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聞言,回答說:“我們公子既不看病也不吃藥,隻是見你們這裏患者居多,便想進來看看他們的情況。”
“哦,原來是哪位官人吧!”二胖嘿嘿一笑,說道:“那官人裏邊請,有什麽話可以問我們掌櫃,我現在就去替你們将他喊出來。”
“如此便有勞了。”
這個保和堂雖然不是很大,跟京城之中的同安堂和妙手閣幾乎沒得比,但是這裏面卻被收拾得一絲不苟,十分幹淨,甚至還擺了一些花花草草,想來病人來到此處就診也會覺得心情愉悅些吧!
很快,君無心在二胖的指引下,來到一邊坐下。
莫離緊随而上,擡眸看了一眼那些傷患都是些三五大粗,也難怪那位姑娘說他們是野蠻人了。
“兩位在這裏稍候片刻,我去命人上茶來!”二胖說完便顧自退下了。
後堂,阿羌正在給藥分類,又将傷患的藥放到了鍋爐上煮着,忙的不亦樂乎。二胖一進來,立馬說道:“阿羌,外面來了兩個官人,你先替他們上杯茶吧!”
阿羌聽罷,瞥他一眼說句“好”,旋即想也沒想走進了廚房。
這大熱天的,她也就不給他們上熱茶了,萬一中暑了,也許還要管她要醫藥費呢!于是思量着,便将早些天準備好的龜苓膏呈上,放入了托盤之中。
其實他是真的不願意伺候那些所謂的官人,可偏偏掌櫃就喜歡做官人的生意,有什麽辦法呢?畢竟他們人傻錢多。
嘗嘗味道,甜度剛好,阿羌滿意地點點頭,适才拿着托盤往前廳的方向走去。
此刻,君無心已然等得有些不耐煩,因爲掌櫃一直在忙裏忙外,根本無暇顧及。而二胖在招呼他們完以後也加入了他的行列,說好的掌櫃和茶竟然一個都沒上。
“不好意思啊二位爺,讓你們久等了!”阿羌的眼睛始終落自己的在龜苓膏上,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将她的寶貝給灑了,于是這會兒便也沒有留意來人是誰。
而君無心隻是覺得聲音有些耳熟以外,倒也沒有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等她将龜苓膏放好,适才不那麽明顯地皺了皺眉。
莫離一怔,立馬說道:“不好意思啊姑娘,我家公子并不喜歡甜食,勞煩你替他斟杯茶吧!”
阿羌一聽,再加上這天氣炎熱,心裏頭的那股惱火頓時嗖嗖地湧上心頭!這可是她好不容易!熬了幾個時辰才煮好的龜苓膏!這人居然一口都不吃就說自己喜歡!簡直是浪費糧食浪費生命!
哼了一聲,阿羌不滿地擡起頭來:“你們若是不愛吃……”那我也就不伺候了,隻可惜他這句後半句還沒說出口,便已然看清了了眼前兩個熟悉的身影,當即心下一驚,慌慌張張地轉過身去。
死了死了!這君無心和莫離怎麽回來會來這裏呢!難道他們不知從哪裏知道了她的所在,所以故意來找她的麻煩?不至于吧!他應該沒這麽無聊!
莫離見她忽然轉過身去,還以爲她真的生氣了,趕緊上前道:“不好意思啊姑娘,若是麻煩,那我們便不吃了。”
這下阿羌哪敢再跟他們生氣,慌忙用托盤擋着自己的臉,擺擺手道:“沒事沒事!是我不對!你們不想吃便放着吧,我等會兒叫其他人來幫忙上茶!”
“如此便有勞姑娘了。”
莫離還是一樣謙和,而君無心似乎并沒有看出她的異樣,依舊是垂眸在看着手裏的一份不知哪來的名單,在思考着什麽。
阿羌一下子蹿進了後堂,拼命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做深呼吸。
還好她溜得及時!否則被君無心發現了,那她定然是要倒血黴了!
二胖從前廳進來,看她獨自一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靠在牆上,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麽,便問:“你怎麽了?”
“沒事沒事!天氣熱得我有些煩躁,所以在這裏納涼罷了!”阿羌打着馬虎眼。
“方才那兩位公子說想喝茶,不想吃你那龜苓膏,要不你去給他們換了?”
“不不不,此事還是你去做比較好!”
“爲什麽?”二胖有些不解,而且看她現在的模樣,很顯然就是做了壞事,不是一般的緊張。
阿羌知道瞞不過二胖,一咬牙便湊了過去,賊兮兮的說道:“說實話,其實我跟那兩個人有些過節,我怕這會兒他們知道我在此處,就會将我碎!屍!萬!段!”
阿羌故意說得誇張了些,倒是将二胖給唬住了:“真的假的,難道你認識這些大官人?”
“湊巧湊巧,總之你趕緊去招呼他們,尤其是坐在椅子上的那一位,你别看他平時不怎麽說話,但一說起來,分分鍾要了你的腦袋!”
“這麽吓人?”二胖不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咽了咽口水。
“所以呀,此事就交給你去辦了!畢竟本姑娘還想多活幾個年頭呢!”
二胖一想,确實有道理,便點點頭拍拍她的肩膀道:“好,你放心,我會幫你糊弄過去的!”
約莫又過了一刻鍾的時間,杜裏終于抽出了時間去招待他的貴賓,那些傷患被安置在一旁輪流等着喝藥。當然,此事毫無意外地落到了看似清閑的阿羌身上。
阿羌起初找了各種理由搪塞,最終卻也拗不過掌櫃,最後隻得硬着頭皮走出去。好在這些傷患坐的位置,距離君無心有一定的距離,所以隻要背對着他們,大概也不會留意到她是誰吧!
“掌櫃,這些傷患都是傷在了何處?”莫離問。
杜裏回頭看了一眼,回答道:“這些人一動起手來動刀動槍的,難免傷到一些要害,隻不過他們的眼力不夠準,所以暫且沒有性命之憂,隻要按時服藥,好好調養便是。”
“如此便好,我們公子的身份方才也已然告知了掌櫃,隻是實在不便挑明讓衆人知道,希望掌櫃諒解。”
“是是是,公子怎麽說便怎麽說吧!小的全力配合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