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孩看似乎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有些探究的神色,但也是隻短暫的一瞬,然後她走進去關上了門。
我扶着童悅去洗手間,心思再次忍不住的因爲那個陌生的男人而引到了蘇墨身上。
童悅帶着難受的情緒吐的昏天暗地,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終于停歇,我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擦擦吧。”
這一吐,她又清醒了不少。
撐着盥洗台的邊緣,有些狼狽的苦笑:“我是不是很沒有骨氣?因爲一個男人就把自己禍害成這副德行。”
我沒有寬慰她,反而恨鐵不成鋼的說:“你知道就好。”
“走吧,回去了。”童悅就是這樣,總是能很快将情緒收斂,埋藏悲傷,又變成那個活潑堅強的姑娘。
我們沒走兩步,正好看見在外面打電話的馮彥博。
他也看見了我,他邪氣魅然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深了深,有些陰暗,笑得意味深長,我的眼睛跳了跳,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他那笑裏透着陰森的詭異。
我扶着童悅,放慢了腳步,隻想他快點消失,他反而挂上電話,站在那裏等我們慢慢地走過去。
于是我幹脆加快了腳步,想與他擦肩而過,然後遠離他,卻不想他攔住了我:“你就這麽怕我?”
我淡笑:“你弄錯了,我朋友喝多了,她不舒服,我隻是想快點送她回家。”
對他點了一下頭,表示我要走了,他卻對我笑道:“我看你朋友是喝醉了,進去醒醒酒?一會兒我讓人送一碗醒酒湯過來給你朋友。”
說着,不顧我們的拒絕,他已經直接推開門,以強硬的力度将我們帶了進去。
屋中的男女紛紛扭頭看向我們,我和童悅站在那裏,隻覺得渾身不舒服。
“馮哥,這兩個大美女是誰啊。”其中一個男子問道。
“自己找對方坐。”馮彥博說完之後這才回答那人的話:“一起拍過戲的戲友。”
馮彥博這一說,那人恍然:“哦哦哦,她不就是那個明星葉楚楚嘛。”
“真是想不到,三兒居然也看電視。”有個男子揶揄。
慵懶的馮彥博眯着邪氣的眼睛,挑着輕佻的笑意問那個身上同樣有着茉莉花清香的男子:“流年,聽說你的病房在她隔壁,難道你們就沒見過?”
他冷淡的掃了我一眼,不急不緩道:“見過一次。”
坐在他身側的那個女孩不高興了,薄怒道:“馮彥博你什麽意思,我可警告你,季流年可是我的人,我不準你往他身邊塞女人。”
季流年……
聽着這個陌生的名字,我有種說不出的艱澀感。
馮彥博揶揄:“喬靈丫頭,男人不能看的太緊了,否則會看不住的。”
喬靈嘟嘴,帶着女孩子的傲嬌之氣和霸道:“反正我不管,我就是不準!我的男人,除了我,多看任何女人一眼都不行!”
他們說話間,我和童悅已經被兩個熱情的女孩子拉扯着過去坐下,真是想走都走不了。
直覺告訴我,這個包間的人很危險,尤其是那邊那個膚色有點黑,臉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整個人看上去,有種嗜血的陰鸷,最讓我不安的是,他的視線一直定格在我身上。
馮彥博也發現了這一點,興味道:“莫老大對楚楚似乎很感興趣。”
那位莫老大笑了一下,臉上的刀疤也跟着微微一動,終于是收回目光,卻并沒有說話。
我和童悅緊緊地挨坐在一起,緊繃着神經,都不敢說話。
他們喝着酒,用我們聽不懂的語言說着一些什麽,偶爾也聽見他們的笑聲,應該是在開一些玩笑,屋中的女人大多沉默,倒是偶爾有男人會與身側的女子調情,發生一些不雅又香豔的畫面。
我十分排斥這樣的氣氛,更讨厭這種不顧場合的暧昧,簡直無法适應。
好一會兒我和童悅緊繃的神經微微放松了些許,童悅在我耳邊耳語:“馮彥博跟這些人什麽關系?看着好像都不像是好人,有種黑社會的味道。”
“總之别亂說話,一會兒瞅準時機,我們趕緊溜就對了。”我低聲回複。
說完,我又接了一句:“一會兒你借上洗手間先出去,我等一會兒再出去,你在外面等我。”
又坐了一會兒,童悅起身去‘洗手間’,我又坐了一會兒這才動身。
我剛起身,馮彥博看向我:“楚楚這是要去哪兒?我讓人陪你一塊兒。”
我的心驚了一下,卻還是強自鎮定:“不用了,我隻是去一下洗手間。”
我想不通,馮彥博這是又怎麽了,又在打什麽主意,發什麽神經。
他卻不顧我的話,對一側的女人使了個眼色:“媚兒,你陪楚楚去洗手間。”
我臉上的笑容再挂不住,一下子沉了下來,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我不悅:“馮彥博,你什麽意思?”
他直接揭穿我:“不去洗手間了?還是說你根本就是想溜。”
“我爲什麽要溜。”我僵硬的說。
“既然不是,還怕人跟?”他魅惑揚眉,輕笑。
我吸了口氣,馮彥博做事向來不講原則,也不講道義,他永遠隻是順着性子來,因此我實在是猜不透他的目的。
靜了一瞬,我才問:“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悠然閑适道:“不幹什麽,就是覺得好玩兒。”
我的眉宇深深皺起。
那位叫喬靈的姑娘這時嗤笑揚聲:“馮彥博你也太沒有紳士風度了,竟然這般爲難人家姑娘。”
馮彥博揚唇,揶揄:“怎麽?難不成喬丫頭不喜歡男人喜歡女人了?”
喬靈白了他一眼:“無聊。”
我邁開步伐,開門走了出去,真是一點都不想再在那個烏煙瘴氣的地方呆。
那個叫做媚兒的女人最終還是跟着我走了出來,我有些惱,‘蹬蹬蹬’地踩着地闆走向洗手間。
我在洗手間裏拖延時間,就是不出來,媚兒催了我好幾次,我都沒理她,最後她幹脆敲起了我隔間的門,十分不耐:“你好了沒有,到底還要多久!”
我也十分惱火,語氣不善,說了一句十分不雅的話:“老娘便秘不行嗎。”
我有些擔心馮彥博會不放我走,更擔心他會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來。
他這個人,無法無天的事情都做過,我不得不對他戒備,心生畏懼。
我正在洗手間呆着不知道如何是好,我頭頂上的通風口上突然多了個人,還是一個身姿矯健,穿着緊身衣的女人。
我吓得‘啊’了一聲,她忙對我做了個‘噓’的動作。
我忙捂住嘴,媚兒問道,“怎麽回事!”
我忙機智的編了個理由:“我的手機掉到廁所裏了,怎麽辦呀,手機裏面有很重要的東西,你幫我找個人來給我撈一下吧。”
媚兒妖媚的聲音好笑的冷哼了一聲,沒有應我。
通風口上的女人對我伸出手,我踩在馬桶上,毫不猶豫的抓住她的手,被她拽進了通風口。
她再次對我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我跟着她,動作輕一點,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我點了點頭,表示我知道了。
于是我跟在她身後,有些狼狽的慢慢的爬行,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我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響起,我驚了一下,着急忙慌的拿出來想要挂掉,卻不想手機掉在天花闆上發出‘哐當’的聲音,我驚出一聲冷汗來,神經都是緊繃的,心更是像是要跳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