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咬在手背上,像是不知道疼一般,使盡了渾身的力氣,狠狠地咬着,直到蘇墨出現來阻止我,我這才放過自己。
“松嘴!”
拿起我的手,蘇墨怒叱:“葉楚楚你瘋了!”
我坐在床頭,淚眼朦胧的看着自己受傷的手,很深的兩排牙印,以及刺目的,長長的一條血痕。
我一動不動,呆滞的任蘇墨幫我處理傷口,消毒藥水抹在上面的時候明明就很疼,我卻像是沒有感覺一般,動也不動。
見此,蘇墨看了我一眼,皺着的眉眼帶着如霜的寒氣。
他剛爲我包紮好傷口,還來不及數落我,我的手機就又響了起來。
我木納地接起:“喂……”
“小小姐,你快點來醫院吧,老夫人可能快要不行了……”郭姨帶着哭腔的聲音傳來。
在郭姨的話裏,我隻覺得我渾身的血液都被凝住了,甚至連拿手機的力氣都沒有了,它就這麽墜落在床上。
“送我去醫院。”我拉住轉身要去放醫藥箱的蘇墨,顫着聲線,臉色蒼白又脆弱。
“出什麽事了?”蘇墨低沉的問了一句。
“我外婆快要不行了。”
在看見那些負面新聞的時候我雖紅了眼眶,卻終究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在我将我手咬成那個樣子的時候我也沒有覺得有多疼,可是現在,我終于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淚來,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蹂躏,讓我遍體生疼。
蘇墨低低的看了我一眼:“我去下面等你,你先把衣服換一下。”
我連上面的貼身衣物都省了,随便找了套運動服換上,然後與蘇墨一起去醫院。
蘇墨的車還未停好,我就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有些莽撞的行爲讓我在車門上蹭了一下,胳膊有些疼,但是我已經顧不上這些,擡腳就往醫院裏面跑了去。
“請問網上說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嗎?你爲了得到anny老師關門弟子的名額而潛規則自己的老師?”
我被魚貫而來的記者包圍,焦急的我被阻礙,無論是心情還是脾氣都十分不好。
我怒到極緻,咬着牙,冷冷的說了一句話:“請你們滾開一下行嗎?”
請你們暫時消失在我的世界裏行嗎?
那些記者像是沒有聽見一般,根本就不理會我,還一個勁兒的問:“請說一下好嗎?”
他們七嘴八舌的對着這些問題窮追不舍,任我使盡了力氣也無法從他們之間擠出去,我再次深深的體會了一把什麽叫欲哭無淚,什麽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莫可奈何。
我的外婆快要不行了,這次見面或許将會成爲我們的最後一次見面,而這些人卻還纏着我問一些無聊的問題。
就算再好的脾氣也經不住這樣折騰,我怒極攻心,擡手就打掉了一個記者的照相機。
‘啪’的一聲,相機打在一個記者的頭上,而後才落在堅硬的地闆上摔得四分五裂。
場面頓時有些亂,更加沸騰起來。
居然有人唯恐天下不亂的還問:“請問你是惱羞成怒了嗎?”
那位被我打掉相機的記者一見自己的相機摔壞了,頓時惱怒起來。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吃人一般的視線惡狠狠的瞪着我:“臭婊子!你最好給我賠禮道歉,否則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一道低沉的聲線清冽的響起:“你怎麽個不客氣法。”
那位記者想也沒想,順口就接:“tmd我讓你身敗名裂!”
“哦?你怎麽讓我身敗名裂?”邪魅的聲音帶着陰鸷的沉冷,無形中的氣勢讓那記者頓時就愣住了。
他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當那記者看清蘇墨,握住我的手微微顫了顫就松開了。
“蘇少。”他恭敬又謙卑的叫了聲。
随着蘇墨的出現,同時出現的還有醫院的保安。
蘇墨走到我的面前,攬住我的肩膀護着我,清冽的聲音氣質溫文爾雅的,卻振地有聲,像是一聲悶雷敲在衆人的心上。
“什麽該寫什麽不該寫我想你們心裏有數。”
音落,見那些記者還愣在原地,他不耐的皺眉:“你們自己走還是讓他們請你們走,嗯?”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他拉長了聲線,散發着君臨天下的鋒芒氣場,讓人心生膽怯。
誰還敢留下?一群人當下就作鳥獸散。
我急急的跑到電梯口按下電梯,一見電梯都有人,便再顧不上别的,轉頭就竄進了樓梯。
樓道裏響着我蹬着樓梯的噼噼啪啪聲,那種空曠沉悶的聲音像極了此時我心裏發出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