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開我,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你先讓我喘口氣休息一下。”
我撐起身子坐了起來,面上一派斯文無害,心裏卻憋着壞。
我緩了緩心氣兒,然後趁着他毫無防備的時候,在他的臉上捏了一把,順便配上調戲的言語:“妖孽,看我不把你就地正法。”
卡完油,我撒丫子跳下床跑到老遠去。
他坐起身,笑得清雅,眯着的眼睛裏卻萦繞着邪氣。
他的視線落在我赤着的腳上,眸色一沉:“過來把鞋穿上。”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這樣叫我不要赤着腳,可我就是喜歡這種赤着腳的感覺,無拘無束。
見他毫無商量的樣子,我無奈,不情願地走過去穿鞋,剛套上一隻鞋子,卻被拉着倒在床上,身上一重,他壓了上來。
暗沉的眸色換上玩味的神采,他勾着妖娆的唇線魅惑揚聲:“剛剛有人說要把就地正法。”
我眨巴着眼睛,一臉茫然:“有嗎?誰?”
“不認賬?很好,”說着,他就低下頭封住了我的唇。
缱绻厮磨了一番,他慢慢地加深這個吻,大手探進我的病号服,遊走在我的肌膚上……
突然,他又停了下來,眼底帶着情色未退的暗欲,一本正經地給我整理衣服,然後輕柔的一個吻落在我的額頭上:“去換套衣服,我帶你出去吃飯。”
“哦。”我乖巧點頭。
這裏有我的衣服?我困惑地走到衣櫃前,打開門,果然就看見不少的女裝。
此時天氣已經轉涼,我拿了一條白褲子,又拿了一件款式簡單大方v字領的針織衫穿上,最後配了一件藍色的小外套
我走出去,客廳裏的蘇墨從手機裏擡眸看了過來:“嗯,很精神。”
“過來。”他對我招手。
我走過去,他又讓我在他身側坐下。
我什麽都沒有問,按照他的吩咐行事,正疑惑他要幹什麽,就感覺到有一把梳子落在我的長發上,然後有些笨拙僵硬的梳了下去。
我先是一愣,跟着就僵住了。
他居然給我梳頭……
這不是一件轟動全國的大事,也不是一件值得震驚天下的好事,卻是一件最暖心,最有愛的事情。
他搗鼓了一陣,然後遞給我一面鏡子,“怎麽樣。”
我好奇,他又沒有發卡,是怎麽将我的頭發穩住的?
我對着鏡子照了照,這才發現,原來他用的是一支簪子。
檀木的簪子,沒有流蘇,隻有一朵晶瑩剔透,流光溢彩的梅花綻放在上面,顔色淡雅,氣質脫俗。
看了許久,我才有些複雜的吐出兩個字來:“很好。”
我突然想起一句詩來:對鏡幽香開一朵,爲君巧把相思鎖。
蘇墨帶我吃飯的地方正是上次蘇媽媽帶我來的那家,這裏清幽的環境給我留下了深刻的映像,菜也不錯,很适合我清淡的口味。
明明可以大飽一餐的晚飯蘇墨卻隻用一碗清粥鹹菜打發了我,而他卻在那邊大魚大肉,所有的好感和感動在這一瞬間化爲泡沫。
我磨着牙:“蘇墨!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他這哪裏是帶我出來吃飯?隻是順便帶我出來吃飯吧!
他挑眉,一本正經,一副爲我好的樣子:“乖,把粥喝了,你現在隻能吃這個。”
我在床上躺了四天,剛醒來沒多久就開始大魚大肉的确是不太好,可是爲什麽他非要用這樣的方式饞我?
正是因爲知道他說的對,我才無法辯駁,于是我隻好指了指隔壁那張桌子:“你能坐到那邊去吃嗎?”
他掃眼那張桌子,挑眉:“不行,離你太遠了。”
我磨牙:“蘇墨,我怎麽覺得你這是在報複我呢?”
他微笑,人畜無害,“被你發現了。”
我恨恨地想,你不讓我吃,那你也别吃了!
