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這一關可不輕松,望聞問切。從不同的病人身上觀察他們不同的病症,從而對症下藥,全答對的方能進入下一關。
不過這難不倒阿羌,畢竟跟同門師兄弟的切磋早已讓她熟悉了各種症狀,于是幾乎也是不費吹灰之力便答了上來。也不知是不是她開的藥方有不妥,太醫似乎多看了她幾眼,但卻什麽都沒問,直接讓她通過了。
這一輪,剩下了兩個人。
一個是阿羌,另一個是個跟李大夫差不多的老頭兒。
大概是那老頭兒沒想到跟自己一起闖入最後一關的竟是一個年齡還沒有自己一半的小子,所以老頭兒便滿是震驚地看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阿羌有些受不了,開口求饒,他這才将目光收了回去。
最後一關是由君無心和君卿卿親自把關。
很顯然,當君無心看到那張略微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時,一票否決:“這人,本王不同意。”
同樣驚訝的還有君卿卿,不過她面上更多的是喜悅,于是立即打斷道:“不,我就要選她!”
一旁的莫離也沒想到這群人中會出現阿羌的身影,再看這二人都快要争執起來,便上前勸道:“王爺,爲了公平起見,還是讓他們進行比賽吧,這樣方能堵住悠悠衆口。”
事已至此,君無心知道現在他無論說什麽,卿兒都會想方設法跟自己對着幹。要是這樣,倒不如順着她些,等那小子輸的心服口服,再同卿兒講道理,才容易說得通些。
于是當即冷哼一聲,目光冷冽地掃了一眼阿羌,說道:“好,就讓他們比。”
阿羌立即感覺到了那陣陣寒意,吞了吞口水,盡量不去看他。
此刻太醫已然走了上來,慢慢吞吞地說道:“這一關的内容便是區分最相似病症,全部答對者勝出。”
相似病症,顧名思義就是兩種極爲相似卻有着微小差别的病症。怎麽說呢,有時候看起來沒什麽差别,但實則影響深遠,就好比君卿卿身上的“黃泉歎”和“美人痨”,一個是可治愈的,另一個卻是緻命的。
題目已被搬了上來,前面兩題倒也簡單,阿羌很快就答了上來。隻不過這最後一題,卻着實讓她爲難了。因爲君卿卿,就是這最後一關。
一邊,君無心看着他眉頭緊鎖的模樣,眼底不覺升起一絲諷刺。他伸手接過丫鬟遞來的茶水,不緊不慢地呷了一口,看似放心了一般。
而君卿卿則是一臉焦急地擡頭看她,方才那老頭兒已經檢查過她,甚至還問了不少問題,怎麽輪到她的時候,她卻不問了呢?
“阿羌姐姐……”君卿卿極爲小聲地喚了一句。
阿羌聞聲立即回過神,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系,我已經準備好回答了,你盡管問。”
說實話,她的病症她已經一清二楚,無需再問。可同時最大的問題也在這裏,就是他們并不知道她患的是美人痨。
沒錯,在此之前,李大夫一直當做黃泉歎在診治,君無心大概也知道不是什麽頑症,所以也并不太擔心。而且看君卿卿的模樣,也很顯然不知情。
倘若現在将真相說出來,君卿卿定會傷心難過,君無心更是會因爲害怕她說的是實話,轉而遷怒于自己。
到時候,不要說進府了,就連現在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個問題。
“時間有限,你最好快點問。”君無心的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慵懶而無情地說道。
阿羌咬了咬牙,突然蹲了下來,小聲問道:“卿兒,你信我說的話嗎?”
“信。”她幾乎是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那你想不想我留下呢?”
“想!”又是同樣一個字,而且比起剛才來更加堅定。
“可是,我若想留下來,就可能會傷害你,還有傷害你哥哥,我不想這樣。”阿羌越想心裏頭就越難過,雖然讨厭君無心,可她對君卿卿卻充滿了感恩和喜愛之情,這要是真的讓她知道了殘酷的真相,于心不忍。
君卿卿是個細心的孩子,她一眼便瞧見了她眼中的不舍,便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是不是卿兒的病,比那個更嚴重呢?”
阿羌沒有回答,但這沉默已然是告訴了她這個事實。
“阿羌姐姐……”君卿卿忽然握住了她的手:“不管真相如何,卿兒還是希望你能留下。”
“卿兒……”
“你的時間到了。”君無心方才見卿兒忽然握住了那小子的手,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安油然而生。
卿兒莫不是看上了這小子?她現在才多大?
“鍾大夫,不妨你先來?”不再給他問話的機會,君無心擡眼看向了老頭兒。
鍾大夫用手捋了捋自己的那搓黑色小胡子,又帶着幾分鄙夷地看了旁邊的小子一眼,奮筆疾書,立即在紙上寫上了三個大字,遞于莫離。
莫離接過後先給太醫看了看,等到太醫點頭,适才交到了君無心手上。
答案似乎顯而易見。
“你輸了。”君無心面上雖然沒有什麽表情,但是心中的大石已落,語氣裏帶着些許喜悅之情。
“慢着!”君卿卿見此,立馬喚了一聲:“哥哥,她還沒有答呢,你怎可說她輸了?”
君無心聞言,耐心解釋道:“鍾大夫已經答對了,即便他也答對,那也已經晚了。”
“誰說鍾大夫的就一定對呢?有時候太醫也會糊塗吧?”君卿卿執拗地将小臉擡起,認真地看向君無心。
阿羌見她因爲自己不僅跟君無心對着幹,甚至還得罪了太醫,心裏更加覺得不好受。
于是蹲下來将君卿卿瘦弱的身子掰了過來,道:“卿兒,恐怕我要讓你失望了。”
“阿羌姐姐?”
“噓。”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站起身道:“我認輸。”
“那便好,來人,将他給我帶出去!”君無心絲毫也沒有給他面子,立即沉聲吩咐。
“不可以!”君卿卿這會兒是真的着急了,她一下子擋在了要轉身離開的阿羌面前,水汪汪的大眼委屈地看向她:“你若是真的那麽走了,那卿兒的病情就真的無藥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