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羌忍不住抱了抱自己的胳膊,單薄的衣衫在此刻格外地不禦寒。
“喂!你是羌大夫嗎?”突然從府裏頭走出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對着石獅子旁的阿羌大聲呼喚了一句。
阿羌一聽,立刻起身走了過去:“正是在下。”
管家道:“你可以進去了,王爺正在書房裏等你。”
阿羌眼見有了希望,便立即大步跨入府内,憑着自己的記憶摸到了宮正霖的書房。
書房内的氣氛似乎顯得有些緊張。阿羌深吸了一口氣,确定自己袖口的東西還在以後,便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此刻,宮正霖正坐在椅子上垂眸看着什麽,而羅安則站在他的身旁,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阿羌一看到宮正霖,心裏頭的怨氣和怒氣交叉徘徊,恨不能上去掐住他的脖子,質問他爲何要欺騙自己。然而她還是按捺不住了自己的心緒,上前拱了拱手道:“阿羌見過王爺。”
“嗯。”宮正霖應了一聲,擡起頭來,仿若不知道所有的事情一般開口問候了一句:“羌大夫,今日怎麽有閑暇來府上玩?”
阿羌聞言,握了握拳。他明知道自己來此是爲了何事,卻還要跟她打馬虎眼,便勾了勾嘴角耐心的說道:“我是爲君卿卿的事情而來。”
“君卿卿?她怎麽了?”他故作不知,看似驚訝地掃了一眼羅安,問:“他在說什麽?”
羅安面色一僵,倒是沒有說話。
阿羌咬咬牙,深知他是故意的,隻可惜若是不将事情挑明,情況會遠比現在糟糕很多,于是道:“阿羌别無所求,隻想見君卿卿一面。”
宮正霖看他開門見山,自己也不再拐彎抹角,便道:“所以呢?你以爲本王會答應你的要求嗎?你的所作所爲,本王知道得一清二楚,既然你不想專心替本王辦事,那你就走吧。”
“是嗎,可是恐怕王爺不會那麽輕易地放過我吧?”阿羌輕哼一聲,将心裏頭的畏懼全部打消,壯起膽子說道:“既然王爺肯見我,那就說明還有商量的餘地,隻可惜阿羌沒那個本事,不能也不想再幫王爺辦事!”
“多日不見,你的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宮正霖十分不滿地撇了她一眼,嘲諷的勾了勾嘴角:“且不管你到底想不想替本王辦事,君卿卿你是休想見到。”
“倘若我一定要見呢?”
“後果如何你自己清楚!”他似乎有些惱怒了。
所以說到底宮正霖還是會要了她的命。說什麽你走吧,都不過是個幌子兒子,也許她前腳剛跨出門檻,後腳自己就身首異處了吧!
講真,阿羌的确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但是隻要是個普通人都會懼怕生死吧?雖然已記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何死爲何穿越,但是那種感受他卻記憶猶新。
難道這一世就到此爲止了嗎?巨大的失落感忽然從心底湧起。自己死不足惜,可要是間接地害了卿兒,那她也真是枉爲人。所以現在的她已然别無選擇。
她并不想害人,也不想用這種被逼無奈的方法去解決問題。隻可惜在萬不得已的時候,她也要利用自己所擅長的東西爲所有人争取出一片天地來。
于是乎,阿羌突然擡起頭微微一笑,将暗藏手中多時的一包藥粉取出,在他們面前晃了晃,問:“王爺可知這個是什麽?”
宮正霖淡淡地瞥了一眼用牛皮紙包着的玩意兒,道:“怎麽?”
阿羌回答:“這可是個好東西!王爺若是沒了它,恐怕很快就性命不保了……”
她的語氣顯得格外陰森,羅安一聽并不明白,但是這種膽大包天的威脅行爲,卻并不是他所能夠容忍的,于是立即訓斥了一句,道:“阿羌!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說這話是可以掉腦袋的!”
“羅安大哥你放心,我既然敢說這話,就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隻不過我一個人死卻也有點孤單寂寞冷,但若拉上你和王爺……大夥兒在黃泉路上也算是個伴兒了吧。”
“你在說什麽?”羅安不明其意,正想問個明白,可是話還未出口,忽然就覺得喉頭一緊,“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黑血來!
同樣,宮正霖此刻也是腹痛難忍。他吃力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努力撐在了桌案之上。
“王爺,羅安大哥,你們現在感覺如何?”阿羌掐指一算,時間正好。
“你做了什麽!”羅安有氣無力地問了一句。
阿羌淺淺一笑,有些得意般地揚起了下颚,道:“也沒什麽大事兒,就是順手給你們下了一個毒罷了。”
宮正霖看着他輕描淡寫的模樣,知道他并非玩笑。視線不覺落在了他的手中,他知道那一包藥粉,很有可能就是解藥。難怪這個男人剛才敢那麽大膽的跟自己說話,原來是早有預謀:“你到底想怎麽樣?”
阿羌知道現在以他們的狀态并不能把自己怎麽樣,而且在她進府的途中,故意支開了管家後,就早已将這種無色無味能彌漫在空氣中的毒藥散播在了四處。所以除了提前服過解藥的自己以外,其餘人的後果可想而知。
“王爺對不住了,我的要求方才已經說了,隻要讓我見一面君卿卿,那王爺想要拿到解藥,簡直就是易如反掌呀!不然的話,我還真難保證這包解藥會不會被我撒在地上。”她無辜地聳了聳肩道。
羅安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竟會留了這麽一手,當即抽出了劍想要上前,隻可惜還未走兩步,雙腿一軟,差點沒有摔在地上,好在及時用劍鞘在地上頓了頓,才沒有摔得狼狽不堪。“阿羌,我還真是低估你了。”
阿羌嘿嘿一笑,擺擺手道:“羅安大哥過獎過獎,其實我也沒有那麽厲害,隻不過在精通岐黃之術的時候,也順便學了些巫蠱之術。當然下蠱什麽的,我是不會。可是下毒……倒也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