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說越難過,越說越清醒,然而電話那邊卻無人在聽。
曾經那些美好的回憶如潮水湧來,壓抑着我的喉嚨發澀。
我再忍不住,蹲在地上失聲痛哭。
原本月朗星稀的天氣在第二天早上突然下起了暴雨,我看着外面的雨簾有些興奮,我是不是可以借此拖延時間不去民政局?
早上的時候,我沒有接到蘇墨叫我去民政局的電話,反倒是接到喬靈的電話,她說她要走了,與我打個電話告别。
喬靈我醒來的時候她來看過我幾次,每次都是匆匆來匆匆去,我又沉浸在悲痛中自顧不暇,因此也沒有顧得上她,如今聽她要走了,我這才感覺自己怠慢了她。
我叮囑她照顧好自己,沒有多問她和季流年之間的感情問題。
在我的興奮中,這場大雨來的快去的也快,我唇角的笑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笑盡。
一夜未睡,我的精神不是很好,有些暈眩,看東西都有點灰暗的模糊,身體也有些無力。
我站在樓下大廳的門口,唇角的笑因爲小下來的瓢潑大雨而凝結,正好童悅在這個時候來了。
待她一走進來,我就對她說:“跟蘇凡打電話,讓他跟蘇墨說,就說我腳歪了,民政局今天去不了了。”
不敢直接給他打電話,我隻好讓人傳話。
童悅微訝,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我,好笑:“你這是準備耍無賴啊。”
“對,我就是準備耍無賴了。”頓了一下,我又道:“我不僅要耍無賴,我還要耍流氓。”
童悅搖頭:“這可真不像是你葉楚楚能做出來的事情。”
“别驚訝,我現在什麽都能做出來你信不信?哪怕是殺人放火。”
童悅驚愣了一下,眉眼凝重:“楚楚你可千萬别做傻事。”
“傻事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我現在清醒着呢。”說着,我往屋中走去。
我去廚房給自己倒騰了點水果拼盤,就聽見童悅在客廳裏打電話,按照我的吩咐一字不落的給蘇凡說。
我斂着眉眼,心底的那些凝重和痛楚卸掉了一些,不管發生過什麽,幸福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蘇墨,我才不要便宜别的女人,我不信我捂不熱他的心,更不信,這世上有過不去的坎兒。
我端着水果出來,童悅正好挂上電話,她戲谑的挑眉看向我:“說吧,下次你準備編個什麽理由,我好提前準備。”
她戲虐的問,我戲虐的答:“流産行不行?”
童悅的唇角抽了超:“流産?那你也要先有男人才行啊。”
我斜了她一眼,笑了一下沒說話。
之後我把馮太太請我去演女二的号的事情給她說了,她當時就跳腳了,“不能去,她肯定沒安好心。”
我撐着頭,淡淡的說:“我知道。”
我揚眉一笑:“明知山有虎我偏向虎山行。”
她撐着額頭,“反正我沒事,要不我還做你助理?這樣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我點頭:“好。”
“下午去逛街?”吃着水果,她拿眼瞅我。
“你覺得一個扭傷腳的人能去逛街?”我狐疑。
她撇嘴:“好吧。”
兩天後,開機儀式正式開始。
很奇怪的開機儀式,沒有記者,有的隻有跟這部劇有關的工作人員,清清冷冷的,一點都不像是開機儀式。
這部戲的名字叫《罪火》,裏面男主人公的設定怎麽看我都覺得是馮彥博的原型,而這個故事,怎麽看都像是由馮彥博和蘇墨之間的事情改編,當我看見故事的結局我笑了,故事的結局是按照蘇墨的原型塑造的人物最後死了,而且還是及窩囊的死法。
這位馮太太是有多走火入魔?她不知道?戲隻是戲,就算她‘改變了結局’那也終究不過的幻夢一場,自欺自人罷了。
而戲裏的女二,演的是一個出來賣風塵女子,而她工作的地方叫暗欲。
“暗欲?”童悅的眼色凝重起來。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
童悅搖頭,“沒事。”
但是我明顯看見她在看見關于暗欲這段設定時眼色不善。
暗欲這兩個字,在這個圈子我多少還是有所耳聞,據說,那裏的姑娘不準結婚,據說出入那裏的人不是達官貴人就是商界顯貴,說好聽了,那叫高級會所,說難聽了,其實那就是一家含金量高的妓院。
我以前也隻是聽人說過,知道的也并不多,總之那是一個蓋着神秘色彩,而且還不是什麽人都能進去的地方。
“這個馮太太,出這樣的劇本她到底想幹什麽!”童悅突然惱怒了一句。
“怎麽了?”我不知道童悅爲什麽這麽大反應,困惑的看她。
她煩躁起來:“就知道她給你女二的戲肯定沒安好心,居然還有床戲,似乎還不少,雖然現在床戲已經不準拍,可她若是硬要要求你拍怎麽辦?”
我皺眉,床戲,就算拍出來也不一定有用,因爲會被剪輯。
我似乎有些明白她的用意了,床戲床戲,她這是打算羞辱我嗎?
第一天拍戲正好是男主人公家破人亡,然後整容事件,沒有我什麽事,我便拿着劇本在一邊研究。
我覺得,這部劇,就算拍出來廣電那一關也不一定過得了,因爲涉及到太多黑暗的東西,那麽她拍這個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僅僅是爲了一場不切實際的夢幻?圓自己和馮彥博一個遺憾?
居中我女二的身份既然是風塵女子,又在那樣的地方工作,接觸的人都是達官貴人,自然要學會圓滑和察言觀色,否則弄不好是要得罪人的,而劇中有一個情節是這樣的。
有一個政界官員看上了女二,此時,女二已經與暗欲的幕後老闆有一腿,因此她想不再接客,其實就是想爲自己愛的人守身如玉,卻不想那個官員不罷休,于是暗欲的老闆就用手中平常收集起來的資料将那個政界官員弄垮台了。
其過程也是轟轟烈烈。
還有這樣的一段情節,有一塊地皮政府要拿出來開發,一般情況下,程序都是這樣的,招商然後投标拍賣,公平競争,然而事實卻是,有人花高價從暗欲這裏得到了第一手資料,以高出百分之一的價格獲得那塊地。
在暗欲披着含金量超高的黃色交易下進行的卻是一些見不得光的幕後黑暗。
我倒還好,沒有覺得什麽,對于我來說,這隻是戲而已,反倒是童悅,我覺得她看色很不好,我以爲她還在爲我女二的身份床戲太多的事情而鬧情緒,便失笑着寬慰起她來:“不就是床戲嗎,他們總不能真的現場就把我睡了,放心吧。”
其實我心底并不像表面那樣無所謂,以前拍戲的時候,有外婆照着,我就連吻戲都要借位,床戲更是從來沒有。
童悅點頭心不在焉的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依舊情緒不高。
因爲沒有我的戲份,第一天我們很早就回去了,童悅先把我送回去了這才離開,回到屋中我凝着眉上了樓。
我撥通馮太太電話,電話很快被接起。
“拿到劇本了?”她說。
“你給我這麽多床戲,是想展現我誘人的身材嗎?”不想展現自己的在乎和不悅,我漫不經心的說。
馮太太嗤笑了一下:“難道你就沒有發現點什麽?”
“什麽?”我感覺到她意有所指,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