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砸在了火堆上,火光霎時沖天而起,圍在火堆外的兩個人在聽到聲音就站起來。
他們還沒有來得及一動,阿馳從帳篷的後面沖過來,勾起固定帳篷的繩子,帳篷倒下,布蒙在了三個人的身上。
君辭迅速拔出腰間匕首,一個飛撲上去,噗呲一聲,鮮血在布上暈染開。
另外兩人迅速掀開了布,其中一個距離君辭極近,他才剛剛重見天日,就被一雙腿鎖住了脖子,擡手抓住這雙腿,還來不及用力,就被脖子上的雙腿帶倒,染着同伴鮮血的匕首紮入了他的心髒。
血漸在君辭的臉上,像一朵黃泉曼珠沙華盛開在她眉眼間,格外的豔,極緻的妖。
這時身後的最後一個人提着刀朝着君辭砍來,君辭偏身朝着旁邊一滾,躲過的刀刃再一次砍來,她迅速一挪,刀砍在了她的腦袋邊的沙地。
握着刀柄的手順勢一撩,刀鋒揚起沙粒橫切而來。
君辭掌下借力一撐,迅速朝另一邊翻滾而去,躲過了刀鋒,細沙卻飄入了她的眼中。
她果斷閉着眼不予理會,憑借着過人的耳力,一個挺身躍起,左右閃身,躲過一刀又一刀,同時身體不斷往後退,直到聽到阿馳的聲音。
她一邊閃躲攻勢,一邊朝着阿馳退去,阿馳不斷原地打轉,制造出聲音,令君辭判斷到了它的姿勢。
等到一刀又朝君辭砍來,君辭一個反身伸手抓住了馬鞍,再接連的刀鋒橫劈來時,阿馳早已經往外一跳,帶離了君辭,這一刀落空。
敵兵疾步追上又是一刀砍下時,君辭已經拔出了馬兒上的長劍。
青鋒出鞘,一劍削斷了敵兵的彎刀,撩出飛濺墨空的鮮血,落在了沙地上,被抹了脖子的敵兵砰然倒下。
君辭努力眨了眨眼,才勉強可以睜開,取了水囊,就地洗了眼睛。
她迅速把可用之物洗劫一空,割開了這些人的血脈,放出更多鮮血,騎上馬還不忘拖一具屍體。
并沒有折回,而是繼續往前,如果這裏遇到的是東胡人,君辭未必會認定還有柔然人在,可這裏遇到的是柔然人,那麽東胡一定也派人留守。
這一場戰本就是對東胡,隻不過兩個最大的部落,亦是敵對關系,這時候一緻對外,也不會留守太近。
奔馳了半柱香,仍未看到火光,君辭卻不再前進,将屍體扔在這裏。
再往前就會暴露自己,這一路的血腥味,足夠嗅覺靈敏的狼群追過來,東胡人就留給狼群吧。
她需要的東西都已夠用。
割了滿滿兩大袋幹草的元猷,看着滿載而歸的君辭,才知道她不僅僅是爲了睡個安穩覺而殺回去。
“這是特意爲我取來?”看着君辭将搶來的皮毛鋪在放了幹草的沙地上,元猷眸色一暖。
“大漠夜寒,此時還不顯,再過半個時辰便如寒冬。陛下若染了風寒,無從尋醫。”君辭直言。
元猷面色一滞,望着背對着他彎身整理的君辭,好氣又好笑。
她隻差沒有直說他不耐寒,病了會連累她!
“你是憂心我拖累你。”元猷忍不住戳穿她。
君辭一點也不顧忌,轉身投去一個“難道不是”的眼神。
元猷心口一梗,張口卻無從反駁。
“陛下,早些歇息。”
君辭丢下一句話,就翻身躺在了一側,回來前爲了不把狼群引來,她半路就清洗了一番,自覺很幹淨。
元猷愣愣地看着躺得筆直,仿佛一瞬已經入睡的君辭。
北朝女子不似南朝女子将貞潔看得比命重,也沒有多少男女大防,共處一室不會惹人非議,但同榻共枕卻又不一樣。
雖然此時情勢所迫,可她就這樣毫無防備,半點不在意,就與他就近共眠……
元猷看了君辭好一會兒,才輕手輕腳在君辭讓出來的位置坐下又躺下。
望着帳頂一會兒,終是忍不住偏頭,視線落在君辭臉上。
外面的火光明亮,透過帳篷的布蒙在君辭的臉上,将她這張雌雄莫辨的臉照得格外清晰。
細長的眼輕合,長翹細密的睫似兩把小扇,細長的眉比柳葉眉多了一絲英氣,鼻子似水滴,似寶劍般鋒芒畢露的少女,唯一看得到柔軟的大概是她有一點天然豔色的唇。
她其實是個容貌極其出色昳麗的女子,隻是看到她第一眼,就不是被容色抓住目光,而是她與衆不同的氣勢,這股似驕陽一般灼目的氣勢,讓人忽略了她的秾華。
元猷不由一時看癡了,直到對上君辭睜開的幽深鳳眸。
“陛下,明日切莫馬上瞌睡。”
元猷迅速移開目光,倏地閉上眼,聽到自己心口碰碰跳動,他有些忐忑,四周太安靜,君辭會不會聽到他這樣響的心跳聲?
君辭自然聽不到,說了句之後又轉頭,一息入睡。
這一夜,君辭睡得格外滿足,天未亮便在厚實的毛皮之中醒來。
等她洗漱回來,元猷也醒來,兩人沉默吃了些幹糧,收拾東西出發。
隻是他們才剛剛出發沒有多久,遠沒有抵達君辭預計的位置,就有厚重的震動隐隐傳來,君辭勒馬細聽,因爲是沙漠,不是陸地,幹擾了她的判斷,但君辭面色一沉:“大批追兵!”
具體多少數量,在沙漠中缺少經驗的君辭不能估算,心中卻有個猜測,這恐怕不低于千人!
“走!”君辭用力一揚鞭。
阿馳馱着元猷緊追而上。
日頭升高,酷熱襲來,君辭二人一直無法停歇,而身後緊追不舍,他們似乎不知疲憊,這樣疾馳了一個多時辰,元猷面色已經慘白。
“是三批大軍輪番急追!”
這一個多時辰的追逐,哪怕雙方都還沒有照面,君辭已經能夠判斷出,對方是三支軍隊,一支緊咬,兩支墜後,等到急追的力竭,第二支立馬加快接着急追。
如此一來,總能将他們給耗死在大漠裏!
君辭望着湛藍的天空與金黃的沙丘拼接一線的遠方:“陛下,我們賭一賭命!”
“賭命?”元猷有些虛弱。
“我賭天不收我。”扔下一句元猷讀不懂的話,君辭朝着一直繞開的一方奔馳而去!
在元猷堅持不住的前一瞬停下,遞給元猷一個水囊。
元猷剛剛飲完水,黑壓壓一片大軍由遠及近,似一片烏雲被疾風吹了過來!
猜猜阿辭怎麽帶着“累贅”陛下脫險!
元猷期待搓手手:聽說有人磕我和阿辭CP?
君辭:男人都是累贅!
男主:等我上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