“呸呸呸。”我對着那幾道美味佳肴呸了幾下,得瑟的拿眼橫他,挑釁:“現在這些菜都沾了我的口水,我看你還怎麽吃。”
卻不想,他眉頭不皺地伸出筷子,面不改色,依舊吃的從容優雅。
對方都已經無良到這種地步,我還能怎麽樣?我洩氣,好吧,我還是安安心心吃我的清粥鹹菜吧。
想到早上的事情,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用指尖将碗端了起來。
粥碗不大,但也不小,我穩穩的端着,再沒有早上的無力感,我緊皺的眉宇這才松開來,看來,應該是我剛醒的緣故,所以有些使不上力氣,于是這件事也被我抛出九霄雲外。
郁悶的吃完飯出來,我扭頭看了眼我已經幾次光顧,卻依舊不知道店名的餐館,隻看見在霓虹燈的點綴下熠熠生輝的三個字,食爲天。
我準備下次自己來吃,叫上童悅。
蘇墨去開車,我站在門口等他。
我看着周圍的街景,被那邊角落裏的一對情侶吸引。
他們應該是發生了争執,女人似乎正在生氣中,有些不太想搭理那個男人,男人卻哄着女人,拽着她,一次次的試圖将她抱在懷中不讓她走。
雖然隔得有些遠,在沒有喇叭的喧嚣下,那對情侶的對話就顯得清晰可聞了。
男: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
女:那你就不無情?不殘酷?不無理取鬧?
男:我哪裏無情?哪裏殘酷?哪裏無理取鬧?
女:你哪裏不無情?哪裏不殘酷?哪裏不無理取鬧?
我:“……”
我笑出聲來,他們這不是在拍電視劇吧。
我正笑着,突然又被這邊的另一對男女吸引。
這次角色對換,冷着臉要走的是男人,窮追不舍苦口心婆想要挽留的是女人,很不巧的是,這個女人我認識……
許芳雅,這可是你自己栽我手裏的……
看着那邊糾纏不休的男女,我拿出手機悄然拍照。
許芳雅突然抱住那個陌生男人,似乎是在哀求他什麽。
最終那個男人還是軟了下來,然後兩個人有說有笑還有淚的坐進了一旁的車裏。
我看見兩人剛坐進車裏就急不可耐的深吻起來,我正準備繼續,蘇墨的車卻在這個時候停在了我的面前。
他出來給我打開車門,我這才收起手機坐進車子裏。
回到醫院,剛好遇見池少秋,看見我們,他皺起眉語氣不好的對蘇墨道:“你不知道她這個時候要打點滴的嗎,居然還帶着他出去瘋。”
蘇墨竟然沒吭聲,就這麽受了池少秋的怒色。
我知道,他也是因爲我才這般縱容了池少秋。
身爲醫生,最頭疼的就是遇見不聽話的病人,不過此時他遇見的卻是一個帶着病人一起不聽話的家屬,明明心裏憋着火,池少秋最終還是适可而止了,揮了揮手:“回去吧,哪裏都不要再去了。”
回到病房沒有多久,池少秋就拿着點滴進來給我挂鹽水。
我看了眼上面的字,不太懂,見蘇墨去了浴室,我依稀記得之前蘇墨與他的對話,于是我問:“池教授,能告訴我我得了什麽病嗎?”
他絲毫沒有受到影響,手上的動作依舊行如流水,拆包裝,插管,然後準備給我挂點滴。
給我抹着消毒水,他頭也不擡:“你是在叫我教授還是叫獸。”
我先是愣了一下,反應慢了半拍,起初是沒明白他的意思,過一會兒才想起來這是我揶揄他的話。
我悠然輕笑:“你這是在轉移話題嗎。”
說話間,針已經紮進我的血管,他調了一下點滴的速度,漫不經心:“不是什麽大病,觀察兩天就可以回去了。”
“是嗎。”我不置可否。
我還想再說什麽,蘇墨卻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在聊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