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相處了這麽多年,他就像是我肚子裏的蛔蟲,總是能将我一眼看穿,反之,我卻總是看不透他,因爲他太過深沉。
我看了眼外面的烈日,眼底閃過狡黠,然後道:“讓他們一人頭上頂着一碗水,在太陽地兒裏占個一天,不準喝水也不準吃飯……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頂着一碗水?”季流年笑了起來,他捏了捏我的鼻子:“虧你想的出來。”
我淡笑不語,現在的情況,季流年還需要他們保護呢,我豈能讓他們挂彩?
“如你所願,但是你現在的任務是先把我的衣服給我換上。”他低笑。
我眨了眨眼睛,“自己換,又不是沒長手。”
說着我就想起來,卻被他按住了身子,不準我起。
他裸着胸膛在我的上方邪笑的瞧我:“你不給我換就别想起來了。”
我洩氣:“換,我給你換行了吧。”
他這才滿意的松開手讓我起來。
我拿起小許送來的衣服弄掉上面的标簽,然後給他套上。
衣服不是什麽大品牌的衣服,隻是面料稍微舒服一點的T恤,白色的衣服,v字領,穿在季流年的身上也是别有味道。
“嗯,挺不錯的。”我滿意的點頭:“唯一不足的就是你的胡子有點礙眼,我還是喜歡小鮮肉。”
他摸了摸自己有些紮手的胡子:“小鮮肉?你覺得我像鮮肉?”
我煞有介事的點頭:“像。”
隻是,誰能想到,眼前這個長相俊美的美男子卻偏偏是個惡魔呢?
他放下手:“那我以後都把胡子留着。”
想到他若是留着胡子,每次與他親密接觸都會被他紮的刺疼,我忙阻止他:“不行!必須要剃掉。”
而且,想比他現在的樣子,我還是比較喜歡他不留胡子的樣子。
我怕他不願意,轉身去了浴室,在浴室的盥洗台下的櫃子裏翻了一陣,我翻出好幾把沒有拆包裝的剃須刀來。
我拿着剃須刀跑出去遞給他,示意他把胡子剃掉。
見他不爲所動,我威脅道:“你若是不自己剃掉,我可就代勞了,到時候毀容的話可别怪我。”
他彎起眼睛微笑:“我不介意毀容。”
我皺眉,他的意思是要我給他剃?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拆開包裝就想要上手,卻被他抓住手腕:“你想這樣給我剃?”
我記得每次季流年剃胡子的時候都會有一些泡沫,卻又不知道那些泡沫是什麽,于是我困惑的看着他。
“剃須泡沫有嗎?”他問。
“我去找找。”我在浴室裏并沒有找到季流年所謂的剃須泡沫,我站在門後對他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那香皂有嗎?”
我想了一陣,昨天我洗衣服的時候别說香皂了,就連洗衣液都沒有,于是我搖了搖頭。
“不過有洗發水。”我轉身回浴室,拿了洗發水出來,卻見他一臉的嫌棄。
“這能行嗎?”他皺眉。
“反正都是泡沫,試試不就知道了。”
季流年扶額:“這能相提并論?”
看着他頭疼的樣子我笑了,不容他拒絕的将他拽到床邊躺着給他剃胡子。
我将洗發水打出來的泡沫弄在他的胡子上,然後下手……
因爲是第一次弄,擔心會真的将他弄傷,我的手有點抖。
“我不剃了。”說着他就想坐起來,卻被我一把按了下去。
“躺好!”我命令他。
我輕笑:“季流年你是在害怕嗎?”
“我怕?”他輕蔑的嗤笑,表示不屑:“你什麽時候見我怕過。”
“那就好好的躺着。”我手中的刀子落了下去,并沒有想象中的事情發生,我沒有弄傷他的臉。
把他清理好,我終于又看見了記憶中那個總是幹幹淨淨着一張臉的季流年。
我恬靜的微笑,他仰躺着,眼睛往上看才能看見我,他與我平靜的對視了良久,喉嚨滾動出聲:“好看嗎?”
