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想此事鬧的沸沸揚揚,我必須提前做好應對措施。
“你放心,我會安排好一切的。”童悅在我耳邊小聲說。
我點頭,這才被送進急症室。
一如我感知的那般,這個孩子最終還是沒有留住,面對這樣的結果,我并不驚訝,因爲早在蘇墨抱着程珊離開的時候,我的肚子就疼的痙攣,已經感覺到有東西從我的體内不受控制的流出來,讓我絕望。
雖然不意外這樣的結果,可是心髒的地方還是随着這個孩子的離去而塌陷了一塊,絕望、沉痛。
我從急症室出來之後,童悅和蘇凡迎了上來,我慶幸蘇凡穿了一身黑西裝,看不見血迹,否則,那是怎樣的一場驚心動魄的豔麗?
那是我孩子的血啊!是他離開我的痕迹。
我閉上眼睛,做出一副不願看見蘇凡的樣子:“蘇凡你回去吧,告訴他我沒事,我很好。”
我知道蘇凡是蘇墨打電話叫來的,不想讓蘇凡發現什麽,我隻好将他支開。
蘇凡看我一會兒,這才張嘴:“其實少爺對程珊……”
他試圖說什麽,但是我并不想聽,我睜開眼睛,有些淩厲的看着蘇凡:“我不想聽!關于他的事,我也一個字都不想知道!”
蘇凡歎了口氣,隻好說:“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我想蘇凡多少也是理解我現在的心情,所以他沒有再多說什麽,叮囑童悅好好照顧我後就離開了。
雖然想過要打掉這個孩子,可是如今他真的沒有了,我卻是這麽的難受。
我空洞的看着天花闆,心也是空落落的,童悅握住我的手,聲線沙啞的像是在哭泣:“楚楚,若是難過就哭出來,不要這個樣子。”
我無悲無喜的說:“哭?有什麽好哭的?難道哭就能讓我的孩子回來嗎?哭能讓今天的事情不曾發生嗎?”
不能的。
“楚楚……”童悅難過的不知道要怎麽安慰我,一向話多的她也突然喪失了言語的能力。
我空洞的視線從屋頂上收回,落在一臉擔憂的她身上,牽強的微笑了一下:“你放心,我沒事,我很好,不就是孩子沒了嘛,沒什麽大不了的,而且他本來就來的不是時候,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不需要我再去做什麽決定,也無須我絞盡腦汁的想怎麽把他悄無聲息的生下來。”
見童悅的眼角閃爍着晶瑩,我失笑,擡手擦掉她眼角的淚滴:“怎麽你還哭了呢?又不是你的孩子沒有了。”
我笑着,童悅卻捂着嘴,眼淚流的更洶湧了,她蹭地站起來:“我要去找蘇墨,我倒是要與他評評理,到底誰才是他的老婆!我要告訴他,他的孩子沒有了,我倒是要看看他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會是什麽表情!”
我拉住她:“不要去。”
童悅不明白的問:“爲什麽不要我去?”
我斂下眼睫,怅然:“不要去,你不懂的。”
沉默了一下,我才又揚聲:“難道你忘記了程珊的肚子裏也有一個孩子嗎?所以對蘇墨來說,多一個少一個無所謂的。”
她跺腳,“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我苦笑,“還能怎麽樣呢?”
是啊,還能怎麽樣呢?替身的作用也隻是頂着别人的心髒代替另一個人而活,我是誰,我需要什麽,我失去了什麽,對蘇墨來說重要嗎?不重要的,所以他也不會在乎的。
我以爲我流産的這件事不會暴漏,但是第二天,當蘇墨拿着一疊東西怒氣沖沖地扔到我面前的時候,我怅然,紙終究是保不住火的,隻是我沒想到會這麽快。
顯然,這些東西是被他給攔截下來的,暫時無問世的機會。
否則憑着那幾張我進出婦科的照片,以及記者對我懷孕的猜測,還有我在流産手術書上簽下的名字證實我已經懷孕,此消息一出,天下人隻怕都會知道我懷孕的事情,我葉楚楚隻怕是又要成爲話題女王。
“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他的身上散發着駭人的氣場,像是一道悶雷響在頭頂,吓得我三魂丢了七魄。
事情來得突然,讓我措手不及,看着這些東西,一時間,我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他。
我低着頭,一言不發,他卻是已經耐心耗盡,毫不憐惜的捏起我的下颚,讓我被迫擡眸與他對視,他冷冷的話語從唇間溢出:“說話。”
“我的确是懷孕了。”我平靜的說。
我看見他深沉的眼眸深處微微閃爍了一下,快的讓我覺得那是錯覺。
“孩子呢?”他低沉的問,迫人的聲線緩和了一些,卻依舊冰冷。
“你難道小學沒畢業?看不懂?”我平靜的諷刺。
“爲什麽拿掉孩子!”他一沉,捏着我下颚的手越發用力了,像是恨不得捏碎我,清冽聲線像是凝結着千年寒霜萬年雪,那麽冷,那麽涼,像是要将我凍成雪人。
我握起拳頭,冷冷的回應他:“因爲是你的孩子,所以我拿掉了,想我給你生孩子?做夢!”
“爲什麽拿掉孩子!”他不輕不重的重複了一次,面色平靜的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訊号,沉悶壓抑着狂湧的風暴。
我冷笑起來:“蘇墨,你告訴我,一個小三,怎麽能名正言順的生孩子!”
他一下子沉默下來,薄涼的看了我一會兒,轉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頭也不回的低沉揚聲:“這不能成爲你拿掉孩子的借口,你會爲你的行爲付出代價!”
他的話讓我感到壓迫感迎面而來,讓我心驚膽戰,他是要對我怎麽樣還是要對金影怎麽樣?
我記得他上次說過的,如果金影落進别人的手中會怎麽樣?
“蘇墨!有什麽沖着我來,不要毀了金影!”我倉皇起來。
他低低地冷笑:“原來你也會怕,這是你自找的!”
音落,他就一身寒霜的邁開步伐走了出去……
兩年後——
夜色深沉,睡不着的我聽見屋子裏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我起身赤着腳悄無聲息的走出去,卻見一個黑影在屋中晃蕩,我驚得愣在原地,我明明已經很小心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不知爲何,還是驚動了屋中的不速之客。
他猛然轉身向我走來,我躲回卧室,準備将門反鎖,可是客廳離卧室的面積實在不大,他三步并作兩步跨過來一把扶住門把,讓我無法将門反鎖。
我驚得手心冒汗,他一把推開門按住我,“不許動,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随着他的警告,我感覺到一把匕首抵在我的腰間!我睜着一雙銅鈴的眼睛吓得不敢再動。
他的臉上帶着帽子,隻露出一雙褐色的眼睛,所以我看不清他的樣子。
害怕的我盡量讓自己鎮靜,卻還是忍不住的身體發顫。
“你無非就是爲了錢,錢我給你,但是請你拿了錢之後馬上離開,我可以不報警。”我保存着僅有的理智與他談判。
他點頭表示同意。
于是我拿了錢給他,可是他卻并沒有馬上離開,那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反而在我身上流連。
我的心一緊,暗叫不好,戒備的後退,小心翼翼的靠近梳妝台,我記得,在中間那個抽屜裏,我放了把剪刀。
一身黑衣的陌生人走向我,他沒有想到我手中有利器,所以毫無防備,當他靠近我,我眼睛一閉,忙舉起剪刀……
他‘啊’了一聲,反手揮起手中的匕首,我忙推開他,但是很快他又舉着匕首惡狠狠的撲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