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巧娘是妙手閣的掌櫃,雖然她答應自己替卿兒看病,但怎麽說她也是一個掌櫃,斷然不會時時刻刻都待在攝政王府中,這會兒卿兒并沒有出什麽大事,已經很好了。
“王爺難道沒有想過再幫卿兒找一個大夫嗎?”
“卿兒心中心心念念的都是你,若換做其他大夫,她大概又要鬧起來了。”
這話中的意思仿佛是要她回去嗎?阿羌咬了咬下唇。當然她自己也知道,以現在的一種狀态,她無論如何也都沒辦法回去,畢竟宮正霖還在對她的性命虎視眈眈呢!
“王爺,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所以哪怕卿兒再怎麽不高興?你爲了她的身子着想,也得狠下心來,再找一個,否則……”
“此事本王不會勉強你,不過近來本王正好無事可做,不妨便在這小城中再多呆幾日吧!”
額,這男人,軟的不行就想來硬的嗎?所以他的意思就是倘若自己不回去,他就在這裏賴到她回去咯?
“王爺,你看你就不要爲難我了。”
“此事可由不得你做主。”君無心說罷,起身便往堂外走去。
阿羌見此,立馬後腳跟了上去。
“公子。”莫離看自家王爺走出來立刻迎了過去,不過看他此刻心情不錯,便有些訝異:“公子?”
君無心瞥了他一眼,道:“這幾日我會繼續呆在城中觀察他們的情況,你便先回去照顧卿兒吧!”
“那公子打算何時回來?”
“此處距離京城不遠,我若想回來自會回來。”君無心吩咐了一句,又看掌櫃正恭敬地站在不遠處,忍不住問了一句:“敢問掌櫃,這阿羌姑娘是住在何處?”
跟在後頭的阿羌一愣:“你……”
而杜裏聞言更是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卻又明白了過來,當即回道:“公子,阿羌就住在藥堂裏,小的這就帶你過去。”
拜托,難道君無心是想堂而皇之的霸占自己的卧房嗎?
阿羌心中憤懑不已,但面上還是賠着笑臉,對着君無心道:“我說公子,我那住的地方破舊不堪,可容不下你這麽尊貴的……”她一時想不起合适的形容詞來,不過這話中的意思誰都明白。
“你覺得我是那種吃不起苦的人嗎?”君無心并無将她的放話放在心上,旋即便不再聽她廢話,跟着杜裏往她的卧房而去了。
于是乎,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君無心竟然跟她擠在了一個屋子之内。
夜晚,保和堂收了攤以後就變得格外的寂靜,杜裏和二胖等人也均各自回了家。
由于阿羌是外鄉人,因而他并沒有自己的屋子,便隻能住在了這保和堂唯一的一間廂房之中,而今君無心竟然擠了進來,還占據了她的床,她以前怎麽沒覺得這個男人是如此的不要臉呢!
知了在樹上叫個不停,這屋内本就不涼快,再加上君無心這麽個大男人擠了進來,阿羌隻覺得實在是熱得慌,便随便找了一把蒲扇,一邊扇着一邊走到院子中納涼。
今晚的星空倒是迷人的很,點點繁星墜在空中,一閃一閃的,仿佛會說話一般。
阿羌獨自坐在涼椅上,擡頭望着星空,心裏竟就這麽沒理由的平靜了下來。君無心本來躺在床上,可稍一翻身便見那個纖柔的身影已不知何時消失,就起身往屋外走去。
此刻的她正托着腮幫看着天上,似是一個天真不谙世事的孩子一般。這模樣可比起平日的呲牙咧嘴來,更加引人注目。
他曾經也納悶過,自己對阿羌的那種心思,甚至不惜懷疑自己是否有斷袖之癖,如今見她并非男兒身,倒也是着實松了一口氣。
當然,從起初的悸動到她消失後慌亂無措,他知道也許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她早已在自己心中種下了根,即便對此,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更何況他并不清楚這個古靈驚怪的女子現在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阿羌大概是感覺到了身後的視線,回頭一看,竟看見君無心已不知何時走上前來,同樣擡頭望着星空,并未開口。
雖然這裏的亮光并不充裕,但是這種迷離萬象的感覺,卻讓她自己的雙目也變得有些模糊起來。說到底,君無心還是她所見過的男子中間最好看的,倘若他們之間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交集的話,也許自己會喜歡上他也不一定呢?
喜歡?
阿羌被自己無厘頭的想法吓了一條,當即回過頭,面露尴尬之色。鬼知道自己今天是吃錯了什麽藥!居然會對他産生錯覺?她絕壁有理由相信,這一切都是因爲天氣太熱的緣故。
當然剛才的驚鴻一瞥并沒有逃過君無心的眼睛,隻不過他今日心情尤佳,便忽然上前對着他問道:“你喜歡看天?”
“哦,是啊。”阿羌不知道他這麽問是有什麽目的?便随口敷衍了一句。
然而還沒等她回過神來,便覺自己的身子一輕,下一秒便然落在了屋頂之上。
正想破口大罵,然而當她看到接近了不少的星空時,心裏的那股怨氣頓時就消失殆盡。
好吧,她承認君無心是做了一件好事,在這屋頂之上,沒有了房内的悶熱感,清風徐來,卻是涼爽舒适得緊。不覺抱了抱自己的膝蓋,阿羌有些不好意思的用眼尾瞥了君無心一眼,道:“今日,多謝你了。”
君無心沒想到她會突然開口感謝,倒是有些不習慣了:“伶牙利嘴的人居然改了性子了?本王倒也有些不适。”
話中蘊藏着諷刺之意,阿羌即便是聽了出來,卻也難得都不想跟他計較,便順着他的意思往下走,笑道:“王爺隻是看到了我的表面才會這麽想吧,其實不管怎麽說,阿羌也是個女子,倘若總像個男子一般大大咧咧滿口粗話,将來還真的要嫁不出去了呢!”
“是嗎?本王還以爲你會去山上敲鍾。”
啥意思?他是在詛咒自己去當尼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