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茶室出來,我和童悅就被兩個一身黑西裝,身材挺拔威猛的男人攔住。
“葉小姐,我家老闆有請。”對方機械的聲音帶着強勢沉悶,讓人覺得壓力。
我皺眉,首先想到的是許芳雅的那個十分有身份的相好,難道那件事還沒完?那個人死了都不消停?
“你家老闆誰啊。”童悅護着我不悅的問。
那兩人沒理她,隻是執着的看着我,等着我的回複。
我掃眼不遠處停着的那輛車子,透過落下的車窗,馮彥博那張邪氣嫣然的臉映在我的眼底,他正微笑的對我招手。
我的眼底劃過一道冷色,眸光閃了閃,竟然是他,馮彥博!
心微微一跳,這個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他找我,準沒好事!
童悅也知道那兩人不是好人,拽住我的手就想将我拉走,我當然清楚不是這麽好離開的,于是我拉住她,對她說:“你自己走,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一會兒我會給你打電話,如果沒有接到我的電話,你再做下一步打算。”
她有些不放心,猶豫的看着我,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聽我的話。
我在她耳邊再次低語:“乖乖聽我的,不然我們都被帶走了,誰來救我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她覺得我說的對,這才有些勉強的點了點頭:“好,天黑之前我若是沒有接到你報平安的電話我就報警。”
她将這話的聲音說的特别大,像是故意說給那些人聽的。
我笑了一下,點頭:“好。”
我被馮彥博的人‘請’上車,與他一起坐在車後座。
車子緩緩行駛起來,我深深地看了童悅一眼,這才扭頭看身側的馮彥博,冷淡的問:“你又想怎樣?這次你又想把我獻給誰。”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邪氣道:“難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這麽一個蠻不講理的人?”
我嗤了一聲:“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是嗎?看來我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他煞有介事的點頭。
我無語,我想他應該也不會明白無恥爲何物,罵了也白罵,我幹脆閉嘴,也懶得浪費我的口水,隻問道:“說吧,你又想幹什麽。”
他扭過頭,眯着含笑的眼,好整以暇地看了我一會兒,答非所問:“你跟别的女人有什麽不一樣嗎?無非就是長得好看了點,皮膚白了點,眼睛大了點,怎麽就讓蘇墨和莫老大都這麽上心呢?”
聽他提到蘇墨,我的心提了一下,怕他察覺什麽,我硬生生将那份緊張壓了下去,平靜的看了他一眼,别過頭。
“如果不是因爲我與莫老大很早就相識,看他對你的上心程度,我還真會以爲他是蘇墨。”
我垂在身側的手再次随着他的話而握起拳頭,緩解緊張,秉着多說多錯的條例,我抿着唇瓣不語。
見我如此平靜,他興味揚聲:“難道你就不好奇,蘇墨到底有沒有死嗎?”
我頓了一下,随着他的話猛然扭頭看他,像是在問他你什麽意思。
“如果我告訴你,蘇墨沒有死,你會不會很開心?”他淺笑嫣然,英俊多姿的臉頰顯得格外陰柔,陰柔的讓人不舒服。
我抿着唇瓣依舊不語,詢問的視線隻定定的瞧着他。
他卻隻是哼了哼,沒有再說話。
我突然緊張起來:“你想對季流年做什麽。”
我回味了一下他之間說的話,既然他說如果不是因爲我與莫老大很早就相識,看他對你的上心程度我還真會以爲他是蘇墨。那麽,他肯肯定不會去猜‘莫老大’,那麽就隻有季流年了。
他眼底興味闌珊的笑意突然就變成了揶揄:“果然是他。”
他撐着頭,假寐,慵懶道:“起初我也懷疑過他可能是個煙霧彈,不過看你這麽緊張的樣子,我反而放心了。”
說着,他再次湊近我,将我深深的看了個仔細,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我聽:“真的沒覺得你有多特别,怎麽莫老大和蘇墨居然爲了你而大打出手呢?他們不是好夥伴嗎?聽說因爲你,蘇墨可是将莫老大打的不輕……”
馮彥博以爲季流年是蘇墨,所以他口中的蘇墨是指季流年。
我一愣,蘇墨和季流年什麽時候打架了?我怎麽不知道?
我突然想起那天燒烤的事情來,季流年因爲給喬靈燒烤,弄的一身狼狽,最後是‘帶傷’走的,該不會他以爲……
知道這裏面肯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或者是他們有意誤導馮彥博,于是我也不解釋,隻是抿着粉嫩的唇瓣冷冷地看着笑容陰涼的馮彥博。
突然,他那雙落在我的身上無比邪氣的眸子裏閃過一抹亮色:“就是不知道,莫老大在乎你,是做戲還是真的他也動了情,不過沒關系,這個答案我想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我真是有些拭目以待的激動呢……”
我的眼睛跳了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戒備的看着他:“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淡淡地彎唇笑了一下,沒有回答我,退開身,繼續好整以暇的微笑,然後詭異莫辨的閉目養神。
就在我以爲他不會說什麽的時候,他卻又突然幽涼揚聲:“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馮彥博将我帶到海邊,上了一艘遊艇。
他這才拿出電話給蘇墨打去,給蘇墨打電話的時候,他淺笑的視線卻是看着我的:“葉楚楚現在在我的手上,你若是想救她,就把蘇墨帶來,我隻給你四十分鍾的時間,否則……”
停頓了一下,他陰測測的說:“我就把她扔到海裏去!”
我擔心蘇墨不知道馮彥博指的蘇墨是季流年,便扯着嗓子吼道:“哪怕是我死,我也不準你傷害季流年!”
馮彥博有些惱怒的對架着我的人說:“讓她閉嘴!”
于是我的嘴被他們剛用來綁我手的黑色的膠布封住,再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搖着頭,不停地掙紮,試圖甩掉那張封住我的嘴一股怪味的膠布,但是任我用力,那東西就是死死地黏在我的嘴巴上,怎麽也弄不掉,反而是讓我有些頭暈起來。
好在架着我的那兩人緊緊地抓着我,我暈眩了一下,踉跄了兩步,險些從遊艇上掉下去。
遊艇遠離岸邊,海風呼呼而過,吹亂了我的長發,冰冷的海風将我的體溫凍結,反而讓我平靜了些許。
我承認我自私了,我不想讓蘇墨暴漏身份,所以才對着電話吼出了那樣的話。
即便如此,我依舊十分忐忑,我不知道蘇墨會怎麽做,他會不會告訴馮彥博他才是蘇墨?
我覺得他這樣做的可能性比較大,因此我的神經沒有一刻不是緊繃着的。
遊艇開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那邊高山峻嶺的山岸變得格外渺小,像是一條綠色的線蔓延在海邊。
馮彥博隻給個蘇墨四十分鍾,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我在站在遊艇的邊緣吹着冷風,馮彥博卻悠哉遊哉的坐在遊艇裏優雅享受地品着紅酒,滿臉恣意的淺笑。
我望着一望無際的海面,眼睛四處搜尋,不放過任何一個像遊艇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神經太過緊繃,看着看着,我的眼睛就開始疲倦發酸,甚至出現了幻覺,總覺得看什麽都像是遊艇。
直到,那艘白色的遊艇終于從海面上呼嘯而來,我的眼睛這才終于得到解脫。
但是這次被揪起的是我的心,即将發生的一切是未知的,我很不安。
真怕,來的人是蘇墨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