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珊生下初初後就死了。”
我一愣,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死了?怎麽會?
說不出心裏的感覺是什麽,這次回來,我準備了一場好戲給程珊,卻不想,她已經不在。
兩年前的那個晚上,那個試圖開車撞死我的痞子,指使他的人不是别人,就是程珊!
好戲還沒有開場,主角卻已經不在,我就像是一個被霜打過茄子,頓時覺得無趣起來。
“她死了,難道你不應該高興嗎?看你的樣子,似乎反而是難過居多呢?”徐思言好笑:“難道女人都這麽喜歡多愁善感?”
我冷笑:“隻是覺得她就這樣死了讓我很不爽。”
宴會廳的那邊傳來一陣喧鬧,我和徐思言一起尋聲望去,就看見蘇墨和司語男帥女靓的組合高調出現,他們一出現,就立刻成爲宴會的焦點。
看完那邊的熱鬧,徐思言又玩味的扭頭瞧我,撐着頭問:“有什麽感想?”
我覺得這樣的問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輕笑着煞有介事道:“男帥女靓,很般配。”
徐思言痞氣的玩味:“真心話?”
“真,當然真,比真金還真。”
我隻覺得這樣的場景很可笑,像一場鬧劇。
爲了我這個替身,蘇墨可謂是煞費苦心啊,甚至連婚禮都是經過精心策劃的。
新娘的名字另有其人,與他結婚的人卻是我,婚後,程珊卻又被認成是他的妻子,身爲正室的我卻變成了小三,如今,那個原本的新娘回來了,那麽我呢?這次又當充當什麽樣的角色?
不管什麽樣的角色,我都不打算再當小三。
蘇墨的心像是冰在深潭之中的漩渦,沒有人能看懂,也沒有人能猜透,所以我不知道我到底有幾分把握。
看着那邊的一對璧人我冷笑了一下,起身。
像是看出我有什麽意圖,徐思言拉住我:“幹什麽去?”
我神秘的笑了一下,沒有言語。
身爲蘇墨的女伴出現,司語自然是衆星捧月。
看着笑意嫣然,陷在一片恭維,如一朵嬌花般奪目的她,我走到馮彥博的面前,淡漠揚聲:“馮彥博,你郵件給我的那些東西我看過了。”
馮彥博握着酒杯雙手環胸,玩味的看着我:“那麽你的答案呢?”
我将落在蘇墨身上的視線收回,轉頭看向身側俊美陰邪的美男子,伸出手:“我們合作愉快。”
馮彥博興味地伸出手與我緊握:“合作愉快。”
收回手,我又道:“但是我想看見你的誠意。”
“你想我怎麽做?”他挑眉。
我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他勾唇對我笑了一下,“你等我一會兒。”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就走出宴會,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此時宴會裏正響着優美的音樂,有數對男女正在舞池裏跳着優美的華爾茲,舞姿優雅,畫風唯美,很是賞心悅目。
我正看的入神,音樂突然戛然而止,那些跳的正熱的男女還未盡興,紛紛四處疑惑的凝望。
“怎麽回事?”
“音樂怎麽突然停了?”
“對啊,音樂怎麽突然停了,人家才剛跳呢。”
“世界上最可惡的事情就是舞隻跳了一半。”
“……”
就在衆人奇怪這是怎麽回事的時候,馮彥博拿着麥克風和一小盆開得正豔的小栀子出現了。
是一小盆……
小栀子!
