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不情願,初初還是點頭乖巧的“哦”了一聲。
看見初初,我很高興,我動了動,想起身摸摸他的臉頰,卻有些提不起力氣來。
蘇墨皺眉,“别動。”
我不滿的斜了他一眼,“幹嘛對我兒子那麽兇。”
剛才初初看見他的時候,真的是有些怯他的。
“媽媽,我知道你生病了,所以每天都來看你了喲……”像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他忙捂住嘴,然後求救的眼光投向成媽。
蘇墨有些不悅:“不是讓你呆在自己的病房好好養病,不要到處跑,也不準來打擾你媽媽的嗎。”
成媽爲初初解圍道:“你也别怪小少爺,他隻是太擔心夫人了,所以來看看。”
說着,成媽微笑着低頭:“我們初初很乖很安靜的對不對,一點都沒有吵到媽媽休息對不對?”
初初忙煞有介事的點頭,對蘇墨認真道:“我真的很乖,也真的沒有吵媽媽休息。”
見蘇墨沒有多說什麽,初初這才松懈下來。
他拿出藏在身後的蘋果遞給我:“這是我給媽媽帶的禮物,成奶奶說,蘋果寓意着平平安安,所以我也想媽媽平平安安。”
我接過蘋果,眼睛酸澀起來:“初初不生媽媽的氣了嗎?”
他搖頭:“成奶奶已經跟我說過了,媽媽不是故意失約,你隻是被壞人抓走了,所以才失約了。”
我還來不及宣洩我感動的情緒,蘇墨卻在這個時候又不鹹不淡的對初初說:“還不回去。”
“哦。”初初有些不想走,但是他看了看蘇墨,不敢忤逆他,最終還是體貼乖巧地對我說:“媽媽你好好休息。”
他問蘇墨:“爸爸,那我明天還能再來嗎?”
“可以。”蘇墨淡淡的給了兩個字。
初初這才有些高興的跟着成媽離開了。
我不贊同道:“你對初初太嚴厲了,他還小,還隻是個孩子。”
初初這麽小就這麽懂事,我想這跟蘇墨也有着一定的關系。
“難道你不知道什麽都要從小抓起嗎。”說着,他又歎息道:“我嚴厲也是爲他好。”
我點了點頭,初初的确是比平常的小孩更堅強,或許,他這樣也沒有錯,隻是可憐了初初還隻是個孩子。
看見我手中的蘋果,他問我:“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點頭,“隻想吃點清淡的。”
“那有沒有什麽特别想吃的?”
我恹恹道:“沒有。”
他拿出手機打了通電話,挂上電話後,他還是這樣讓我依在他的懷中,沒有要将我放下去的打算。
他身上熟悉的茉莉花清香似乎是有安神的作用,沒一會兒我就又開始打起瞌睡來。
我打個哈欠問:“我睡了幾天?”