我點頭,不想承認他的确很不錯,我勉勉強強道:“還行。”
又看了我一會兒,他這才提着腿坐回到床頭,靠在床頭櫃上,瞄了眼自己的下半身,他看向我:“那你是不是應該把我的下半身也弄弄幹淨。”
“你要我給你換褲子?”我皺眉。
“幫人幫到底啊,怎麽可以半途而廢。”他嚴肅的對我說。
我饒有興趣的摸着下巴:“那你下半身的貼身衣物也要我給你換?”
我以爲他會拒絕,卻不想他根本就沒有要拒絕的意思,反而一本正經道:“你若是不介意的話,我也不介意。”
我深深吸了口氣,“你赢了。”
什麽時候起,他季流年的臉皮竟然已經厚到了這種程度?
他微笑:“那就開始吧。”
我放下剃須刀,拿出袋子裏的褲子,深深看了他一眼,邪魅的笑了一下,然後去解他褲子上的皮帶。
他雙手環胸,饒有興味的看我。
解開皮帶,去拉他拉鏈的時候,我故意将手若無其事的與他的某處擦過,我故意做出拉鏈拉不開的樣子,手來來回回的在他某地兒徘徊,摩擦摩擦再摩擦,哪怕是隔着布料,我不信這樣的挑逗他會受得了?
果然,季流年壓低了聲音,危險的道:“你故意的吧。”
“是真的拉不開嘛。”我憋着笑沒有去看他,淡定自若的揚聲。
我知道要适可而止,于是當我将拉鏈拉開的時候,我還故意驚訝了一下:“呀,竟然拉開了。”
我頭也不擡的吩咐他:“翹屁股。”
他聽話的曲起一隻腿,擡起壂部,我手一拉,他的褲子就退了下來。
這一退,讓我有些羞澀,頭拉的低低的。
雖然以前與他也曾親密無間過,可是這樣的事情卻是第一次做,真的有點……
不好意思。
他的大腿上包紮着繃帶,應該是今天早上跟我鬧的時候傷口裂了,有血從裏面透出來,染紅了紗布。
擔心會弄疼他,我不得不收起作怪的心思小心翼翼,神色也開始認真,于是我也沒有注意到我的手在有意無意的掃過他的大腿,讓季流年癢的有些難以忍受。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聲線沙啞暗沉:“你是故意的嗎?嗯。”
聽着魅惑沙啞的高高揚起的尾音,我茫然擡眼,卻對上他情色妖娆的眼睛,我先是愣了一下,有些茫然,然後才想起我剛才的動作或許充滿了‘撩撥’。
我低笑起來,挑釁道:“就這點忍耐?”
他的眉宇被我挑釁的皺了起來,被挑釁的他不想失了面子,他松開我的手,氣急敗壞:“反正都已經爛了,直接拿剪刀剪掉不就好了。”
我眼前一亮:“對啊,我怎麽就沒有想到?”
他臭我:“因爲你笨啊。”
我白了他一眼,找出昨晚給他包紮傷口時用的剪刀,把他的褲腿剪掉,這樣不用再擔心會碰到他的傷口。
小許給季流年買回來的褲子是寬松的短褲,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季流年穿成這樣,平常的時候,他的褲子都是長褲,從未見他穿這種寬松的馬褲。
我正清理着屋中的藥,季流年一嗓子就将小許叫了上來。
小許下去後,沒一會兒我就聽見從樓下傳來的絮絮叨叨聲,是那兩個老外在驚訝,爲什麽季流年要他們頂着水碗站在太陽底下。
我頓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藥跑到床邊,就看見小許端了兩碗水遞給兩人,并且要他們放在頭上。
一個老外問:“季這是在訓練我們的定力嗎?”
小許呆了一下,順着他們的思緒點頭:“對,少爺在訓練你們的定力。”
另一個老外嘀咕:“真是奇怪的訓練,爲什麽要在頭上頂一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