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事情要一發不可收拾,我悄然摸上床頭上的台燈,朝蘇瑾砸了下去……
他的頭上出了血,但是并沒有昏過去,他晃了晃身子,擡手摸到一手的血。
我縮在床角,神經緊繃的看着他。
他神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用祈求的口吻,聲線輕柔的對我說:“楚楚,不要抛下我,明天的訂婚宴,我請你一定要來。”
音落,他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樣的蘇璟,與之前那個陰邪的他相差甚遠,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但是我已經不再相信他,因此并沒有将這樣的他放在心上。
上來一看究竟的郭姨見我縮在角落,擔心的問:“小姐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我沒事,時間不早了,你也去睡吧。”
但見我疲憊的樣子,她沒有多問:“那你好好休息。”
我聽見樓下傳來說話聲,奇怪這麽晚了誰回來?便一瘸一拐的下了樓,才知道是外婆回來了。
“外婆,你怎麽回來了。”我站在樓梯口問。
外婆仰頭看了我一眼,陰着臉,情緒似乎不太好。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有些做賊心虛,她不會是已經知道我私自與蘇墨結婚的事情了吧?
見我久久不動,也不說話,外婆掃了我一眼,挑眉:“明天就是你與蘇璟訂婚的日子,難道就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我正琢磨着要如何開口,門鈴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我心裏有些不安,不會是蘇墨吧?
我并不希望蘇墨這個時候出現,因爲我還沒有對外婆坦白,我怕身體不好的她會接受不了這件事而病倒。
我有些緊張,想叫郭姨不要開門,我的話還沒有說出來,郭姨已經迅速将門打開。
而來人……
來人不是蘇墨,而是林喬微母女。
林喬微的媽媽許芳雅一進來就沒給好臉色好脾氣,張嘴就脾氣火爆的嚷嚷:“葉楚楚!你給我滾出來!”
“你們來我家幹什麽?”我外婆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這裏不歡迎你們!出去!”
“死老太婆,你以爲我願意來?”許芳雅口無遮攔。
她這樣不禮貌的叫我外婆,我當下就升起些惱意,厲色道:“林夫人!還請嘴下積德!若是不給自己積點德,小心你永遠生不出兒子,就算生了,也沒屁眼兒!”
我知道,我父親,不,應該是林盛德,他喜歡兒子,也一直都想要一個兒子,然而,許芳雅跟着他這麽些年卻也隻生了兩個女兒。
我還知道,許芳雅生完二閨女後身體大不如前,已經很難再懷孕,爲了要個兒子,她從未放棄治療,所以,兒子對于她來說是她的痛處。
我那話一出,許芳雅的臉色果然就有些難堪起來。
“媽!你這是幹什麽呀!我們回去啦!”林喬微拉着許芳雅,試圖将她帶走。
許芳雅推開她:“我不走!這件事得不到一個交代,我說什麽也不會走的!”
說着,許芳雅就掙脫掉林喬微的手自顧自的在客廳的沙發上雙手環胸的坐下。
“媽!”林喬微跺着腳:“你這是幹什麽呀!姐姐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看她就是有意的!她就是不想你好!她那麽歹毒的人,有什麽臉做你的姐姐?以後不準你再叫她姐姐!你認她這個姐姐,人家還不一定認你這個妹妹呢!”許芳雅憤憤不平。
我輕笑:“可喜可賀,林夫人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至少您還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女兒根本就不配叫我姐姐。”
“你……”許芳雅張嘴就想罵,林喬微再次拉她。
“媽!難道你嫌我們還不夠丢臉嗎?我們走吧!”
我冷笑的看着林喬微擺着柔弱善解人意的面具做盡惡毒之事。
她的話,哪一句不是點在要害之處?她這哪裏是在勸自己的母親啊,她這擺明就是在煽風點火啊!
“走什麽走!你一個女孩子,臉比什麽都重要,如果留下疤,你以後怎麽談對象?怎麽嫁人?”許芳雅惱火的吼自己的閨女,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你怎麽這麽軟弱!受了氣就要讨回來!别跟個小媳婦似的!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被她這一吼,林喬微當下就低下頭弱弱的閉了嘴。
女兒不拖後退了,許芳雅别過頭,終于有時間來看我了:“說吧,把我女兒弄成這樣你打算怎麽辦?”
聽着許芳雅的話,外婆将詢問的視線投向我,無聲的問,這是怎麽回事?
我冷笑了一下,厭惡的看着那對母女,她們難道就不知道不要臉幾個字是怎麽寫的嗎?
我還沒有開口,外婆已經在許芳雅的對面坐下,身上散發着迫人的氣勢:“那麽林夫人想怎麽辦?”
“賠錢!”許芳雅強勢的吐出兩個字。
“你想我們陪多少?”外婆問。
“我女兒的精神損失費,毀容費,醫藥費,手術費,青春費,林林總總加起來,我要一千萬。”
“好大的口氣。”我外婆眯着眼,鼻音很重的哼了哼。
我忍無可忍,冷冷揚聲:“我燒給你如何?”
她們怎麽不去搶銀行?
“你這是在咒我死哪!”許芳雅怒視着我,眼底的怒火似是要将我燒成灰飛。
我涼薄的勾唇,嘲弄道:“你還不笨。”
“死丫頭!居然敢咒我死!果然是有媽生沒媽養的東西,一點教養都沒有!”
聽到許芳雅這話,即便外婆從小就教導要沉靜溫婉,要舉止娴雅的我也破了功。
她碰觸了我的底線,一氣之下,我抄起手邊的裝飾品手一揚就朝她砸了去:“滾!從我們家滾出去!”
外婆也冷冷揚聲:“送客!”
一聲令下,家裏的傭人蠻橫的将許芳雅母女趕了出去。
沒有了那對母女,家裏終于清靜了,我和外婆都好半響沒有吱聲,隻有傭人收拾我打碎裝飾品的‘嘩嘩’聲。
我母親,是我與外婆心裏誰也不想碰觸的痛。
沒幾分鍾,門鈴又響了起來,大家都以爲還是那對母女,因此誰也沒有去開門,都像是沒有聽見似的。
一遍又一遍,對方似乎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這還沒完沒了了?
面對此起彼伏的門鈴我終于忍無可忍,而且外面的人還是那對讓我讨厭到骨子裏的母女,我的忍耐心徹底消失。
“郭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