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榮不容自己,君辭心知肚明,這可是她一手促成的局面。
現在還不是給周榮對自己下手的時候,火候還不到,故而君辭天天躲在軍營。
陳腯也正好帶了呂荷華到了軍營,日常就和阿骨一起跟在她的身側,君辭一心紮入了織布之中。
哪怕有楚善戈的制作之法,一時間要制作成功也非易事,這些君辭一竅不通,又不能聲張,隻得由着呂荷華與吳鐵匠一起搗鼓,她隻能盡可能滿足他們所有的需求。
陛下禦賜的酒兩日之後就全部送到了軍營,謹慎起見,君辭還是一壇一壇地驗了毒,确定沒有被做手腳,當夜就全軍共享了,數千人的軍營,兩百多壇酒,也隻能一人喝了一口。
但隻是這一口酒,足夠讓軍中兒郎熱血沸騰,哪怕沒有親身去參與武比,一樣與有榮焉,趁着這股子勁兒凝聚着,君辭當下發了狠對他們進行訓練。
不知是禦酒的滿足,還是半年來的打底,君辭嚴苛的訓練,也沒有叫他們如最初那般叫苦連天,咬牙堅持多了,互相鼓勵多了,也就挺過來,形成了習慣,便不再難熬。
趁此,君辭組建了騎兵什,由秦嘯擔當什主,弓弩什由蘭岸擔當什主。
蘭岸是君辭半路帶回來,但這一次武比他俨然成了傳奇,君辭任命他爲什主,幾乎沒有一個人不服氣。
倒是蘭岸自己垂頭喪氣尋到君辭悶聲道:“将軍,我不會訓練他們。”
他這是天生目力佳,且對一些外物幹擾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判斷力,才造就了他幾乎能百發百中,這些東西他要如何去言傳身教,将君辭從軍中劃分出來的人磨煉出來?
君辭看着他有些稚嫩的臉龐上滿是懊惱之色,忍不住莞爾:“我并非要他們人人似你,你能箭無虛發,必然是天賦極佳,這等天賦并非人人皆有。一如我天生骨骼驚奇,後又有機遇錘煉,才有如今一身武藝。
我在習武之中,便能知曉如何習武?如何因材施教授人以漁,我想你于射術一道必也有外人無法滲透的領悟,伱隻管按着你的法子去訓練他們。我亦會派人從旁協助你,讓你知曉尋常訓練目力、臂力等章程,你再去蕪存菁,稍加指導便是。”
蘭岸聽着仍舊覺着艱難,他遲疑道:“将軍,我隻跟在你身側不可麽?”
在蘭岸心裏,隻有君辭能夠折服他,他隻想跟在君辭身側,希望有朝一日他的箭能夠讓君辭接不住。
“我知曉你想以我爲精研箭術的目标,可勝了我一人之後呢?”君辭看着他循循善誘,“我可以随時與你對練,但你想要成爲箭術至高之人,你就更應當去看不同的人不同的天賦,待你看遍萬千人,這世間自然再無能接住你箭之人。”
蘭岸若有所思。
“我日後必然是要上戰場的,我想要更強大的軍隊,弓弩什至關重要,你總不盼着尚未赢了我,而我已經葬送于戰場上吧?”君辭又加了一劑猛藥。
蘭岸抿唇沉默片刻後點頭:“将軍,我願爲将軍之師助一臂之力。”
君辭眉開眼笑,又與蘭岸說了兩句話,才将人打發走。
他剛走,應無臣涼飕飕的聲音便傳來:“阿辭真是知曉如何拴住少年郎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