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有客人呐!”明知道他是比君無心身份還要尊貴的人,但是不知者無罪嘛,當做啥都不知道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君無心眉眼一簇,正要讓他出去,卻見白衣男忽然擡了擡手,道:“進來都是客,讓他坐吧。”
“好嘞,多謝公子,多謝王爺!”不等君無心回答,她立刻愉快地上前坐了下來,絲毫不給某人說話的機會。
方才看到這男子的背影,阿羌心裏頭便已經有了計較。
想來應是跟君無心一般好看的人吧,否則那也太對不起這迷人的背影了!
不過,當她坐下來看清他臉的一瞬間,卻還是很意外地愣了愣。
怎麽說呢,他長得确實是好看,劍眉星目,眉宇之間透露着王者氣息,可是他的嘴角卻微微上揚,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很好親近。當然最重要的是,在看到他的時候,她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說不上來哪裏見過,但确實很眼熟。
同樣的,白衣男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也怔了怔。
不是因爲他毫無顧忌的打量,而是他的外貌,像極了他的一位故人,或者說,已逝多年的熟人。
“羌大夫不是這京城中人吧?”意外地,白衣男開口問了一句。
“公子好眼力,阿羌确實是異鄉人。”
“哦?故土是何處?”
“額……”阿羌聽罷,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從有記憶起,便是跟着師父在山上生活。師父說過她是撿來的,但無論他怎麽去找她的生父生母,卻還是杳無音信。于是也不想瞞着,大方說道:“無父無母,是師父養育我長大。”
白衣男聞言,有些抱歉地朝他看了一眼,并未多言。
倒是阿羌沒有受過如此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道:“公子無需自責。我本就對父母沒有印象,所以即便說出來,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羌大夫是個爽快人。”白衣男道。
一旁的君無心見他對一個黃毛小子如此上心,着實在他的意料之外了。畢竟他們從認識到現在,他從未見他對别人的身世感興趣過。
“公子過獎。”阿羌嘿嘿一笑,頓時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個不知是什麽王爺的男子,比起君無心來實在是太溫柔了,而且也不同于宮正霖那種陰晴不定的感覺,總之讓她感到很安心,仿佛隻要有他在,就沒什麽大事一般。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安全感吧。
屋内忽然安靜了下來,大抵是因爲阿羌在,所以他們二人不方便談論更多,再加上此刻阿羌也沒有說話,于是這氣氛竟變得迷之尴尬。
“那個,公子,你是不是身體不适?”沒由來地,她忽然開口說了一句。
“此話怎講?”白衣男看向她,眼裏帶着些許溫柔。
“哈哈,沒有嘛?不過看你的面頰,很顯然是氣血兩虧。雖然你是男子,不過男子也會存在這種情況,還是要多多進補才行,否則,咳咳……”她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兩聲,不好意思再繼續。
“說。”君無心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令聲道。
阿羌抿了抿唇,有些爲難地看向君無心道:“王爺,這話實在是不方便講啊。”
“但說無妨。”白衣男道。
“這個……”雖說她是個大夫,但說到底還是個女人,讓她這麽沒羞沒躁地當着兩個大男人的面說那種事清,還真是不太好:“你若是确定,那我便說了。”
“好。”
“若不進補,會導緻腎虛,萬一虛不受補,到時候娶了妻,可不便行合歡之禮了。”
她已經盡可能地說得委婉,但是君無心的臉色還是“刷”地一下沉了下來。
“王爺你别生氣啊!我是個大夫,自然是習慣性地望聞問切……”
“無心,沒事。羌大夫說的确實不錯,隻是太醫總是顧忌着些什麽,不敢說全。我本就在懷疑,現在聽他說完,反倒是明了了。說起來我還要謝謝羌大夫才是。”
阿羌一驚,趕緊揮揮手道:“小事小事,何足挂齒啊!公子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
她面上這樣說着,心裏頭早已樂開了花。你說怎麽會有那麽溫柔那麽善解人意的王爺啊!今日能夠有幸見上一面,倒也完全不枉此行了!
“呵,我看他隻是沒有不知輕重。”君無心看不慣他洋洋得意的模樣,雖然跟自己沒什麽關系,但還是忍不住嘲諷了一句。
對此,阿羌果真是冷下了臉的。
這個君無心,怎麽就那麽喜歡跟自己對着幹呢?他就真那麽見不得自己好?
“王爺,在下隻是實話實說罷了。況且此病耽誤不得,就跟卿兒一樣,越拖越麻煩。”她毫不客氣地反擊了回去,心想着還不夠痛快,又小聲嘀咕了一句:“除非你不想讓公子快點好起來。”
君無心耳尖,加之他們距離又近,說聽不到才是假的,或者說,他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是麽。那你替本王瞧瞧,有何病症?”
阿羌默默翻了個白眼,粗粗朝他身上一掃,帶着幾分不耐煩道:“王爺身體康健,沒有什麽疾病。”
“你确定沒有?”
他忽然靠近了她,眼眸裏驟降的溫度惹得她不覺渾身一寒!
不得不說,這麽近距離看君無心,反而更好看了诶!狹長而有神的眼睛,長到令女人也自歎弗如的睫毛,高挺毫無瑕疵的鼻梁,簡直是要惹人犯罪!
阿羌咽了咽口水,努力保持鎮定。
要知道,眼前這個妖孽般的男人,可是跟她勢不兩立的仇敵君無心啊!
“王王王王爺難道很想生病嗎?小的仔細看了又看,确實是沒什麽毛病。隻不過王爺的眼窩微微泛黃,很顯然是沒有睡好,所以隻要多加休息便可,并無大礙。”
也不知是她緊張還是什麽的,竟差點沒有将話給說溜了。
在君無心跟前丢人現眼?打死都不能行啊!
白衣男子看着君無心就這麽湊了過去,而那個羌大夫則一臉震驚地朝後仰去,臉上染着淡淡的紅暈,不覺眉眼一挑,笑言:“無心,這個羌大夫還真是有趣得緊呢。”
君無心聞言,立即将身子坐正,有些尴尬地輕咳了一聲,道:“市井無賴,确實會比有身份的人好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