊頭又大,如今像個小女人一般賴在阿羌的肩頭哭泣,模樣着實好笑。
隻可惜君無心對此萬分不滿,冷不丁地冷嘲熱諷說了一句:“呵,你還真是什麽人都接受得了。”
阿羌聽出他是在嘲諷自己,當即将李四的頭推向一邊,瞥了一眼君無心道:“本姑娘就是心胸寬廣,所以才能接受得了任何人,這不,我現在看他可憐就把他收下了,以後他就是我的人!”
這話聽起來像是賭氣,不過卻着實将李四吓了一跳,剛才他們站得遠,并未聽清他們之間在說什麽。
可後來看到盧思正的表現,很顯然這個紅衣男子就是一個什麽不得了的人物,而自己無異于得罪了他,現在,這女俠還要留自己在身邊,豈不是将刀架在脖子上過日子嗎?
思及此,李四立即拒絕道:“不不不女俠,你大人有大量!小的福薄!可能沒這個本事可以留在你身邊啊!”
阿羌聽罷,忍不住瞪他一眼說道:“我讓你留下你就留下,再說一句廢話,信不信我用另外一種毒?”
大概是他的威脅起了作用,李四心中一驚,低下頭讓到一邊不敢搭腔了。
君無心方才聽他那麽說,心裏大抵也是不高興了,便冷着一張臉,沒有說話。
倒是陸亦辰看出了他們之間異于常人的某種狀态,便一手一個勾住了他們的脖子,笑道:“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如此說不開呢?我看着阿羌姑娘也是性情中人,君無心你就不要跟她計較了吧!”
“呵。”某人冷笑。
有時候阿羌真就是不明白了,明明很多事情可以圓滿解決,但君無心總要挑個時機跟自己過不去。雖然吧,在此過程當中他們确實對彼此的了解更深了一步,但不管怎麽說,君無心還是君無心,斷然不會因爲自己替他做過事,就給自己好臉色看。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今兒個本将軍高興,下山以後我們去喝一杯如何?”陸亦辰見他倆一人将臉偏向一邊,似乎還在賭氣,便不覺提議道。
“這個主意好!”那許久沒開腔的盧思正突然開口道:“若将軍和王爺不嫌棄,小的願意辦一場盛大的酒宴,歡迎将軍和王爺莅臨!”
陸亦辰眉眼一挑,覺得不妥,便拒絕道:“我們王爺可是微服私訪,倘若你這麽大張旗鼓,豈不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了?更何況我們家王爺喜靜,不喜歡那種鬧鬧哄哄的場面,你若真是有心,便尋一處安靜的酒樓讓我們自己喝。”
“是是是,王爺和将軍都開口了,那小的豈敢再張揚?”盧思正說罷,一邊命人将這寨子給燒了,一邊又招呼着他們小心翼翼地下山去了。
洛州城内最大的酒樓名爲一水樓,坐落于縣衙附近。
一水樓比京城中的望月樓還要高,隻要登到頂端,便能縱覽全城,倒也是享受的緊。
于是顯而易見,他們尋了一水樓風景最好的地方。大概是因爲眼前沒有遮擋物,所以隻要風一吹來,渾身頓覺涼爽,阿羌倒是很喜歡這種感覺呢!
雅間之内,君無心和陸亦辰正喝得痛快,那盧思正不敢在這裏待着,隻是将他們送到這裏以後,便乖乖地候在了樓下。
而阿羌又不會喝酒,隻得趴在窗口看着外頭的景色。當然最可憐的要數李四,自打他真的跟着阿羌以來,什麽活都是他一人來幹,端茶倒酒那都是最基礎的。
“所以這麽說來,這盧思正背後沒有人在暗箱操作?”君無心伸手替陸亦辰斟了一杯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