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羌看她盯着自己半天沒說話,一時竟以爲自己還是那媒婆打扮,不覺低頭看了一眼,發現并不是後,才松了一口氣,道:“掌櫃,我就這麽些錢了,你可别獅子大開口啊!”
掌櫃一愣,趕緊搖搖手道:“我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眼下莊主和将軍在聊天,肯不肯出來見你還不一定呢。”
阿羌是一個怕麻煩的人,也知道自己一次性不将事情說清楚,這一來一去的怕又要浪費不少時間,便開門見山的說道:“你就告訴将軍,攝政王有難,其餘不用多言!”
當然,這隻是一場賭博罷了,倘若這個将軍跟君無心有關系,也許就會出來見她,倘若無關,也就會當個笑話聽聽了吧。
掌櫃聞言,當即拱拱手離開了。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阿羌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突然就感覺眼前似乎有人影晃動,睜眼一瞧,竟是一個膚色黝黑,劍眉星目的俊朗男子,正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當即被狠狠吓了一跳,不覺一下從座位上驚起,問:“你做什麽?”
聲音顯得有些疲憊,但那男子一聽,有些訝異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姑娘的聲音怎麽聽起來那麽耳熟?”
阿羌大概是沒有睡醒,他說完竟覺得有些懵逼,一時也沒能答上話來。
那男子見此嘿嘿一笑,又道:“難道你就是那日竹林中的女子?畢竟你每次遇到我,都是爲了君無心呢!”
這會兒,阿羌這才明白過來他話中的含義,當即反問道:“你就是将軍?那日竹林中的騎馬男子?”
“姑娘的記性不錯,竟然還記得我。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陸亦辰,既然你我都是君無心的朋友,那就不要跟我見外了。”
阿羌不知他這種自來熟的性子是怎麽練成的,不過卻也着實令她難以拒絕,便回了一句:“陸将軍好,我叫阿羌。”
“阿羌?哦,就是君無心心心念念的那個大夫……不是說是個男子麽?怎麽突然間變成了個女人?”陸亦辰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倒是間接将君無心給黑了一番。
阿羌的嘴角不覺抽搐了兩下,并不想回答,隻是很快想到了正事,說道:“既然你也是君無心的朋友,那有些話我就直說了。”
“好,但說無妨。”
于是,她将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告訴了他,陸亦辰一聽完,立刻坐在椅子上笑得直不起腰來:“原來他還有這種嗜好?我以前還真是小瞧他了!”
阿羌無奈:“陸将軍,你若是再不去,他可真要跟了寨主了。”
“哈哈……我說阿羌姑娘,你可不要太小瞧君無心啊!即便你沒有趕回去,他也能想辦法自己脫身!不信大話,大可以試試?”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準備在一旁看好戲?
“可是我已經答應了他……”阿羌說了一半就立即收住了聲,畢竟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何要如此擔心。
明明下山的時候跑了不就行了?居然還傻兮兮地大老遠跑來替他找人。
見她面露難色,陸亦辰知她心中是真着急,便也不再調侃,起身道:“好了好了,我跟你開玩笑呢,現在你随我去縣衙一趟,我們即刻起程去救君無心。”
縣衙門口,阿羌正想跟着陸亦辰進去,可是當她即将要跨進門檻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囑咐道:“此事交于我辦便可,看你十分疲憊,就好生在外頭歇着吧。”
不得不說,比起君無心來,他的這個将軍朋友還真是體貼,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有點滑頭,但是接觸多了卻發現,情商很高,斷然不像君無心那般不解風情。
于是點點頭,和李四一道安安靜靜的在外面等着。
此刻太陽已經西斜,不過好在是夏天,所以白天的是時間長了不少。
阿羌在門外站了幾個來回,差點沒将李四的眼睛晃暈,适才看到一個身形矮小的猥瑣男子搓着手,跟着陸亦辰走了出來,一邊賠笑着一邊信誓旦旦地說道:“是是是,小的現在馬上派人上山将他們捉拿歸案!隻要将軍在王爺面前替小的說幾句好話,小的絕對不會再犯這等錯誤!”
“如此便勞煩大人随我們走一趟了。”
“是是是,這都是小的應該做的!”
阿羌看他們的樣子,應該已經将事情圓滿解決,便不覺松了一口氣。
“走吧!”陸亦辰沖着她微微一笑走下台階來,他的眉宇之間帶着自信,嘴角上揚,仿佛所有的事情一經他手便會迎刃而解一般。
如此閃耀的人,倒也是第一次看見。
回到山上,那盧思正二話不說便命人沖進去将寨主抓了出來,于是裏頭頓時亂成了一鍋,哭喊聲,叫嚷聲不絕于耳。
那寨主睜大眼睛跪在地上,仿佛是想說些什麽,但盧思正豈會讓他有這樣的機會?于是朝下屬使了個眼色,讓人用布條封住了他的嘴,又用黑布袋套住了他的頭,綁住雙手帶下山去。
如此簡單粗暴的方法,就是因爲他做賊心虛吧?
阿羌心裏頭這樣想着,便見一襲紅裝的君無心慢慢悠悠地從裏頭走了出來。
當陸亦辰看到他的時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上前打趣道:“君無心,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你如此落魄的模樣,倒也不枉此行了。”
君無心眸光一沉,倒是不曾料到阿羌搬來的救星居然會是陸亦辰,便冷哼一聲道:“本王隻是爲了解決案子逼不得已。”
“是嗎?我倒是覺得你很适合這樣打扮。”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他不滿地低語一句,旋即走到阿羌身邊,帶着些許關懷問道:“你沒受傷吧?”
阿羌臉上一熱,有些尴尬的别開臉,回答說:“我還能有什麽事啊!倒是王爺,應該沒有被那寨主……”
“你覺得呢?”君無心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