我的唇角抽了抽,忍不住花枝亂顫的笑了起來,他可真想的出來,居然把酒店的盆栽給抱來了。
“抱歉,打擾了大家的雅興。”随着麥克風的響起,衆人紛紛将視線投在台上的俊美如斯的馮彥博身上。
他的視線有些陰柔,遠遠的落在我身上,一字一句認真的說:“我喜歡一個女孩已經很久了,因爲她的拒絕,我曾經還惱羞成怒過,做了一些極端的事情,對她造成了傷害,在這裏,我對這個女孩說句對不起。”
如果不是因爲我知道真相,如果不是因爲我知道這是戲,我真的會被馮彥博的認真和誠懇打動。
我感歎,如果一個人演戲對他來說隻是信手拈來的事情,那麽這個人一定是天生的演員,如果他不紅,天理不容。
與馮彥博比,我承認,我自愧不如。
随着馮彥博的話,偌大的宴會廳,我頓時成了衆人的焦點。
“葉楚楚小姐,你能原諒我曾經的過錯,并且給我一個機會做我的女朋友嗎?”
宴會的氣氛有短暫的安靜,靜的隻能聽見衆人的呼吸聲,突然又喧嘩起來,耳邊充斥着衆人竊竊私語的聲音與各種豔羨。
我像是受寵若驚般靜靜地站在那裏,久久無法回神,又像是難以接受,矛盾無措的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心裏卻在深思,馮彥博啊馮彥博,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名譽顯然不是他想要的,如果這是他想要的,他就不會當衆承認兩年前他微博意指我勾引他的事情是他的信口雌黃,他在陷害我。
今晚的事情一出,兩年前的那件事隻怕是又要被翻出來吧,連帶着卓思琪也要被牽連,她将會成爲搬弄是非的網紅。
就在我覺得做戲也該差不多了,準備轉身逃開的時候,一隻有力的臂膀突然環住我的肩膀,強勢霸道的将我攬在懷中,氣勢裴然:“非常感謝馮先生對楚楚的厚愛,我的女人,豈容他人觊觎。”
我隻是不想在女主角被搶走的情況下連風頭都被壓着,所以我讓馮彥博這樣做隻是想賺足明天的頭條,賺足明天的話題,蘇墨的舉動着實讓我意外,完全不在我的算計之内。
我難以置信,擡起清冷的眸光看了他一眼,蘇墨啊蘇墨,他當我是什麽?女人如衣服,難不成我當真就成了他的衣服?
我冷笑了一聲,擡手狠狠地給了他一耳光,“蘇墨,這一巴掌我已經忍了很久了。”
真的已經忍了很久了,當我失去金影的時候,當我被罵小三的時候,當他拿金影威脅我的時候,當我的孩子失去的時候。
我聽見周圍的抽氣聲,驚呼聲,還有幸災樂禍聲。
蘇墨是誰?動動腳整個商業圈都要顫幾顫的人物卻當衆被我甩了耳光。
我想,很多人私底下肯定都在說我活膩了吧,她們肯定也抱着看好戲的心态等着我被封殺。
我準備扭頭就走,卻被蘇墨一把抓住,他深谙的眼眸緊緊地鎖着我,衆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都以爲蘇墨會狠狠地回敬我一耳光。
有人爲我捏了把冷汗,也有人等着看好戲,有人可憐我,也有人嘲笑我不自量力。
那麽多人的宴會大廳,此時卻鴉雀無聲,哪怕是針掉在地上,也能清晰可聞。
“蘇總,你大人有大量,你宰相肚裏能撐船,就繞過我姐姐這一回吧。”嬌弱的女人,突兀的響起。
“微微!”姚紅芳爲林喬微的出面氣惱不已,她對蘇墨強調:“蘇總,微微不懂事,你不要跟她計較,我們跟葉楚楚一點關系都沒有,真的。”
我順着聲音看去,就看見端莊柔弱的林喬微一臉誠懇的看着蘇墨,明明就很害怕,卻又強壯着膽子爲我求情,滿眼希冀的看着蘇墨,希望他能不要爲難我,很真誠的樣子。
而姚紅芳,卻是一副恨不得蘇墨弄死我氣惱樣。
我好笑,兩年多不見,這兩姐妹還真是一點都沒變,一點長進都沒有,永遠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也不知道是性格使然還是純屬做戲。
林喬微也不想想,我們早就已經撕破臉皮,她這般做戲還有意思嗎?
還是……她的目的其實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