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羌簡直要佩服君卿卿的表演能力,她這哭訴得出神入化,哪怕是鐵石心腸的人,也不會視而不見吧?
果真,君無心在看到他哭以後,确實不滿地皺了皺眉。
“無心,此事還是作罷吧。這姐弟倆也怪可憐的。”沈月萱說着便上前将她二人扶起,又從懷裏掏出了一張銀票塞進了她的手中:“這些就拿着應急,将來若真有難處,大可來丞相府找我。”
“多謝小姐!多謝小姐!”阿羌沒料到沈月萱還有如此的善心,當即對她的好感上升了一個度。
垂眸看了看君卿卿的神情,她方才将眼淚收了回去,不過這紅彤彤的鼻頭,叫阿羌看得有些心疼。
大概是他們的動靜過大,不遠處的羅安一眼就瞧見了他們。
當然,他并沒有認出阿羌或是君卿卿,畢竟他的注意力,完全就在君無心一人身上罷了。
“那我們,可以走了嗎?”君卿卿出來那麽久,身體覺得有些乏了,便握了握阿羌的手,有些委屈地看向她。
阿羌不敢怠慢,忙道别了君無心和沈月萱,适才匆匆離去。
怎麽說呢,按照原本的計劃,就是讓阿羌裝作美女去勾引君無心,然後支開沈月萱。但是所有的想象都是美好的,雖然也考慮到君無心會不爲所動,但至少會搭理一下自己吧?
這搭理是搭理了,還很徹底,就差沒将她們的真實身份給扒出來了。
果然這種假冒他人的事情不太适合她們。
回程的路上,君卿卿坐在馬車裏疲憊地躺在阿羌懷中,阿羌伸手撫了撫她的面頰,輕聲問:“卿兒,你若是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趕緊說,要是耽擱了治療,可就不妙了。”
“阿羌姐姐我沒事,我隻是有些乏了。睡一覺便好。”
“哭是很耗氣力的,你本身血氣不足,方才又哭得那麽傷心,自然會覺得有些疲憊。”
“嗯,有阿羌姐姐在,卿兒心裏很安心。”君卿卿小聲說了一句,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她忽然想起了羅安的邀約,雖然這次錯過了,但依舊有機會去跟他解釋。畢竟比起什麽君無心的罪證來,她現在更關心的是君卿卿的身體。
這要是萬一在外頭出了什麽事,她大概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回到王府夜已經沉了,她們靜悄悄地走了偏門,趁人不備溜了進去,迅速換掉了臉上的妝容後,适才聽到管家和幾個侍衛在說什麽王爺回來要好生伺候之類的話。
原本想着要早些休息,可還沒等她關門,君無心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門外,當即驚了一驚,有些慌張地看了他一眼,問:“王,王爺,你怎麽來了?”
君無心看到他的刹那,确實有了那姑娘的錯覺,可回頭一想定然是自己多慮了。便輕歎口氣,大大方方走進去在桌邊坐了下來。
“王爺,你深夜來此,有何要事?”阿羌心裏沒底,便率先開口問道。
她的眼睛時不時地瞄向那還沒來得及塞入衣櫃的女裝,盡量将自己的身子擋在君無心的視線之前。
“今日,你是否出府了?”君無心并未留意到他的小動作,問道。
“哈哈,王爺可真會開玩笑。”她幹笑兩聲,解釋道:“今日我都在府上研究藥理,畢竟卿兒身子不适,所以我哪兒敢出門啊。”
“卿兒身子不适?何時?”聞言,君無心眉眼一簇,反問。
“一早便如此了,不過服了藥以後,已經好很多了。”
“是麽。”君無心應了一句,面上神色淡淡,看不出表情。
屋内的氣氛頓時有幾分尴尬,阿羌捏了捏拳,心裏想着也不好将他趕出去吧?可是他在這裏待得越久,那衣裳被發現的幾率也約稿。
“王爺,聽說你今日去落月湖了,不知那湖中的景緻可好?我啊,初來乍到,雖然隻是聽說過,但從未見識過,便想着王爺若是說好,那一定就好,到時候我找個時間再去,也不會太過失望啊。”
“一個湖罷了。”
“嘿嘿,湖嘛,确實哪兒都有,但是我想着迎春節去那兒的人,應該不僅僅就看個湖吧?”
“怎麽,難道你很感興趣?”
“那是自然!”阿羌說着又開始信口胡謅:“王爺你别看我小,但是也是真男人啊!所以自然對那些長得漂亮的小姐姑娘有興趣!我可不像王爺,有這麽得天獨厚的條件,但是想一想,也無罪嘛!”
君無心聞言,輕哼一聲:“你若有這閑情,倒不如多找些治療方法。”
所以言外之意就是,他壓根就不會準了她的假咯?
“王爺,我也總不能時時刻刻都看書吧!有時候看得乏了,腦子不好使,腦子不好使,就得不到有效的治療方法,咱們也得爲卿兒的身體着想是不?”
“你就這麽想出去?”君無心淡淡瞥了他一眼,反問。
“我也得娶親生子不是!畢竟李大夫早已成家,而我還打着光棍……”阿羌說着便對他眨眨眼,試圖賣萌。
當然在君無心面前,賣萌失敗是很正常的事。
君無心看着他臉抽筋的模樣,真想拿個什麽糊在他臉上。
一想到當日線人說過的話,他不覺渾身一寒,開始重新審視起他來。
莫非他真有不爲人知的癖好?比如喜歡着女裝,比如……好男色?
大概是感覺到了某人帶着點點問詢的目光,阿羌一愣,站直了身體:“王爺,我臉上有什麽?你爲何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咳。”君無心聞言收回了目光,轉移話題道:“你若真想去,跟莫離告假便是。”
天啦噜,這君無心竟然答應她了?吃錯藥了?
“如此甚好,那便多謝王爺了!”
君無心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準備起身離開。
鬼知道他爲何會突然答應他的請求,明明是個不明身份之人。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爲他方才的表情醜到慘絕人寰不忍直視?
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