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想想辦法吧。”福康無奈的看着她:“身爲臣子的怎忍心見君主如此爲難?”他說着眼睛透過她的肩膀望向雍和宮的方向。

福康是個聰明人,他想讓霍時英去搬皇後來,整個皇宮上上下下可能沒有人不知道霍時英跟雍和宮的關系不一般,皇後一來甚至什麽都不用做,隻要跟着自己的丈夫往那一跪,就什麽問題都解決了,太後可以跟自己的兒子賭氣,但是不能拿兒媳婦的命開玩笑,但是這裏都鬧了一下午了,雍和宮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說不定那邊也正等着她去欠這個人情,可是她爲什麽要去欠這個人情?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從頭到尾跟她也沒什麽關系不是?

霍時英望着福康笑了笑道:“這是皇上的家務事又怎是我一個外臣能參合的,福總管不要爲難在下了。”霍時英說的特别真誠。

“你……”福康一下子被噎的不輕。

不過最後霍時英也沒冷漠到底,說完以後,她朝着福康動了動嘴唇,無聲的吐出兩個字,然後就的收回目光老僧入定一般的望着自己的腳尖。

福康又在霍時英面前站了片刻,最後一擡腿匆匆出了太和宮,聽見福康走了,霍時英才擡起頭看着他匆匆而去的方向,她剛才用唇形說了“睿王”兩個字,她說的夠明白的了,福康再不明白那他這個大内總管也白當了。

這回中庭裏就徹底隻剩下一跪一站的兩個人,霍時英看向皇帝,他已經跪了一下午了,腰背還是挺的筆直,隻是臉色更加的蒼白,嘴唇都凍紫了,他可真是個倔強的人,隻是他這樣又是爲了哪般呐?是爲了身爲帝王的責任感又或者是從小生長的環境決定了性格的偏執和執着,霍時英忍不住心裏歎氣,把眼睛轉向了别處。

不大一會的功夫睿王來了,他嘴裏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顯然是匆忙趕來,肥碩的身體一腳跨進中庭,整個人僵了一下,然後磕磕絆絆跑過來,快到跟前被絆了一跤五體投地的趴在了皇帝的背後。

“哥。”睿王着急忙慌的爬起來,膝行着往前挪了兩步,又喊:“皇兄。”

皇帝似乎被凍僵了,很慢的轉過頭,他有一個寬闊而堅毅的下巴,他看着睿王好一會才道:“你怎麽來了?回去吧,這沒你的事。”

睿王上上下下的看着皇帝,從他濕透了的頭發,發紫的嘴唇一直看到他膝蓋下結冰的地面,忽然一撐大腿站起來,悶聲留了句:“你等着。”埋頭就往大殿裏沖了進去。

睿王甕聲甕氣的聲音透過殿門傳出來,看樣子太後就在這一牆之隔的外殿中了,可能已經隔着窗戶看了有一陣也說不定。

睿王進去以後,皇帝忽然側過頭看向霍時英,他的眼神依然明亮,瞳孔中兩束清明的視線直直的看過來,霍時英是第一次這麽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她面無表情,兩個人的眼底都同樣深沉如海。他希望她懂他,而霍時英也确實懂他,雖然她不想承認。

他們兩個這種人,仿佛是天生的,骨子裏都有讓對方傾慕驚豔的東西,哪怕他們不是一對男女,也能成爲至交知己。

忽然殿中傳來瓷器碎裂的巨響,太後尖利的吼叫打破了這一刻的禁制:“你們都逼我,你們一個個都俯仰無愧于天地,不愧于祖宗,我呐?我是你們的娘可也是裴家出來的女兒,你們都逼我!憑什麽逼我,說,憑什麽?”

太後吼劈了嗓子,聲嘶力竭,她沒有哭,但表達出的情緒比嚎啕的哭聲更加的悲傷。

睿王出來的時候很頹廢,他站在殿門外聳肩駝背的歎了一口氣,然後默默的走到皇帝的身邊,什麽也不說跟他的兄長并肩跪到了一處。

大殿裏燈火通明,中庭裏沒有人來掌燈,幽幽暗暗的更加顯得凄寒,殿内殿外被隔成兩個世界,互相叫着勁,可這世界上哪裏有做娘的叫闆的過兒子的,誰将是最先妥協的不言而喻。

入夜以後越發的冷了起來,霍時英覺得自己的衣服頭發都快結冰了,她知道這事了了以後跪着的兩兄弟肯定是要病倒的,她以前爬冰卧雪的習慣了,覺得男人受點罪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她覺得要是受一場罪,能讓太後把這道坎邁過去其實是很值的。

