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羌一咬牙,方才的好心境頓時一掃而空,于是萬分不滿的對着君無心說:“王爺,若你非要跟我打嘴仗的話,那你就請回吧,回王府這種事,我還是那句話——不可能!”
君無心聞言,似乎并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反而舒服的找了個姿勢躺下,閉上眼道:“說話做事都要給自己留有餘地,否則将來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看他的樣子仿佛是信手拈來,有十足的把握,難道他真的鐵定自己會跟他回去嗎?
不可能,絕對不!
阿羌知道自己是個倔脾氣,而且既然是早已決定好了的事情,也不會随随便便改變。既然隻君無心想跟自己耗到底,那她也就耗得起,畢竟他倆之中怎麽看都是他比較忙吧!
心裏這麽想着,阿羌也學着他的模樣躺了下來,望着這迷人至極的星空,今晚他也難得的沒有跟自己拌嘴,那很多事情就無需介懷,畢竟撇開攝政王這一層身份來說,他也是一個普通人。
第二天,當阿羌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什麽時候回到了床上。
奇怪,昨晚她不是跟君無心躺在屋頂上嗎?難道是他……
報回來這三個字她永遠都無法想象,要是君無心色心大起,對着自己幹了些不該幹的事情,那她這一輩子的清譽可都毀了!
快速地掀開被子一看,衣裳正完好地穿在自己身上,便松了一口氣。果然是她在胡思亂想。阿羌扁了扁嘴,心裏莫名的就有了一分失落。
不過君無心一大早的去哪兒了呢?還是他已經不堪這裏的寂寞,提前回京城了?
“阿羌!趕緊起來!外頭又出大事兒了!”二胖的聲音忽然出現在門外。
阿羌一愣,趕緊跳下床沖了出去,見二胖氣喘籲籲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很顯然是跑急了,便問:“怎麽?發生什麽事了?”
“可,可能是天氣炎熱,再加上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導緻隔壁的鳳凰村瘟疫蔓延,一夜之間死了很多人!所以那位公子跟掌櫃一大早便已經趕過去了!”
“哎呀!那爲何不叫我?”
“那公子說你昨日疲乏,便說晚些時候等掌櫃确定了那邊的情況,再将你叫過去。”
所以說這君無心竟然好心地在替自己考慮喽?
“鳳凰村離這邊有多遠?”
“不遠不遠!也就幾裏地!我方才已經叫了馬車,這會兒你就同我一道去吧!”耳旁說着,便去後堂拿了些有用的藥材,帶着她往門外的方向走去了。
鳳凰村是京城周圍算得上最大的村子之一,雖說是個村,但裏頭的人口卻也快趕上,保和堂所在的小縣城了。
阿羌趕到的時候,這裏的情況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糟糕,畢竟一爆發出來便被發現,斷然就不會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屍橫遍地,蕭條破敗,慘不忍睹。
好不容易找到了君無心和杜裏,阿羌立即之前臨時準備的面巾遞于他們,說道:“帶上這個,瘟疫容易通過口鼻傳染,這樣可以減少患病的幾率。”
杜裏見此,立即松了一口氣:“阿羌,你可算是來了。”
看到他臉上的神色,阿羌知道這定然是出了什麽狀況,所以就問道:“掌櫃,這瘟疫到底是什麽情況?”
“情況不佳,怕是瘧疾。”
阿羌一聽,臉色不禁“唰”的一下沉了下來,畢竟瘧疾在古代來說,确實是一種不大容易治療的頑疾,倘若放到現代也就罷了,可是在這裏,不好說。
“掌櫃的确定是瘧疾嗎?其實很多瘟疫的狀況會跟瘧疾很像,大多都是發冷又發熱,然後嘔吐腹瀉不止。”
“我已經仔細查看過了,卻是瘧疾,這可如何是好?光平我們一己之力,恐怕……”
阿羌聞言,立刻擡眸看了身旁沒有說話的君無心,也顧不得二胖吃驚的神情,趕緊說道:“既然你是王爺,應該有辦法告訴皇上吧!這個瘟疫遠比我們想的要嚴重得多,倘若能取得太醫或者軍醫的幫忙,我想定會事半功倍。”
君無心早料到她會由此一說,便勾了勾唇角:“本王在早在你到之前便已經将話傳了出去,相信不多時便會有人過來支援。”
好家夥!害她白擔心一場!
于是微微一笑,趕緊對着杜裏和二胖說道:“我們快去準備準備替人治病吧!這可耽誤不起啊!”
雖說瘧疾難治,但是能穩住那便是最好,眼下也就隻有他們保和堂的人,那定然也要擔當起此重任。
病人的情況并不樂觀,最嚴重的已然是意識模糊,而且是老人和孩子居多。果然是這些人體質稍差,一些所以病情也就稍加嚴重。
阿羌去找來臉盆和水,小心而仔細地替他們查探病情,她按照每個人的臨床表現,将他們分爲三塊,一塊是發冷期,一塊是發熱期,剩下的便是腹瀉嚴重之人。
她蹲在地上滿頭大汗,卻也顧不得身上的髒亂,隻是認真細心地替每個病人擦拭着身子和額頭,試圖減輕他們的痛苦。
原本以爲君無心會像其他當官的一樣在旁邊納涼,然而他卻也挽起了袖子,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在他們幾人的吩咐中跑來跑去,忙碌得很。
這也是阿羌無意間擡頭看到的,記得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似乎是一個腹黑而冷酷的男人,可如今看他這般好笑的模樣,心裏卻莫名的對他有了幾分好感。
大概是感覺到了來自某人的目光,君無心不覺得多往她這邊看了一眼,見她正微笑着看向自己,眉眼一蹙,略顯不滿的别過臉去。
這女人竟敢取笑他?很好!他君無心是徹底記住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時至晌午,又往後落了一些,也是夏日最炎熱的時間過去之時,那些所謂的援軍适才慢慢悠悠地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