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爲首的那人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眼這個看似狼狽的女子,一皺眉道:“女人也來湊熱鬧,那豈不就是草菅人命?”
一聽便知道是瞧不起女人的大男子主義,阿羌握了握拳,當即心中火冒三丈,怒道:“女人怎麽了?女人也能當大夫!至少比起你這種目中無人的人來說,要好了不知多少!你與其在這裏跟我打嘴仗,倒不如趕緊多治幾個病人還能造福大衆!”
“我憑什麽要聽你說的?既然皇上派我們來處理這裏的瘟疫,那自然就不需要你了。”那人說完這句話,又趾高氣昂地擡起下颚,對着旁邊的人:“你們還不将這個女人丢出去?不許她再跨進這裏一步!”
“是!”後面的兩個侍衛模樣的人應了一句,趕忙上前一左一右架起了她!
“你們放手!什麽叫狐假虎威,我阿羌今日倒是真正的瞧見了!”
“那又如何?比起你這種一無是處的女人,我們的出現對這些村民來說可是更加重要的!”
“我呸!狗眼看人低!你敢保證你能将這裏的所有人都治好嗎?”
見眼前的女子竟敢對自己産生懷疑,那人一惱,挽了挽袖子道:“看來我不給你一點教訓,你還真将自己當回事兒了!”說着,揚手便欲往她臉上打去。
阿羌一驚,慌忙閉上的眼!
隻不過她等了半晌,都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于是忍不住睜開了一隻眼。
沒想到他那隻肥豬手竟然懸在了半空?
再仔細一瞧,原來竟是君無心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旁,扣住了肥豬的手腕。
“倘若你還想要自己的這隻手,那便乖乖地去替他們治病。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按她說的辦!”冰冷而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出現耳畔,有那麽一刹那,阿羌竟覺得他是靠譜的。
那人萬萬沒想到攝政王竟然也在此處,當即心中一驚,顫微着說道:“王,王爺,小的不知您在此處!若是叨擾到王爺了,還請見諒!”
“滾。”沉聲吐出一個字,那人立馬吓得屁滾尿流,趕緊領着那一隊浩浩蕩蕩的人馬入了村。
“多謝……”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阿羌還是覺得要感謝他一下,畢竟是他救了自己。
“若要謝我,就跟我回府。”這一次,他倒是沒有拐彎抹角。
“再說吧,畢竟比起這個來,這裏的村民更加重要。”阿羌不便多言,對着他微微一笑,旋即趕緊追上那群人幫忙去了。
君無心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起初他倒以爲她确實是個無賴,但如今看來,卻也心存善念,是個難得的奇女子。
于是一天就在這麽忙忙碌碌中逝去了,大抵是瘟疫村的人有人照顧,保和堂的人便有了一些閑暇回去休息。
一路上,阿羌一直在思考着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雖然她知道這些男人确實也有一定的能力,但身爲大夫,本就應該義無反顧地替病人診治,而他們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态,倒是讓人心中不爽。
難道在高位上待久了,都會變成這樣嗎?
不盡然吧,畢竟君無心似乎是個例外。而且雖然保和堂的人都回來了,但他依舊是呆在鳳凰村,這才是一個當官的人應有的姿态吧!
其實阿羌原本是不想回來的,畢竟當時君無心吩咐他們所有人都得聽自己的安排,怎麽說她也算得上是一個小小的指揮官了。
然而君無心後來卻是放出了狠話,說什麽倘若自己不乖乖回去休息,那後續就不用她再過來了。
說實話,她現在心系那些村民,怎麽可能睡得着?不過他也說的對,隻有自己扛住了,那些村民才有的救。所以在這一方面上,君無心确實是相信自己的能力的。
翌日,天氣依舊萬分炎熱,雖然瘧疾的蔓延表面上是控制住了,但有些病入膏肓的人還是離開了這個世界,他們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卻也沒能挽回這些人。所以這時間也變得愈加緊迫起來。
到底是君無心一晚上沒睡,阿羌看見他的時候,他正躺在一張破舊的涼椅上。阿羌走過去一瞧,見他眼睑輕阖,狹長的鳳眸之下竟有了淡淡的黑影,很顯然就是休息不足。此刻他正安靜地睡着,呼吸平穩。
阿羌抿了抿唇,在附近找了一塊毯子替他蓋上。說實話,這麽炎熱的天氣根本就不需要這些,但她心裏的沖動卻告訴他,自己必須這麽做。
君無心并沒有醒來,阿羌看了半晌,竟不自覺的伸出手想要去觸碰他的臉頰,然而卻又在近在咫尺的時候收住了手,心髒不覺狂跳起來。
怎麽回事?她在做什麽?她不明白……
下午,天空中忽然飄來了些許烏雲,旋即“轟隆”一聲,頃刻間便下起了傾盆大雨,阿羌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心道這天變得也真是夠快的。
而在村口的方向,走來了一個身披蓑衣的人。
阿羌隻是無意的往那個地方一瞥,卻看到了那個突兀的身影,不覺愣了愣。在這種下大雨的時候還有人來瘟疫村?難道是外出回家的村民?
她心裏這麽想着,卻還是撐了一把雨傘小跑了過去,說道:“這村子裏頭害了瘟疫,你若不是大夫,便不要往裏湊了,否則不幸感染那可就不好了!”
穿蓑衣的人聽到聲音,不覺擡起頭來。
阿羌這才看清他是一個年過半百的男子,他的精神頭看起來不錯,最下一撮小胡子顯得格外有故事。
“哦,我是來找人的。”男人說道。
“可是現在你來,并非找人的良機,若不然你便去旁邊的縣城住幾日,或者你先告訴我你要找的人叫什麽?我替你轉告便是。”
男子聽罷不覺上下打量她一眼問:“你是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