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卿搖了搖頭道:“卿兒沒事……隻是有點累罷了。”
“好,累了咱就不說話了,好不好?”她放柔聲音道。
君卿卿點了點頭,旋即又閉上眼沉沉睡去。
阿羌的指尖不覺嵌入了手心,也不知怎麽回事,鼻子突然就那麽一算,洶湧的淚水便頃刻間湧上了眼眶。她知道,她沒有理由,更沒有資格哭。畢竟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于是快速的抹去淚水,起身走到門外,對着那兩個看守人道:“你們聽好了,既然王爺答應了讓我照顧她,那我自然是要照顧到位。眼下這裏要什麽沒什麽,你們說我還怎麽好好替他治病?萬一真的出了什麽差錯,我相信王爺也不會放過你們。”
那倆看守人本就沒名沒份,聽她這麽一說,再加上他們并不清楚她的真實身份,還真的呗唬得一愣一愣的,于是道:“那不知你需要些什麽,我們替你去找來便是。”
阿羌方才隻是試探,現在見他們好說話,便絲毫不敢怠慢,列了一張清單遞給他們,順便還大方地塞了點銀子。他們見此乖乖接了過來,快速浏覽了一眼,沒說什麽,隻是留下其中一人快速離去置辦了。
走回了君卿卿身邊,阿羌小心地坐在一旁,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很明顯,低于正常人的體溫。又伸手去把了把她的脈,心跳頻率也比平日裏要低了許多。
隻是不知這一晚過來,她有沒有發生抽搐的情況,倘若沒有倒也還好,倘若有,情況也許比想象中的要壞。
“冷……冷……”忽然,睡夢中的君卿卿不覺呢喃了幾句。
阿羌一聽,趕緊給她掖了掖被子。隻可惜這被子單薄,又看她瑟瑟發抖地将自己給蜷縮起來,擔憂之下唯有爬上床将她摟在懷裏,輕柔而緩慢地拍拍後背,試圖讓她平靜下來。
起初君卿卿确實如同遭了夢靥一般睡不安穩,然而在阿羌的寬慰之下,果真漸漸安穩了下來,呼吸似乎也順暢了許多。阿羌适才松了一口氣。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出去采辦的男子終于将東西給扛了回來。
阿羌見此立即起身去幫忙,心想着雖然這地方破舊的很,但隻要有了煎藥罐,其他看起來也沒有那麽重要了。
那兩個男人按照她的吩咐,将東西在屋内放好,很快,這屋子便沒有像先前那樣破舊和清冷了。
走出房間在門口守着,他們聽得裏面還有動靜,出于好奇,眼睛時不時地朝阿羌的方向看去。見他正在搗鼓藥罐子,其中一個身着藍衣的家丁忽然開口問了一句:“你是個大夫?”
阿羌懶得搭理他,隻是輕應了一句“是”,便又開始忙碌起來。
另一人有些鄙夷地看了自己身旁的男人一眼,道:“噓,小聲點兒!這些事兒我們不該管,隻要聽從王爺的吩咐看好床上那個小丫頭片子便是!”
藍衣家丁有些委屈地噘了噘嘴,道:“我知道!隻不過我們隻是小人物,雖然也很想得到王爺的青睐,但是這路似乎是越走越遙遠了。”
“你懂什麽!隻要有恒心,鐵杵磨成針!”
阿羌在屋内張羅着,大概是因爲這裏太過安靜,所以他們的聲音就顯得格外清晰。
不過,他們兩人的對話還真是讓人覺得幼稚得很。
夜幕降臨,阿羌替君卿卿施了針後,便熬了一副藥給她喝下。
隻可惜君卿卿身體不适,将喝下的藥多半都給吐了出來。而且她的神色迷離,看似半夢半醒之間。
無奈之下阿羌唯有再去熬了一份。
“卿兒乖,咱們把這藥喝下好不好?”她試着去安慰她。
君卿卿聽到弱弱地點了點頭,既不鬧也不哭,隻是小口小口地将她遞來的藥喝了下去。
當然這一次依舊吐了大半。
門外的那兩人看着她喝藥如此艱辛,于心不忍,便道:“大夫,你不妨先給她喝點水潤潤口,也許這樣她就喝下去了也不一定呢!”
阿羌聞言不覺歎了口氣,道:“你們懂什麽,倘若藥跟水和在一起,效果減半不說,還特别難喝。若是不信,你們大可以過來試試?”
那倆人一聽,當即有些害怕地搖了搖頭,趕緊閉上嘴不再多說了。
不過阿羌也明白,以現在君卿卿的情況,倘若逼着她喝下去,會适得其反。于是又安慰了她兩句,才将她的身子放平,輕手輕腳地替她蓋上了被子。
又過不久,宮正霖的人似乎給君卿卿送飯菜來了。
阿羌起身一看,這一大碗魚龍混雜的米飯簡直就是豬食,心裏當即一惱,追上前就将碗往地上狠狠一砸,怒道:“你給我站住!”
空氣顯得有幾分凝滞,不僅僅是送飯的人,就連那兩個看守人,都被她狠狠吓了一跳。
“這……這怎麽了?”送飯人回頭看着她怒氣沖沖的模樣,竟有了幾分害怕,不覺問了一句。
阿羌咬牙上前道:“你看看你們給她吃的都是什麽?她還是個孩子!難道王爺說了讓你們給他吃這些?”
那人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倒也沒這麽說,隻是這廚子這麽準備,我就給送了過來。”
“是麽,那這麽說來,我還得去見見你們的廚子了?想必定又是什麽肥頭大耳的設定吧?”她冷笑着諷刺了一句,雖然他們并沒有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阿羌最見不慣的就是仗勢欺人狗眼看人低。雖然他們算得上是半個階下囚,但怎麽說自己也有宮正霖的把柄在手,怎麽也不能讓一個莫名其妙的廚子給欺負了去!
她也知道現在惹是生非并不是什麽明智之舉,可是現在她已然将君卿卿害成了這樣,倘若再不替她讨回一點公道,讓她吃好點住好點,那她這心裏的内疚感,就再也不會揮之不去了。
那送飯人看她氣勢洶洶并不好惹,便怏怏地點了點頭,領着她往廚房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