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沐浴春風的笑:“好久不見。”
“什麽時候回來的。”我問。
“有好幾天了。”
有好幾天了?随着他的話,我的情緒低落了下去,有些艱澀,既然蘇璟都能找到我,他不可能不會不知道我在這裏,可是半個多月過去,他卻沒有來……
甚至連大年夜,都隻有我和李奶奶兩個人各自在各自的房間守歲……
情人節,也隻是我一個人過。
他生氣了,我知道,似乎還氣的不輕。
我想起上次喬靈姐姐要與我做交易的事情來,他當時說,你最好不要動那些小心思,否則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我的心揪一下,鈍鈍的疼。
見我臉色不太好,蘇璟關心道:“你怎麽了?”
我搖頭,“我沒事。”
我掀起一抹孱弱的笑,抛開那些紛擾:“我和李奶奶要去集鎮上買菜,你要一起去嗎?”
“好啊。”說着,蘇璟就将車門鎖上,跟着我們一起去了集鎮上。
路上,我引見了蘇璟和李奶奶相識。
李奶奶看了看蘇璟,将我拉倒一旁:“丫頭,這個就是孩子的爸爸?”
“不是。”
“不是?”李奶奶皺眉,又開始鬧起了情緒:“你告訴奶奶,這孩子的爸爸是不是負心漢,他是不是不要你們母子了?不然怎麽也不見他來看你?甚至連大過年的都不來一趟,連電話也不打一個,這也太過分了。”
我苦澀的笑了一下:“他很好,是我做錯了事,惹他生氣了。”
李奶奶皺起滿是皺紋的額頭:“什麽錯事能比得上你和孩子重要?這樣的爹,不要也罷,我就覺得這個小夥不錯,給人感覺也很好,溫溫和和的,脾氣肯定很好。”
不得不說,多年不見,蘇璟的确是有些不一樣了,他給人的感覺成熟穩重了不少,少了一些輕狂浮躁的東西。
我笑了一下:“李奶奶,我跟他不可能的,你别瞎想了。”
頓了一下,不想李奶奶再念叨蘇墨的不是,我補充道:“孩子的爸爸他不知道我在這裏,當然不能來看我了。”
蘇璟估計是聽見了我們的對話,有些愉悅的笑了起來:“李奶奶,我不介意做他老公。”
我瞪了他一眼,有些哭笑不得:“你不要瞎起哄好不好。”
他微笑着摸了摸鼻子,沉默下來。
“你們年輕人的世界我這個老太婆就不摻和了,你們自己去逛吧,我自己去買菜。”李奶奶道。
“好。”我應了一聲,帶着蘇璟去那邊的河邊漫步。
蘇璟與我并排走在河邊,這裏風景不錯,有種古色古香的韻味,河邊種着的垂柳此時還沒有發芽,長長的柳枝在河面上輕拂,掃着圈圈漣漪,蕩漾成波。
那波浪,小小的微波就像是我此時因爲得知蘇墨生氣,而蕩起的心顫,一圈一圈,延綿不絕。
我不是不想回去的,可是回去又能怎麽樣?按照他的意思,打掉這個孩子?還是與喬靈的姐姐做交易換取解藥。
似乎不管怎麽樣,都是不對的,我也不能讓他看着我塌下去的身體而整日皺眉不展,那對于他的來說,亦是一種殘忍和煎熬。
雖然說過不會離開,可是我好像有些高估了自己。
我怅然的想起一句話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曾經拍電視劇的時候我并不懂,現在,我想,我已經懂了。
若非情非得已,誰會相忘于江湖?
蘇璟打破沉默:“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我回神點頭:“挺好的,你呢?你出國後怎麽樣?”
他笑了一下:“我也挺好的。”
頓了一下,他又道:“其實你在國外的時候我去看過你。”
我一愣:“那你怎麽不給我一個請你吃飯的機會呢?”
他怅然微笑,視線落在我的手腕上,看着那因爲他而留下的疤痕:“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對你做出讓你讨厭的事情。”
吸了口氣,他真摯的對我歉然道:“我一直欠你一句對不起。”
我無所謂道:“都過去了,我都沒有計較,你也别在放在心上了。”
我岔開話題:“說說你在國外的事情吧。”
“這幾年我在國外也沒做别的,就是在孤兒院做了很多年的義工。”
“義工?”我意外,真是沒想到,少爺出身的蘇璟竟然會去做這樣的事情。
“對,是不是很意外?”他挑眉。
我點頭:“的确是有點。”
他望向頭頂藍盈盈的天空,聲線輕渺:“楚楚,知道當初爲什麽你會那麽吸引我嗎?”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側臉:“爲什麽?”
“因爲你的眼睛很幹淨,你的笑容也很透徹,你是我在這個圈子裏見過的最單純,最簡單的女孩,在國外,我在那群孩子身上我看見了和你一樣的東西,所以我留在了他們身邊。”
我靜靜地聽着,反問自己,我很透徹?我很單純嗎?不盡然吧,有時候,我也會有一些小算計小心思。
我不贊同的搖頭:“蘇璟,你把我想的太好了。”
和那些孩子比,我遠不如他們才是。
隻是被外婆保護的太好,有些傻而已,但是并不表示我簡單透徹。
他笑了一下,沒有在這個話題上與我争辯。
也不知道附近的哪個酒樓在做菜,一股子的油膩味傳來,讓我一陣惡心反胃,我捂着嘴走了兩步,來到一棵大樹旁嘔了兩下,将早上的早餐吐了出來。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蘇璟走過來問我。
想到什麽,他皺眉:“是肚子裏那個小東西又在鬧你了吧。”
我有些驚訝的擡眸看了他一眼,他怎麽知道我懷孕了?
像是看出我的想法,他道:“你最近的事情我都知道,我特意了解過。”
我了然,原來如此。
“說實話,我很羨慕蘇墨,他能爲你做到這種地步實屬不易,若是換成是我,我隻怕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妄談保護你。”
我聽出他話語裏的嫉妒和酸澀來,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他,他說了一句實話,若是換成是他,我隻怕是不知道還在不在這個世上。
“從小到大,我就在我媽的庇護下長達,沒有經曆過什麽風雨,哪怕是高考這樣一件簡單的事情,别人都要點燈夜讀,奮苦拼搏好久才考的出一個好成績,而我,甚至連腦經都不用動,隻要花一點錢,甚至連人都不用上考場,就會有一張好成績的卷子送到我面前。”
我聽出他話語裏的苦澀,也聽出他話語裏的失落和艱澀,他雖然敬重他的媽媽,其實他也是怨她的吧,他的一切都已經被她安排好,有計劃的進行着,他就像是她設定的機器人一樣,按照她的程序走,毫無自我。
他唇角的笑變得孩子氣起來,還有些許發自内心的開心:“這次她送我出國,本來是想讓我留學的,我卻做了一件忤逆她的事情,這是我第一次這麽大膽,雖然我在那邊做了好幾年的義工,但是我卻覺得這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一段日子。”
看見他笑的開心,我也微笑起來,從袋子裏拿出紙巾,我擦了一下嘴角的污迹,問:“那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他眯着眼睛笑着看我:“如果我說我打算把你追到手做我老婆你信不信。”
我白了他一眼:“你若是在這樣跟我說話,别想我再理你。”
他告饒:“好好好,我不說了行不行?”
最後他認真而嚴肅道:“我就是回來看看你,想再見見你。”
我皺眉:“搞的跟生死離别似的,好像你是回來見我最後一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