“四天。”
我一愣,喃喃自語:“我竟然睡了這麽久……”
因爲曾經有過一段這樣的經曆,隻要一發燒,我就會睡很久,所以當蘇墨這樣說的時候我一點都沒有覺得奇怪或者詫異,反而覺得正常。
以前是不懂,以爲生病了就是這樣,現在我卻不這麽認爲了。
這樣的情況有多久不曾發生過了?好像是好幾年沒有過了吧……
我正想着,病房的門就被打開來,是醫生來查房。
看見我靠在蘇墨的懷中,來人笑了一下,視線從我身上劃過,最後落在蘇墨的身上:“恭喜你,守得雲開見月明。”
蘇墨挑眉,沒好氣道:“少廢話,要檢查快點,完事兒趕緊走人。”
來人遞給我一根溫度計,調侃着又對蘇墨道:“這麽急不可耐?她可才剛醒,是經不住你折騰的,你還是悠着點吧。”
他的調侃雖不帶任何情色,卻帶着太多暗示性的東西,我想聽不懂都難,真是讓我好一陣臉紅。
蘇墨低沉道:“我看你這醫院是不想要了。”
對方卻一點都不懼怕他,反揚眉挑釁:“如果是以前的蘇墨我或許還會怕,現在的蘇墨嘛……”
最後他悠然吐出一句話:“完全沒必要怕。”
的确,現在的蘇墨已經失去華盛,看上去似乎的确是沒那麽可怕了。
蘇墨冷笑:“你可以試試。”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我還指着這個醫院養家糊口呢。”這位醫生終于正經了起來,他認真的看着我,拿着筆準備做筆記,正準備問我的病情。
我卻在這個時候沙啞着聲線說:“你看起來終于像個醫生了,而不是一個痞子。”
他先是愣了一下,揚眉,看了看蘇墨,又看了看我,煞有介事的點頭感歎:“果然,女人都是老虎的代表作啊。”
我知道,他是在說我外面看着安靜乖巧,斯文無害,想不到性格與外表卻是迥異的,讓他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其實我是認識這位醫生的,在某本雜志的專欄上,經常會出現他的身影,池少秋,c大的教授,經常出專欄談論一些關于健康以及病症等各方面的醫學問題,也是個有些名氣的醫生,想必醫術也是精湛的。
被他揶揄,我撇撇嘴反揶揄起他來:“教授都是叫獸的代表作。”
我不知道他聽懂了沒有,隻見他挑了挑眉,反倒是蘇墨笑了起來,還笑得特得意:“叫獸,不是什麽女人都能得罪的。”
池少秋煞有介事的點頭:“的确,尤其是蘇墨你的小女人。”
池少秋這句話似乎讨好了蘇墨,他聽着很是滿意,也煞有介事的說:“你知道就行。”
池少秋莫可奈何的搖起頭,“我一直想不出來,一向高冷的蘇少談起戀愛來會是什麽樣子,我現在總算是長見識了。”
蘇墨有些不耐,枕着臉,傲嬌道:“檢查完了?檢查完了趕緊滾蛋。”
饒有興趣的挑眉,池少秋揶揄:“蛋我有,至于滾嗎,我不會,要不蘇少給我示範一下?”
對上蘇墨淩然的眼,池少秋終于能好好給我檢查了,他看了眼溫度計,然後又問了我幾個問題,寫下最後一個字,這才轉身出去,臨走前,他還扔了一句話。
“我這個電燈泡就不打擾蘇大少你彈情說愛了,記住我說的話,悠着點,否則有你哭的時候。”
蘇墨拿過初初給我的蘋果沖着他的背影毫不猶豫地砸了過去,池少秋像是能感覺到一般,打開門一個閃身,人就消失了,蘋果‘嘭’地一聲打在門上,摔得果汁果渣四處飛濺。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我小臉皺成一團,磨着牙:“蘇墨!”
他不爲所動,揚眉哼哼:“不就一個蘋果,你至于心疼成這樣。”
“我心疼的不是蘋果,我心疼那是初初給我的蘋果。”
“那還不是蘋果。”
“它的确隻是個蘋果不假,可那是初初給我的蘋果!”我一再強調,我在乎那是初初的心意,是他對我這個媽媽的認可。
他卻耍着無賴扭曲事實:“說到底,它還是隻是個蘋果。”
我:“……”
“蘇墨!我好想咬你!”我磨着牙。
他笑起來,把手遞給我:“随便。”
我們正鬧着,門再次打開,蘇凡提着飯盒走了進來,同時來的還有童悅。
“楚楚,你終于醒了,寶貝兒。”童悅似乎有些激動,一上來就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逼得蘇墨直接站了起來。
我有些好笑,抱着童悅:“讓你擔心了。”
“你醒了就好,還以爲你要變睡美人了呢。”
蘇凡将飯盒放在桌子上,同時拿來的還有幾分文件。
“你們聊。”蘇墨拿過文件看了一眼,然後跟蘇凡走了出去,于是房間裏就隻剩下我和童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