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猶未盡,但話中的意思卻很明白。
“你可拉倒吧!”阿羌朝她翻了個大白眼:“君無心他是個什麽人?表裏不一的笑面虎!你别看他表面上一本正經的,可實際上呢,一肚子壞水!”
“哼,你簡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春泥一字一句地複述了一次,再也懶得跟她談論這個話題,起身道:“我要回去了。你也别想太多,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解決辦法的。”
“你不是告了假了嗎?爲什麽還要回去?”阿羌問。
春泥拍拍屁股垂眸看她一眼,解釋道:“天快黑了,晚上的時候落月湖有很多遊客,嘈雜得很,說不了什麽話,倒不如早早回去,下次有時間再約。”
聽她這麽說,阿羌也隻得放她走了,隻是獨自一人又徘徊片刻,直至夜幕降臨。
落月湖周圍漸漸熱鬧了起來,雖然并非迎春節,但依舊有很多年輕的公子和小姐來此遊玩,成群結隊好不熱鬧。湖面上的畫舫,也逐個亮起了燈,更有歌姬舞姬在上頭邊唱邊跳吸引着來往的遊客。
正在阿羌覺得無聊,準備起身回府的時候,遠遠的竟跑過來一個小姑娘,羞澀地将手中的字條遞給她後,轉身便逃!阿羌莫名看她一眼,展開紙條一看,立即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竟是佳人有約。
所以男裝打扮的她,還真的被某個小姑娘給看中了?
一時覺得有些無措,她将紙條迅速的折疊後放入袖口,準備當作不知道。然而還未走幾步,又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若她沒有記錯,那應該便是君無心恭敬相待的白衣王爺。
正猶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對方似乎卻先看到了她,對着她溫柔地淺淺一笑。
得,這看到了還不上前打個招呼,恐怕也不太好,于是扯了扯嘴角,鼓起勇氣上前道:“公子好巧,你也遊湖呢?”
白衣男子今日身着一襲青衣,倒也素雅得緊。聽到他的問詢後,便客客氣氣的回答道:“是啊阿羌大夫,好巧。也是來遊湖的?”
“談不上遊湖,隻是心中煩悶,出來走走罷了。隻是沒想到車夫将我帶到了此處,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如此說來,我若不請你喝上兩杯,倒是我的不是了。”
阿羌一聽,趕緊揮揮手道:“公子誤會了,我隻是随口一說,并沒有想要蹭飯的意思。”
聞言,男子不覺垂眸低低一笑,搖了搖頭道:“今日我隻是單純的想邀你喝兩杯,并無他意,羌大夫莫要緊張。”
如此盛情難卻,她要是再拒絕,豈不是很不解風情?再加上這個什麽王爺一看就是好說的人,也許還能從他口中能得到更多關于君無心的消息也不一定呢。
于是心中這麽盤算着,點點頭答應了他的邀約。
不過意外的是,這一次他并未帶她上望月樓,而是随手招了一隻畫舫走了上去。畫舫裏的裝潢果然是不同于外頭,精美而别緻,且處處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十分好聞。
畫舫上有兩名歌姬,一位猶抱琵琶半遮面,另一位則是聲音婉轉似黃鹂。也難怪那麽多公子哥都都愛往這畫舫擠,果然是别有洞天啊!
阿羌心裏頭感慨了一句,便在她們的招呼下坐了下來。
“兩位公子可要聽曲兒?”抱着琵琶的女子莞爾一笑,款款問道。
阿羌頓時有些無措,畢竟這唱歌跳舞她是一竅不通,倘若說到醫理,她倒是可以對答如流。男子見他面露尴尬,也沒有說什麽,隻是擡眸望了那兩名女子一眼,道:“無需。你們各自忙去吧,我隻是想爲這個想和這位公子聊天罷了。”
“如此便不叨擾了。”琵琶女應了一句,便同另外的夥伴一道退下了。
畫舫裏瞬間隻剩下了他們二人。
雖然現在已是春天,但是這裏的暖爐上依舊溫着酒。也許是因爲初春的清晨和深夜都還春意料峭,所以爐子放在這兒也算是以備不時之需。不過奇妙的是,外頭雖然有些嘈雜,但是畫舫裏卻安靜得很,是個難得的談話佳所。
阿羌的眼睛始終流連在男子和溫酒之間,見他半晌沒有說話,便率先開口道:“說起來我們雖有過一面之緣,但至今不知公子名諱,敢問公子是否方便透露?”
男子一聽,莞爾一笑道:“其實我并非有意隐瞞,隻不過我怕你知曉了我的真實身份後,便不再樂意同我一道遊湖賞玩。所以君無心沒有告訴你的話,那我也就不多言了。”
阿羌愣了愣,雖然她很想知道他到底是哪個王爺,不過卻如他所言,要是真的知曉了他的身份,也許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坐下來安安靜靜地聊個天了。
“公子所言甚是,隻不過我總不能一直公子公子這樣喚你吧?”
男子聞言,淡然一笑,回答說:“你叫我秋亭便是。”
這是個好名字,跟溫潤如玉的他相得益彰。
“沒想到公子的名諱如此儒雅,秋亭秋亭,是秋天的涼亭嗎?”阿羌打趣道。
秋亭倒是沒料到他會這樣說,當即莞爾道:“阿羌大夫若是這麽覺得,倒也沒有什麽差,隻要叫着順口便好。”
阿羌嘿嘿一笑,接過了他遞過來的溫酒小酌了一口。頓時甘甜入味,不似其他酒那般烈得難以入喉。再加上這點點的溫熱,反而讓她覺得身心舒爽。
“沒想到這畫舫上還有如此佳釀。”
秋亭聽罷隻是微微揚了揚嘴角,并未多言。
阿羌以爲自己的話讓他不好接,便腦咕噜一轉,開始尋找新的話題:“不知秋亭公子跟王爺認識了有多久?”
“不多不少,正好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