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将軍,你爲何要攔下我,應承他們?”回了驿站,巫铮就忍不住焦急。
刺史府他們也不住了,擺明這件事情是普樂王一幹人在算計自己,君辭直接帶人回了驿站,正如普樂王所言,驿站已經加派人手,裏三層外三層看護起來。
現在隻有他們三人是自由身,這件事情君辭得告知帶來的人,讓他們即刻起就在驿站好吃好喝地住着,不要離開驿站。
交代完這些,君辭在帶着一臉緊繃的巫铮與趙醇回了屋子,随同的還有蘭岸:“不應,你又如何?與你他們大動幹戈?你以爲普樂王是朱刺史?”
是她輕而易舉擺平了朱刺史,所以讓他們變得輕狂起來,以爲在旁人的地盤就能肆無忌憚?
朱刺史是中了她的算計,兼之統萬城有赫連躍掣肘才能輕易拿下,這普樂郡上上下下都是普樂王說了算,可沒有一個人牽制他。
在這裏與普樂王翻臉,又有饷銀去向不明的把柄,普樂王完全可以大手一揮,對他們下格殺令。
若非這次,她也想對普樂王下手,拉了赫連躍來,普樂王都不需要等他們先動手,就能對他們不利。
巫铮被噎得俊臉通紅。
君辭擡手,正要給自己倒一碗茶,有人先了她一步,将一碗茶遞給了君辭,那是一雙瘦長的手,指腹略有薄繭,算不上好看,指甲四周還有些泛起的皮,卻十分幹淨。
是蘭岸。
君辭擡眼看了看他,伸手接過,潤了潤喉,才道:“昨夜的酒喝得可暢快?”
這話問得趙醇與巫铮更加羞愧,兩人對視一眼,齊齊跪拜:“是末将疏忽,将軍恕罪。”
揚了揚眉,君辭唇角有笑意一閃而逝,趙醇會立時認錯不意外,意外的是巫铮,畢竟昨夜被勸酒,他可是看了君辭好幾次,就等君辭指示,君辭未曾阻攔,并且自己也沒少飲。
他沒有以此不滿,倒也是長進。
鳳眸裏暈開一點笑意,君辭原就不錯的心情更多了一絲愉悅:“起吧。今日之事,也當給你們一個警醒,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見慣了君辭的淩厲與揉不得沙子,他們這一次捅了這麽大的簍子,君辭竟然這般雲淡風輕,令趙醇與巫铮更加忐忑不安。
“将軍知曉糧饷在何處?”蘭岸忽然開口道。
君辭偏頭看向他:“何以見得?”
“将軍此刻還處之泰然,要麽是知曉糧饷在何處;要麽是對尋到糧饷勝券在握。”蘭岸不急不緩道,“将軍方才又提醒二位幢主,顯然是早對他們心有提防,自不會中他們奸計。”
既然沒有中計,那就必然對普樂王的行事了若指掌。
唇角一勾,君辭放下手中的茶碗:“你說的沒錯。”
巫铮與趙醇眼睛一亮,總算是松了口氣。
趙醇道:“将軍,普樂王爲何要對楊澤下手?”
而不是選擇他與巫铮,明明他們二人身份更高,更有說服力。當時他們三人在一間屋子,三人都已經爛醉如泥,能夠悄無聲息弄走楊澤,自然也能夠把他們弄走。
君辭沒有立時回答他們,沖着蘭岸努了努嘴:“你說爲何?”
“楊副幢隻是副幢,罪名落在楊副幢身上,一旦将軍無法證明副幢的清白,普樂王就能嫁禍将軍,蓋因楊副幢不應當有這般膽量與能力。”蘭岸琢磨過後才暢抒己見,“可若是換了二位幢主,将軍若無法尋回糧饷,便可壯士斷腕……”
也就是說如果君辭沒辦法交代糧饷一事,破了他們的局,殺一個楊澤明顯是交代不了。換做是巫铮與趙醇,就能有個替罪羊。
君辭聽了不置可否,默了片刻才問:“好有麽?”
蘭岸認真想了想搖頭:“請将軍賜教。”
“楊澤是副将,不似他們二人受我器重。”君辭視線掃過巫铮與趙醇二人,“真到了要拖我下水的地步,楊澤明顯比他們二人更容易策反。”
三人心頭一凜,如果楊澤反口,指認君辭是主謀,那就是把君辭推入百口莫辯之地。且方才君辭由着普樂王将楊澤等人抓走,楊澤會不會因此對君辭不滿?
巫铮有些心急:“将軍,楊澤他……”
君辭擡了擡手:“無妨,我正好借此看一看他是否可用之人。”
楊澤會不會被策反,都改變不了解決,想要暗算她?
就讓普樂王好好嘗一嘗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滋味兒!
趙醇定了定神,君辭既然一開始就知道普樂王心懷鬼胎,也把普樂王的這些伎倆看在眼裏,顯然一切都還在她的掌控之中:“将軍,我們接下來如何行事?”
“你們隻管當做我尚不知糧饷在何處,按照你們的本心去查。”君辭吩咐,“其餘之事,我自由安排。”
由着趙醇與巫铮去迷惑普樂王等人便成,她去找個人把這事兒弄得更熱鬧些。
得了吩咐,趙醇與巫铮二人當下行動起來,這事人命關天,他們自然是十分焦急。
君辭則是察覺有人跟蹤,三五下就把人甩掉,她武藝出衆,衆人皆是,甩開幾個眼線,不會令人猜疑。
繞了半個城,君辭到了白韶寺。
白韶寺是個佛廟,許多佛廟會兼營典當,君辭拿了三枚錢,遞給了負責的僧人,僧人看到錢币上的劃痕,眸光一變:“阿彌陀佛,檀越請随貧僧來。”
極少有人知道白韶寺是高氏出資建造供奉,這是臨行前,應無臣給君辭的消息。
就連如何聯系到高氏的方法,應無臣也一清二楚。
她随着僧人穿過了幾道長廊,繞過了幾個院子,又走過一片樹林,才道了另一方院子。
“你個賊秃兒,搶我寶物,你别跑!”
君辭還沒有邁入院子,就聽到一聲怒意的高呼,出聲的男子應當弱冠左右,聲線低沉。
一道聲音從她這邊飛掠而來,似有風一拂而過,君辭身形一動,就将這快如閃電的身影攔下,就這麽一滞,身後一抹藍色的聲音飛撲過來,君辭迅速避開,兩人滾作一團。
她定睛一看,被撲到之人不認識,撲到人的青年有過一面之緣,在她截殺元铎之事。
高恣之子高閱,應無臣插手後,還替她頂了暗殺周晔的罪。
一年一端午,一歲一安康,遲來的端午節祝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