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宇間閃現出一份不懷好意的揶揄:“一起洗?”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做你的春秋大夢吧,要洗你自己洗。”
盡想占我便宜!想得美!
他勾着唇低低地笑了起來:“真的不跟我一起?”
我翻了個白眼:“不。”
他笑道:“那我自己去了?”
我把他推到浴室的門口,“自己洗去。”
趁着他洗澡的空擋,我給童悅打了通電話過去,給她安排了一些事情後,這才又給慕蘇楠去了一通電話,也給他安排了一些事情。
兩通電話結束,我站在卧室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走神,思緒飄到多年前的那件事情上。
anny老師是畫畫界頗有名氣的人,她是這門藝術的頂尖人物,因此在這個行業裏,如果能成爲她的徒弟,大家都是擠破了腦袋的努力奮鬥着,而名額,要好幾年才會有一個,堪比稀世珍寶,自然受到大家的追捧。
她帶出來的徒弟,在這條路上也都走的很遠,有的甚至已經與她齊名,因此成爲她的徒弟,成了在這個行業裏行走的人的夢想和追求。
就如同畫畫教授所說,我是他門下最得意的學生,又是學校各方面都比較拔尖的人,而且家室好,金影在學校也付出了不少,我有背景,自然不一樣。
anny老師的徒弟,雖然說要通過海選才能決定最後的人選,但是有些東西已經了然,海選,也隻是一個說法一個過程罷了。
那天畫畫教授叫我去他宿舍,說是要與我商量一下這件事。
進去後,他遞給了我一杯果汁,我接過喝了一點。
後來沒多久,他就開始暗示我,說最終人選的決定權在他的手上,哪怕我家室好,能不成爲anny老師的弟子還是要他說了算,跟着他就開始對我動手動腳。
我皺眉,一陣發憷,從來沒有想過,我一直敬重,外表斯文爾雅,内有學識的老師竟然會是個這樣龌龊又猥瑣的人。
他說,隻要我從了他,我要什麽他都會給我,anny老師的關門弟子,名譽,成就,這些别人要努力好幾年的東西,隻要我答應他,我就無須花别人幾倍的努力。
我覺得好笑,那些東西,我若是想要,我又何須非要靠他?
我忍了很久,最後忍無可忍地将手中的果汁潑在了他的臉上。
我‘蹭’地起身,跟着就感覺到一陣頭暈。
後來發生了什麽我不太清楚,我隻知道當我被一杯水潑醒的時候,我衣衫不整地躺在陌生的床上,屋子裏站了好幾個看戲的人,而那個長相斯文無害,英俊儒雅的教授竟然還指責我,說我真是讓他失望,竟然會爲了一個名額而做出有損德行的事情。
我百口莫辯,誰會相信,一個在做派和品德上都十分優秀的老師竟然會對自己的學生下套?
這件事在學校鬧起了不小的風波,我當時的好朋友是唯一一個爲我辯護,并且站在我這邊的人,我很感動,最後她成了anny老師的關門弟子,我當時都沒有多想,還鼓勵她要加油。
最後我無意間看見她和畫畫教授進出酒店,我才發現自己多麽可笑,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那一切,都是有預謀的算計,而我卻苦于沒有證據。
最後外婆出面将那件事壓了下去,自此,我離開了學校,結束了畫畫旅程,被外婆帶進演藝圈。
如果不是馮彥博給我的那些東西,我永遠都不會知道知道,原來那兩個人,其實他們早就已經好上了,因爲我的家世,他們不好踢開我,所以就開始布局,目的是将我一腳踢開,僅次于我之下的郭雨晴可以順理成章的成爲anny老師的關門弟子。
我正想着,一股力道将我拉回,我踉跄了一下,跌坐進一個香氣怡人的懷抱。
“在想什麽?”他磁性的聲線,伴随着他身上的沐浴香襲來。
我搖了搖頭,雖然那些事情已經過去很久,我也能夠平靜面對,但是依舊會覺得難受,心還是刺疼了一下,畢竟曾經,他們都是我敬重在乎的人。
被自己敬重在乎的人出賣,那是我心底最深處的疤,哪怕已經愈合,觸動的時候還是會疼。
我伸手圈住他的脖頸,閉着眼睛喚了一聲:“蘇墨,你吻我好不好。”
他沒應,直接做出了行動。
在他的深吻中,我心底的刺痛被慢慢消逝,被他充滿溫柔的吻占據,被帶領進另一個陌生的世界,欲望随着渴望而變得直接,潮湧般的情潮鋪天蓋地的襲來,侵蝕神經,身體變得酥麻,渾身像是觸電一般癱軟下來。
我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卻在那邊的鏡子裏看見自己媚眼如絲的模樣。
我一直覺得,像林喬微那種媚入骨的嬌媚我是學不來的,卻不想,這根本就不需要學,情到深處,我也可以千嬌百媚。
我想起一句話來,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顔色。
原來,我也可以驚豔的讓一切都黯然失色。
隻是看了一眼,我就有些羞澀的閉上了眼睛。
他的唇瓣缱绻着疼惜,像是在親吻一件珍寶,讓我有種覺得幸福的珍視。
我緊緊抱住他,急切的想要吸取他身上的溫暖,急切的想要抹掉心底的那抹痛和難過,我呢喃着叫他的名字:“蘇墨,蘇墨……”
半夜的時候,我覺得胸口一陣疼,怕吵醒他,我翻身起來進了浴室。
鼻子一熱,就有鼻血低落下來。
我有些慌,難道喬靈給我藥沒有用?
想了好一會兒,我覺得不是藥沒有用,應該是我又出現了新的症狀。
我想到了初初,不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前幾天打電話過去,成媽說他沒事,說他們很好。
我提着的心緩緩落了下來,頭暈了一陣,好受一些之後,我這才抽了張紙塞住鼻子,然後打開自來水開始清洗我的手。
我低頭,就看見潔白的地闆上滴滴紅梅綻放。
不能讓蘇墨發現,想着,我将地闆上的血也清洗幹淨。
在浴室裏呆了好一會兒,檢查了一下自己,見沒漏洞,我這才出去。
剛打開門,就聽見蘇墨的聲音傳來:“怎麽呆這麽久。”
我被他吓了一跳,爲了掩飾自己的驚慌,我拍着胸口嗔怒:“你吓死我了。”
他挑眉:“膽子這麽小,這樣就被吓住了?”
“你試試剛出來面前就突然出現個人,看你吓不吓。”怕他看見了什麽,我問:“你怎麽起來了?”
“上廁所。”
“哦。”見他臉上似乎沒什麽别的表情,我閃身讓開,“那你去吧,我去睡了。”
之後我都沒有睡着,怕他知道我在想事情,怕他感覺到我的害怕,我一動不動地卷縮在他懷裏,眼睛在漆黑的夜裏眨啊眨。
“你好像在抖。”他突然道。
我一愣,眼睛在黑夜裏閃了閃:“有嗎?我好像有點冷。”
“冷?可你明明在出汗。”他擰眉。
跟着他擡手摸了一下我的額頭,喃喃道:“沒發燒啊。”
我抓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睡覺吧,我沒事。”
因爲沒有睡好,第二天早上起來我精神不太好,因此又倒回到床上準備補一覺。
想到童悅給我的藥,我又猛然睜開眼睛爬起來。
蘇墨在浴室,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我拿出藥接了杯水準備吃藥。
藥剛塞進嘴裏,就聽見蘇墨的聲音傳來:“你在吃什麽。”
我的指尖顫了一下,若無其事的斂着眼睫沒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