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靜嗤笑的聲音沉靜下來:“其實我去季流年的身邊是季凱的安排,當他得知季流年可能将你忘記了,我又正好在仁安醫院,所以他特意讓我去接近季流年,他當時給我的任務是讓季流年愛上我,我明知道他這樣做是因爲你,但是我還是拒絕不了的按照他的吩咐辦事了。”
霍思靜苦澀道:“季流年的寵,真的讓我快樂。”
在我沉默的空擋,霍思靜快速的報了地址,也不管我有沒有聽清,她已經挂上了電話。
我聽着電話裏的盲音,想了一下她剛才報的地址,這才啓動車子朝城外而去。
開車的時候,我又想了一下霍思靜的話,其實她告訴我那麽多,無非就是想我恨季凱,并且阻止我對季凱的好感,就像當初季凱開始誤誘我一般,給我的視覺沖擊就是季流年一直都在騙我,并且利用我,同樣的,霍思靜告訴我這些,跟季凱的目的一樣。
但是不管她是什麽目的,除了季流年以外的人,都影響不了我的情緒。
霍思靜說的地方實在是太偏,當我幾番周轉,問了很多人之後這才找到她說的地方,當我找到這裏,天色已經暗下來。
這裏是鄉下的一個小鎮,很不好走,路彎彎繞繞的,車子很不好開,有好幾次,我都走進了死胡同,然後又将車子倒出來,重新再找人問路。
霍思靜隻告訴我了地方,卻并沒有告訴我季流年具體住在哪裏,我隻好去周圍的人家一家一戶的敲門問。
天色已經黑下來,太陽雖然已經下山,但是依舊很熱,我已經折騰的汗流浃背,衣服被汗水浸濕,貼在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敲了幾家村名的門,都沒有問到什麽,我隻好又去另一家。
下午的時候天色就不太好,有種要下雨的征兆,此時已經是晚上,但是悶熱更甚,我想,要下雨了,便有些急。
手機已經快要沒電,爲了省電,我不敢再用,我摸黑走在路上,坑坑窪窪的路面上凹凸不平,怕摔倒,我小心翼翼地踩着細碎的步伐,卻還是被凸在路面的石頭絆倒。
我的手撐在地上,掌心似乎是被擦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我坐在地上,擡起手按亮手機,果然就看見掌心被擦破皮,冒着血絲,還有一些細碎的小石子紮在掌心上。
我的腿也很疼,應該是骨頭磕在了石頭上,我的指尖在腿上摸了摸,輕輕一碰就很疼。
我看了看這茫茫的夜色,黑的隻看見一片水墨似的漆黑以及不遠處的燈火闌珊,悲涼的同時在這陌生的地方我又升起一些害怕和驚慌來。
耳邊的樹林裏是蟲鳴的聲音,一聲聲清脆入耳,讓我渾身的寒毛直立,背脊發涼。
其實我并不是個膽小的人,或許跟我此時心裏脆弱的情緒有關,此時的我,這一刻,就是覺得害怕,害怕的想要逃離。
在濃墨重彩的夜色下,我隐隐約約看見不遠處有兩個高大威猛的男人走來,他們的步伐矯健而有力,迷迷糊糊間,我聽見他們的聲音遠遠傳來,雖然有些聽不清他們說的什麽,但是我卻知道,他們說的不是國語。
在這樣的地方出現外國人?我神色一凜,忙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腿上的傷,我跑了起來。
那兩個人似乎是頓了一下,然後也追了上來,并且向我吼叫,用英文讓我站住。
我怎麽可能站住?跑的更快了,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兒,我想,如果這兩個人是壞人,我怎麽辦?
我聽見其中一個人說:“再跑我就開槍了。”
我沒有理會,哪裏敢停?
對方用的顯然是消音槍,因爲我沒有聽見聲音,腿卻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然後‘嘭’的一聲,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像是什麽東西與石頭撞擊的聲音,我的腿又是一疼。
疼痛讓我踉跄了一下,我跌在地上滾了好幾圈,一陣天旋地轉,我撞在一旁的樹上,這次是渾身疼。
我摸了一下我的腿,并沒有明顯的血迹,卻摸到一個鋒利硬物,有點像是碎石渣,我想我第一次疼是子彈擦過我的皮膚所帶來的疼痛,第二次疼是槍打在地上,然後濺起的碎石渣應該是紮在了我的腿上。
黑暗裏,我看着那兩人快速跑過來,我的手探進我身後的背包裏,将我準備好的東西拿在手中,在來找季流年的時候我就想過或許會遇見危險,所以我也不是完全沒有準備。
我等着那兩人的靠近,他們在我面前站定,先是踢了我一腳,試探我是死是活,那一腳揣在我的膝蓋上,很疼,疼的讓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險些掉出淚來。
見我沒死,他們就開始用英文問我是誰,來這裏幹什麽的。
我沒有說話,緊緊地握着手中的針管,神經緊繃,在黑暗中,我瞪着大大的眼睛仰着頭看那兩個在混沌中看不清模樣的外國人。
其中一個人道:“帶回去?”
說着,他已經彎身準備來抓我。
在他靠近我的時候,我揮手将手中的針插向他。
但是他躲開了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翻轉,我凜然,他這是要折斷我的手?
我順着他的力道翻靈活的翻轉身子,這才沒有讓他得逞,但是對方力道很大,手很長,個子高,與他比,我就像是一隻站在大象面前的螞蟻般,那麽渺小。
我剛穩住身形,他拽着我的手用力一拉,另一隻手就已經穩穩扼住我的脖頸,窒息的感覺頓時侵蝕我的大腦和心髒。
他的大手用力的扼住我的咽喉,我手腕翻轉,那隻握着針管的手朝他的手臂刺去,他松開我那隻手腕,穩穩的抓住了我這隻拿針管的手,他用力一折,我的手腕頓時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手中的東西掉落。
他似乎是想将我掐死,卻被他的同伴攔住:“帶回去再說,記住,這裏是中國,殺人是犯法的。”
他們用繩子困着我的手腕,牽着繩子拉着我走在黑暗中,他們力道粗魯的拽着我,絲毫沒有要憐惜的意思。
他們個子高腿長,我要小跑才能跟上他們的步伐,身上的疼痛讓我驚出了一身冷汗來,每動一下,那些骨頭都像是要拆開了重組一般。
走了好一會兒,他們才帶着我來到一處房子前停下,他們一個叫門,一個四下張望,看有沒有什麽可疑之處。
很快門打開來,門打開的時候,其中一個人道:“我們抓住一個可疑的女人。”
“先進來再說。”大門口沒有燈,我看不清對方的臉,但是這個聲音卻讓我無比熟悉,是小許。
那個拽着繩子的外國人将我粗魯的拉進去,我跌跌撞撞的跨進門,大廳的燈光照了過來,将我們的影子拉的長長的,微微清晰了那些人的輪廓和面容。
小許顧不上我,他走到門口又看了一眼外面這才關上門。
他轉身的時候,我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沙啞疲憊又激動的叫道:“小許。”
轉身的小許驚愣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少夫人?”
話音出口,他似乎覺得不妥,又忙改了口:“喬二小姐?”
那兩個老外意外:“你們認識?”
小許沉重的眼落在那兩人身上問:“怎麽回事?”
那兩人簡單的将經過說了一下,他們看見我跑,所以以爲我是壞人,這才将我抓起來的。
我苦笑,用英文對他們說:“我也以爲你們是壞人。”
那兩個人外國人歉然:“看來是誤會。”
小許給我解開繩子,“進去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