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如果……
她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仿佛想到了什麽一般,轉身離去。
今日外頭陽光正好,阿羌在府中轉了幾個來回後,将某些必需品暗搓搓的藏在袖中,小心地往君無心的卧房走去,隻是路中途遇幾個掃地丫鬟,一看他鬼鬼祟祟的模樣有些困惑,不免多看了幾眼。
倒是阿羌大方的一笑,朝她們招招手道:“各位早啊!”然後頭也不回地決然離去,留下那幾個不明所以的人聳聳肩,扁扁嘴。
本以爲自己的計策天衣無縫,然而當她走到房内之時,才發現君無心不知何時已經清醒,而此刻正冷冰冰地看着她,似乎是有什麽話要說。
阿羌心裏暗叫不好,當即便決定死馬當活馬醫,于是咧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問候道:“王爺醒啦?王爺今天感覺如何?”
君無心瞬間留意到了他鼓鼓的“囊中之物”,面色一沉,冷冷瞥他一眼道:“羌大夫還真是有閑情逸緻。”
阿羌聞言,一時沒能聽出他話中的含義,便幹笑着打了個馬虎眼道:“王爺真會開玩笑,我哪有什麽閑情逸緻啊!這不瞧見今日王爺臉色不佳,便特意去尋覓些良方來給王爺用上。”
“是麽。”君無心絕壁有理由相信,他的葫蘆裏賣的不是什麽好藥。不過今日看他如此熱情,倒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破壞他的心情。
臉上隐隐的灼熱感愈發地濃烈,君無心正想伸手去碰,阿羌忽然吼了一聲:“别動!”
“怎麽?”
“沒事沒事,王爺還是歇着吧,其他地方,我來!”說完,也不等他回答,顧自去忙碌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着,阿羌搗鼓了一陣,終是将和成泥的藥材端到了君無心身旁,嘿嘿一笑道:“王爺,你可要躺好了,閉上眼睡一覺醒來,又是一個好天氣!”
君無心嘴角不覺抽搐了兩下,瞥了一眼外頭的豔陽高照不知該說些什麽,于是眼中就閃過那麽一絲厭惡,竟乖乖閉上了眼。
黃鹂在枝頭上叫得歡快,春風拂來,樹影婆娑。
此刻的攝政王府十分安靜,偶有幾個丫鬟在院中聊天,不過等管家一來,很快便各自散去。時至晌午,太陽高挂在正中,雖然初夏未至,但是這豔陽卻依然讓人覺得有幾分燥熱。
屋内,阿羌坐在君無心床邊,小心地将藥材塗抹到了他的臉上。
許是這藥材有一些涼意,君無心瞬間覺得自己的臉頰仿佛像被冰塊觸碰一般,舒适得緊。
微微睜開一隻眼,朦胧中,他近距離的看到了阿羌認真的眼睛。雙影交疊,他莫名就回憶起了迎春節晚上,那個假裝自己身份高貴的女子。
他和她會是一個人麽?
呵,怎麽可能?
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君無心打算繼續歇着,然而阿羌溫熱而好聞的氣息卻時不時地撲打在他臉上,惹得他無法安然入眠。不過很意外地,君無心并不讨厭這種感覺,甚至有了一種想要親近的沖動。
于是忍不住蹙了蹙眉,再一次想要打消這個念頭。
至于阿羌,她雖然沒有留意到君無心方才的舉動,但是卻也不排斥自己跟他有意無意的肢體接觸。
果然是一個看臉的時代嗎?哪怕眼前的人再怎麽惡毒,她都無法将他跟不美好的一面聯系起來。也許很多時候,我們隻要通過足夠的了解,才能更加清楚對方是個怎樣的人吧?
“好了,大功告成!”阿羌突然說了一句,倒是把即将入睡的君無心給驚了醒:“王爺!這可是個好東西!隻要在面上敷一刻鍾取下,你便會發現自己的肌膚比之前比起來更加的嫩滑水嫩!這可是很多女子都喜歡的做法,隻不過這是我自創的配方,相信在這整個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個來!”
其實君無心很納悶,明明自己受傷的地方并非此處,爲何他還要這麽計較?
“如此本王還要多謝你了?”他冷聲反問了一句,語氣裏盡是諷刺。
阿羌倒是沒有在意,畢竟此事是她的失誤,于是忙忙擺手道:“小意思小意思!王爺可千萬不要客氣!”
下午,君卿卿來探望君無心的時候,被他臉上的狼藉吓了一大跳。
阿羌雖然先前嘴上說着隻要一刻鍾,但見後來君無心就這麽睡着了,便動起了歪腦筋。畢竟隻有這樣才能藥效發揮到極緻,所以最後便毅然決然地将這些留在了他的臉上,直到君卿卿進來,适才上前道:“噓!卿兒,你哥哥正在休息,你說話可要小聲些。”
君卿卿聞言,立即捂住了自己的櫻桃小嘴,睜大眼睛,點點頭表示明白。
阿羌見此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誇贊道:“還是卿兒最懂事!”
君卿卿甜甜一笑,也沒敢多言,隻是上前看了眼君無心,小聲問道:“阿羌姐姐,哥哥的身子還好嗎?”
阿羌點了點頭,并沒有打算瞞着她,便回答:“藥已經熬好,正在爐子上溫着呢。隻不過他昨晚已經服過藥了,這藥效要過十二個時辰才能散去,所以爲了她的身子着想,到晚上再給他喝吧。”
“那阿羌姐姐,哥哥何時才能痊愈呢?”
看着她無比期待的眼神,阿羌一時竟不知怎麽說,便寬慰了一句:“隻要卿兒乖,那哥哥心情好了,自然就好得快。還有你,今日可有不适,是否按時服藥了?”
君卿卿聞言重重一點頭:“阿羌姐姐請放心,卿兒每天都按時服藥呢!這不,最近連莫離大哥看到都說卿兒氣色變好了呢!”
“如此甚好,可要堅持才是。”阿羌說完這句便不再多言。
其實對于君卿卿,她心中還是有所虧欠的。畢竟,宮正霖現在的目标之一便是她。隻要再過十幾天,她就要将她給送出府去,萬一到時候真出了什麽幺蛾子,她也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所以,她真的要這麽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