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到底,他還是要跟自己過不去喽?阿羌心裏想着,不覺冷汗涔涔。
君無心看她面露難色,心情沒由來地好了起來,又看他半晌不說話,便明知故問道:“姑娘是本地人嗎?”
阿羌清了清嗓子,調整好心态微微一笑道:“公子說的什麽話?阿羌自小在此處長大,并未去過它處,難道阿羌看起來真的不像本地人嗎?”
還好,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否則自己胡說八道的内容,定然會被掌櫃和二胖揭穿。
“是麽。”君無心慢慢悠悠地将放在桌上的茶水拿了起來,小酌了一口笑道:“我還以爲姑娘是從青州城逃出來的呢!”
阿羌聽罷,臉色不覺一僵!
君無心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難道他已經猜到了什麽?還是說卿兒已經不知何時将自己的真實性别透露給他了?
心裏頓時覺得沒了底,阿羌決定再試探試探,便道:“公子莫不是真将我将你那故人聯想到一塊兒了吧?要知道可是男女有别的。”
“男女有别?”君無心扯了扯嘴角,修長的手指不覺開始摩挲起自己光潔的下颚,反問:“倘若這人的确是有心隐瞞,那男女之間的差别,也不過是一身衣裳罷了。”
所以說,也許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而且還在跟她賣弄文字?
阿羌抿了抿唇,一時不知該不該繼續開口說話。倒是君無心突然站起身來,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莞爾一笑道:“阿羌,你真是讓本王好找啊!”
“公……公子,你在說什麽!我爲何聽不明白?”阿羌說着便将眼睛别了開去,怎麽也不敢直視他。
“你若是敢将方才的話再看着本王的眼睛說一遍,那本王就當做自己認錯了人。”他雙眼一眯,頓時透出一股危險的氣息來。
阿羌吞了吞口水,雙頰一熱!再加上這炎熱的天氣,額頭上的汗水不覺順着臉頰大滴大滴地滑落,果然,君無心不是一般人,她斷然不能随便糊弄。
“怎麽?不敢說話了?”君無心冷笑。
所以自己到底要不要承認呢!承認了,怕是他不會放過自己,可要是不承認,他也已然跟她挑明,總之就是進退兩難!
“咳咳……”阿羌努力将自己的看景對向他,試圖再一次認真地将方才所說複述一次,打消他的念頭,隻可惜在看到他那張略帶着隐隐不滿的臉的時候,居然還是忍不住将自己的頭給别了開去。“好了好了好了!我求饒!王爺您大人大量,就放過小女子吧!”
“哦?你終于肯承認了嗎?”君無心滿意地一勾唇角,道。
“承認承認!王爺都已經将阿羌看個一清二楚了,難道我還要不自量力地瞞着王爺嗎?那可這不就是自讨苦吃!”
阿羌眼看自己跟他不過咫尺,當即有些不好意思地默默往後撤了一步,盡量讓自己的動作顯得不至于太過突兀。
說實話,君無心身上的味道确實很好聞,甚至能讓人産生依賴感,但同時卻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大概是得益于這種得天獨厚的王者氣息吧。
“所以關于宮正霖一事,你該如何解釋?”
終于還是來了!君無心果然是将此事放在了心上,所以他應該不會輕而易舉地饒過自己!
“王爺,我之前确實是替宮正霖辦事,但那也是被人蒙蔽了雙眼,誰叫王爺做過那些令人不齒的事情,害得我以爲你不是一個好人!你看我這血氣方剛的,自然是想幹一番大事,所以糊裏糊塗的就上了别人的當……王爺你就饒了我吧!”
說實話,她是真是不想如此低聲下氣,但怎麽說都是自己虧欠了他們,本來想着自己逃出來以後,就再也不會跟他們有任何瓜葛,可沒想到大概是自己逃錯了方向,于是冤家路窄,就又這麽莫名其妙地遇上了?這老天還真是愛開玩笑呢!
君無心眉眼一挑,見他竟然用血氣方剛這個詞來形容自己?
明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隻懂捏針的小女子,卻還要逞強扮爲男兒身,滿口髒話不說,還特别喜歡跟自己過不去。
“饒了你?你覺得本王要如何饒過你?”
“怎麽都行!畢竟王爺您是大人有大量,必定不會跟我這種市井無賴計較的吧!”阿羌賠着笑臉,将他經常用在自己身上的形容詞靈活運用,簡直是怎麽自黑怎麽來!
“本王可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而君無心似乎并不領情。
“不不不!王爺的脾氣是我所見過的人中最好的!”阿羌說着豎起一個大拇指。
什麽叫做睜着眼睛說瞎話,爲了讨好君無心,她還是什麽話都敢說。
君無心見此,豈會不知她的那點小心思?也不點破,回身坐回了椅子,看似十分悠閑般地朝她瞥了一眼,說道:“若是你說的這些有用的話,本王現在就不會是這般的地位了。”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拍馬屁對他不起任何作用。
阿羌這會兒連哭的心都有了,君無心這模樣鐵定是要跟自己抗争到底,你說自己有理也就罷了,可偏偏自己是沒有道理的一方,這種強烈的無力感,她也到也是第一次遇到。
怎麽說呢,着實沒有安全感。
“那王爺,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麽?若是我能做到的地方,一定會盡量彌補!”無奈之下,她唯有往後退了一步。
君無心看她滿臉委屈,戲谑的一笑,忽然轉移話題道:“卿兒很想你。”
阿羌呼吸一窒,倒是沒料到君無心此刻會說出這話來,便當即有些爲難,不覺多問了一句:“卿兒的身子現在如何了?”
“巧娘一直按照你的方子替卿兒抓藥,所以眼下并無大礙,隻是偶爾有些痙攣和抽搐罷了,按摩一會兒便能舒緩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