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羌的眼神十分真誠,羅安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雅間内愈發地安靜,羅安沉默,阿羌就越覺得希望渺茫。
終于,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懑之情,一咬牙,直接打算撕破臉皮:“羅安大哥,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了。雖然我也很想爲王爺辦事,但是既然你們不能同意讓我去見君卿卿,那就不要怪我就此與你們決裂!哪怕益王是真的要了我的性命,我也會反抗到底!就此别過!”說完轉身離開。
羅安見他真的是豁出去一般,當即面色一沉,冷冷地說道:“你以爲你能走得出這個房間嗎?”
阿羌微微一笑,轉身扯起一個看似無所謂的笑容,道:“你可以殺了我,但是這望月樓是京城遠近聞名的酒樓,一旦出了事,你覺得官府會不過問嗎?哪怕知道你是益王的人,那也掩蓋不住某些事實和真相。君無心隻要稍稍一想,便定然會猜到是你們下的殺手。當然,即便我沒死,我也會将君卿卿的事告知君無心,憑他的能力想找一個人,應該也不會很難吧。”
羅安眸光一沉,上前了兩步:“你在威脅我?”
阿羌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破罐子破摔罷了!你們不仁,那就也别怪我不義!”
羅安萬萬沒想到他竟會如此,不過他也知道事情也像他所說的那般,絕不是鬧得越大越好。于是思量片刻,打算先将他穩住:“如此我便帶你去見見王爺,王爺若同意告訴你,那你就繼續專心爲王爺辦事。倘若他連見都不想見你的話,後果如何你應該自己清楚。”
聞言,阿羌幾乎想都沒想就一口應道:“好,就按你說的辦。”
走出雅間,等待多時的春泥立即迎了上來,問:“怎麽樣了?”
阿羌的臉色并不太好,她微微松了口氣,回道:“他隻答應帶我去見宮正霖,至于結果會怎樣,就看老天的造化吧。”
“見宮正霖?你瘋了嗎!你明知道他一定會對你痛下殺手,你還要去往槍口上撞?”
“那又如何呢?隻要有一絲希望,我都要去試試。”
“不行!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春泥怎麽也放心不下讓她獨自一人去面對。隻可惜她也清楚地知道阿羌對君卿卿有多上心。更何況,此事間接來說就是她一手造成的,爲了挽回這一切,她也必定會豁出去。
“我知道你是在爲我的安全考慮,但是我現在處于兩難的境地,找不到君卿卿,君無心就不會放過我。可若找到了君卿卿,宮正霖也會想辦法要了我的命。如若如此,倒不如保證了君卿卿的安全,這樣我心裏頭稍微還能好過一些。“
“難道你不打算先将此事告知君無心嗎?”
“以他的脾氣,斷然不會聽我仔細叙說,所以還是先去見宮正霖比較好。”阿羌說着看了一眼滿臉憂色的春泥,又道:“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春泥聽吧,擔憂之色愈加浮上了面頰,倘若是以前,自己也許可以借助她爹的力量來保證阿羌的安全,可如今爲了那一紙惹人厭的婚約,她卻不得不擅自離府。所以現在即便有心,但也是無法真正幫上什麽忙的。
阿羌見她沉默了下來,忽然伸手抱了抱她,嬉笑道:“現在的你才不像你呢。安啦安啦,這件事我心中有數。隻不過此事太過複雜,我也不想将你牽扯于内。倘若有人向你問起此事,你便說你什麽也不知道。”
“可是……”
春泥還想說些什麽,卻被阿羌一把打斷:“沒有可是!你必須按照我說的去做!”
見她底氣十足,春泥竟一時覺得無法辯駁,等他回過神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她早已揮揮手往樓下去了。
這女人還真是……
攝政王府,君無心在聽完那兩個随行侍衛的禀報,當即拍案而起,怒道:“那他現在人在何方?”
侍衛一驚,立馬抱了抱拳道:“回王爺,他當時隻是讓我們去尋找郡主的下落,可是後來,他卻連人帶馬車,一并都消失不見了。
所以這男人到頭來還是背叛了他們!
君無心越想越惱,立刻吩咐道:“趕緊去找人,否則提着腦袋回來見!”
一旁的莫離見此,忍不住上前說道:“王爺,你說這裏會不會有什麽蹊跷?”
而君無心此刻早已沒了耐心,怒不可遏的說道:“本王早知他這個人不可信,如今看來确實如此!卿兒若真是出了何事,本王定然将他五馬分屍!”
莫離知道現在王爺什麽都聽不進去,畢竟郡主是他的心頭肉。這麽個大活人憑空消失,論誰都會覺得着急。于是也不敢怠慢,趕緊跟着其餘人吩咐下去找人了。
君無心獨自站在書房内,暗沉的眸子看不出情緒,仿若修羅一般,渾身散發着令人畏懼的氣息。
說實話,他覺得有些痛苦,雖然不知這份莫名的感覺來自何處,但直覺告訴他,并非什麽好事。
阿羌跟着羅安來到益王府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羅安讓他在門口候着,自己則先進去向宮正霖禀報,隻是阿羌等了許久也不見他出來,便無聊地坐在門口邊的石獅子旁,玩着自己身上的小玩意兒。
其實在阿羌的内心深處是很不安的,畢竟生死有命,此刻的她已經全然無法掌控自己命運。
有時候她真的後悔爲何要下山來。即便是爲了替師父送信,也不至于發生這種對他來說徒增煩惱的可怕事情。現在在這京城之中,除了春泥和君卿卿以外,她沒有其他任何朋友。
要是大師兄在就好了,也許會幫她解決一些棘手的問題,阿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