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就有些匆忙的挂上了電話。
我覺得那頭的聲音奇怪又熟悉,卻又想不起來,于是我問:“他幹什麽去了。”
喬靈有些吞吞吐吐的:“不知道,好像是有什麽事要辦吧,墨哥哥沒說,隻托我在這裏照看一下你。”
我皺眉,不知道是我太過敏感了還是我想多了,總覺得喬靈有事情瞞着我。
我沒問,轉身坐回到床邊。
我覺得剛才我明明就沒走兩步,可當我憑着感覺往回走了一些,有些走失神的坐下,本應該坐在床上的我卻坐到了地上去,摔倒在床邊。
“楚楚!”喬靈驚呼了一聲過來扶起我。
我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整個人都不好了。
之前剛瞎的時候我整個人陷在一片恐慌中,很多事情我心中有數,卻來不急去細想,也來不及去理會,被我瞎了這件事而占據神經,很多事情都隻是簡單的掠過,沒有深究。
蘇墨對我的呵護讓我也有些忽略那些本就存在的問題,如今這一跤,那些問題終于浮在眼前,讓我不得不去面對。
我會不會一直這樣瞎着?再看不見任何東西?若是這樣,那我還有什麽用?
我甚至不敢想下去的握起拳頭,但一想到,我或許活不了多久,心底的疼便釋然了一些,如果真的讓我這樣活一輩子,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堅持下去,會不會變得脾氣暴躁,如果那樣,蘇墨還會喜歡我嗎?還會對我不離不棄嗎?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更何況我和他隻是夫妻。
不是我對蘇墨沒有信心,而是有些東西,如果你一味地消磨,最後隻會将對方對你的滿滿消磨,連帶着最後的情分也消磨幹淨。
我不敢保證我不會變,但我覺得,有些情緒壓抑到一定的程度,當無法在壓抑的時候就會爆發。
我覺得現在的我,似乎已經到了瓶頸的時候,有種想要爆發的沖動。
但是最終我還是壓了下去,因爲我敷衍的抱着我或許活不長的态度,這樣的态度緩解了我些許因爲眼瞎而帶來的刺痛。
這是一種消極的想法,可是若是不這樣想,我不知道要怎麽面對未來的漫漫長路。
喬靈将我扶起來坐在床邊,然後又扶着我躺下,她以爲我是因爲沒有看見蘇墨所以才焦急難過,于是她說:“墨哥哥一會兒就回來,你别急。”
我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心底空落落的。
沉默了一瞬,我問:“我睡了多久?”
“三天。”她道。
竟然三天了啊……
“現在是什麽時候?”我又問。
“剛過十點,”語音剛落,她又補充道:“早上十點。”
我沒有應聲,閉着眼睛沉默下來。
像是感覺到沉默的氣氛太過壓抑,喬靈沒話找話:“那天的事真的好驚險啊,墨哥哥真的好厲害,竟然能從那樣的險境中活着回來。”
随着喬靈的話,我的心又是一緊,睜開了眼睛,好奇那天的事,經過到底是怎麽樣的驚險?
見我睜開眼睛,喬靈神秘的道:“你也很想知道那天的事情對不對?”
我沒應聲,但是她已經開始講了起來。
“墨哥哥真的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他明知道馮彥博找他肯定是爲了要他的命,他卻毅然前往,真的是勇氣可嘉,好男兒也。”說到後面,像是被蘇墨的勇敢和大膽感染了一般,她也是一身豪氣。
“墨哥哥上山和馮彥博相遇之後啊,馮彥博就說今天要與墨哥哥決一死戰,總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說到這,她又調轉了話題,“對了,你還不知道墨哥哥以前和馮彥博之間的恩怨吧。”
“嗯。”短暫的思考了一下,她組織起語言:“他們之間應該怎麽說呢,說是孽緣吧,好像又有些别扭,但是他們之間确實是如此。”
我沒有搭話,隻是靜靜的聽喬靈講故事。
“第一次與馮彥博結怨是墨哥哥第一次出使任務,那個時候馮彥博的家族在東南亞很有名氣,是有名的罂粟世家,馮彥博是家裏最小的孩子,他上面有個哥哥和姐姐,那個時候家裏的事都是他哥哥和父母在打理,他其實就是一個遊手好閑的纨绔子弟,喜歡搞一些亂七八糟的研究。”說着,喬靈撇撇嘴,似乎十分不屑馮彥博的那些研究。
“雖然季流年的家族也不是什麽好家族,但是他們卻有底線,這個圈子有一個不成名的規定,什麽都可以販賣,就是罂粟不可以,可是馮彥博的家族卻視若無睹,他們甚至猖獗的将那些東西賣到國内,賺取暴利,于是他們成了警方的眼中釘,肉中刺,做夢都想端掉的窩點。”說到這,她語氣變得輕松暢快起來。
“都說自作孽不可活,可不就是說的他們嘛,後來馮彥博的家族就這樣傾覆,他的哥哥也死了,他不知去向,當時墨哥哥也受了很嚴重的傷。”
她高揚聲線:“千萬不要不覺得故事這樣就結束了喲,還有後續呢。”
我想,她所說的後續應該就是那年綁架的案的事情。
果然,我聽見她說:“兩年後,此時那個壞蛋已經換了一張臉,還換了名字,竟然逃到了國内來,爲了他的研究啊,他抓了不少孩子去做實驗,于是又被警方端了一次窩,聽說他那些從小就陪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最後活下的也沒有兩個,他的女人還有腹中還未出身的孩子也死了。”
吐了吐舌頭,她有些狗血道:“而這次去端他窩點的人又有墨哥哥在,第一次墨哥哥打死了他的家人,這次墨哥哥誤傷了他的妻兒,你說他們的孽緣是不是很深?所以他恨死墨哥哥了。”
我沒有應聲,隻是陷在她那些話裏,有些好奇,馮彥博到底換過多少張臉多少個名字?不然他怎麽能一次又一次的逃過警方的視線呢?
突然想到什麽,喬靈忽然道:“我一直就奇怪,馮彥博做出的東西怎麽會用在你身上,墨哥哥爲什麽那麽關心配方的事情,該不會你們……”
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她‘呀’了一聲:“你該不會就是傳說中救出來的那個小女孩吧。”
我愣愣的聽着,竟然不知道,我自己成了傳說。
隻是,她的話題是不是跑偏了?
她不是在說馮彥博與蘇墨的決戰嗎?這是扯到哪裏去了?
“你不是在說決戰的事情嗎?”我提醒她。
她恍然:“對對對。”
她繼續道:“我之前說到哪裏來着?對,馮彥博要跟墨哥哥決戰,馮彥博那樣的家族,從小也是受訓練長大的,所以他對貓捉老鼠的遊戲樂此不彼,他想和墨哥哥比一比,看看最後鹿死誰手,就像是軍事演習那樣,不過他們這個可不是軍事演習哦,是真刀真槍。”
像是怕我不懂,她問我:“貓捉老鼠知道吧?他們玩的就是這樣的遊戲,彼此是彼此的老鼠,馮彥博告訴墨哥哥,他在這裏裝了地雷,看看他們最後誰的運氣比較好,是死在地雷上,還是死在對方的手中。”
我想起那一聲轟隆聲,應該就是地雷爆炸的聲音吧。
她笑道:“你說馮彥博是不是自取滅亡?竟然在與墨哥哥的打鬥中自己觸到了自己安裝的地雷被炸死了。”
說着,她就笑了起來。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似乎自始自終,她都沒有說到初初,那麽初初呢?
我正想追問,就聽見蘇墨的聲音:“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