福康一直沒回來,霍時英知道他是去搬救兵了,果然又過了大約一個時辰長公主來了,長公主來的神态要比睿王從容的多,宮裝采寰把自己收拾的不說光彩照人,至少是整整齊齊的,長公主大步走進太和宮,身後還跟着瑞王妃,她一臉莊重嚴肅的走進來先在弟弟跪着的地方停了一停,冷漠的看了兩人一眼,那眼神就像看着兩個又愛又恨的孩子,最後一擡頭直直的走進了大殿。

霍時英覺得長公主在處理家務事上要比睿王高明很多,至少她時機把握的很好,來早了太後的心裏充滿了憤怒,誰說什麽都是沒用的,等到夜深後就要霜降之時,一天中最寒冷的時候,皇帝已經跪了四五個時辰了,是個正常人都要熬不住的時候,太後的心也快熬到臨界點了,然後她來了,畢竟讓兒子挨一下凍,做母親的能接受的了,但要把兒子活活凍死那卻是萬萬不能的。

長公主的到來終于把事态推向了最高潮,跟着長公主來的瑞王妃沒跟着進去,而是悄莫吭聲的跪在了自己丈夫的身後。

長公主進到大殿後裏面沒傳出什麽聲音,殿内詭異的異常安靜,又過了半刻鍾的功夫終于皇後也來了,皇後嬌嬌弱弱的一個人,一身素衣,還不如瑞王妃穿的體面,臉上上了淡妝,嘴唇上點了豔紅的胭脂,她帶着幾個宮人進來,眼睛先瞟向霍時英看了一眼,然後也是什麽也不說垂肩低頭的走到皇帝身後,款款跪了下去,現在庭中跪了四個人,該來的都來了,霍時英擡頭望天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皇後跪下去不消片刻,高嬷嬷急匆匆的走了出來:“宣太後懿旨:皇後入殿觐見!”

皇後被扶進了大殿,霍時英在外面聽見裏面皇後哭了,她說:“我就将命不久矣,承嗣已經夠可憐的了,今天是冬至,皇上禁不住啊!”她哭得悲悲切切,霍時英知道至少她帶着一半的隐憂在裏面,不是爲了任何人隻是爲了承嗣。

霍時英真實的覺得這裏面最值得同情的是太後,她是最難過的可是她的親人都在逼她。

霍時英一直沒有聽見太後和長公主說話,後來連皇後都沒聲了,遠處傳來更鼓聲,已經是子時了,夜深後天空忽然飄起了雪花,霍時英的衣服凍得梆硬,睿王和瑞王妃跪的搖搖晃晃,忽然大殿的一扇窗戶被驟然推開,長公主出現在窗前,她望着庭中冷冷清清的說:“下雪了!”

半個時辰以後大殿的大門終于開了,太後隻身邁步出來,她穿着寬幅大袖的衣裳,蒼白着一張臉,眼神冷漠而木然,她從殿中走到中庭,端着肩膀腰背筆直,高貴而冷漠,她站在皇帝跟前,睿王擡頭小心翼翼的叫了她一聲:“母後。”

太後沒有看睿王,皇帝擡起頭,方正而堅毅的面孔上出現了一瞬間的軟弱,眼中含着希翼,太後的身子晃了晃她深吸一口氣說:“我嫁到你鄭家三十餘年,殚精竭慮護你們姐弟周全,熬了三十年才有今日之局面,雖我既嫁鄭家人就爲鄭家婦。”太後深深的吸氣,眼淚長流:“可我也是從裴家嫁出來的,我父,我母生我養我十六年,那也是你外祖和你舅舅你表兄弟,連你父活着的時候都不敢,你……怎麽就敢?”太後咬着後牙床說,狠狠的一個耳光扇出去,聲嘶力竭的大吼:“你怎麽就敢在我還活着就這麽幹?你怎麽就敢?你怎麽敢?”太後一個耳光一個耳光的扇過去,用盡了力氣,面孔扭曲,瘋狂而悲傷,皇帝一把抱住她的大腿,面孔埋進她的衣服裏大吼道:“母後!”爆發的帶着哽咽氣息的悲傷的大吼。

太後忽然就愣在那裏,她披頭散發,望着虛空處眼神空洞了片刻,然後低頭看向懷裏的人,忽然身子一軟,人軟到下來,抱着皇帝腦袋驟然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哭。

霍時英站在兩丈之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終于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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