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那雙無神的眼睛盯着我,好像要從我的眼睛中看出什麽似的。但那屍體也隻是坐了起來,半天沒有動彈。
四周一片靜寂,居然誰也沒能說話,最外面那些村民的聲音都聽得見,不過從他們那裏,應該是看不到這屋裏的場面,否則恐怕早就炸了鍋了。
一個當地的警察這時大概反應了過來,小聲問道:“這是……什麽……情況?”聲音有點顫抖,看樣子是吓的。
他這一說話,才把所有的人注意力都拉了回來。緊接着,我聽到一個拳頭見肉的聲音,然後是一個警官說道:“真丢臉,怕什麽,看看人家市裏來的,學着點兒。”
我苦笑一下,這有什麽好學的,而且我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也相當的不濟,現在這已經算好的了,而且對方隻是坐起來,還有頭有臉的,也沒有跟我握手。
蘭飛飛這時半蹲了下來,輕聲的說了些什麽,她的語速很快,而且好像不是正常的發音,那個屍體立即從嘴裏吐出了一樣東西,“當”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緊接着,屍體向地面倒去,我立即伸手扶住,隻見那個屍體居然像将死之人一樣,慢慢的合上了嘴巴和眼睛,還露出一個笑容來。而與此同時,另一個老人的屍體,居然也露出一個笑容。
蘭飛飛已經拿出紙巾,将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然後站起身來,找水去沖洗去了。而我站起身的時候,才發現四周的警察都傻傻的站在那裏,眼睛不錯珠的看着我。
我知道他們肯定有很多話要問,但卻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說起。我隻好沖他們笑笑,說道:“現在兩位老人可以安息了。”
我一開口,就見幾個警察的身體抖了一下,大概才恢複意識。其中一個問道:“剛才是怎麽回事?”
我倒是很想給他們解釋一下,但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現在都有點懷疑我投身警察事業是對還是錯,怎麽這種稀奇古怪的事情,全讓我趕上了。真真奇怪了。
我隻好幫做神秘的沖他們笑了笑,然後擺擺手說道:“算了,這種事情,不是你們該知道的。”說起來也是可笑,在這屋裏站着的,最少都是個警司,現在被我這麽一個兩折杠教育,居然誰也不覺得不對勁。
蘭飛飛這時正好走了回來,聽到我說話,“噗嗤”笑了出來,然後說道:“你算了吧,你才入門幾天,弄得跟很有經驗似的。”
我隻好回頭無奈的沖她笑笑。蘭飛飛這才把手中的物件遞給我說道:“看看,有什麽想法?”
我拿起來看了一眼,這東西真得不知道該怎麽說,這是一個長方形的銅柱,但上面開着好幾個豁口。看樣子,應該是個很複雜東西的一部分。
看着這個東西,我腦子裏飛快的旋轉着,應該說我好像見過這個東西,在我的印象中,确實有一點點的記憶,但卻很模糊。
我四下擺弄着那個東西,腦子裏不停的想着,卻怎麽也接近不了答案。隻好歎了口氣,将那東西再遞回去。
卻不想旁邊伸過一隻手來,将那東西搶了過去,一個聲音傳來:“現場的任何東西,都屬于這次案件的物證,你們不可以拿走。”
蘭飛飛轉頭看去,是市局的一個人員,她立即掐起腰來說道:“我們有權利拿走這樣東西,這東西并不是交給你的,而且交給我們的。”
“誰交的?”那人立即問道。
蘭飛飛用手一指已經倒在地上的屍體說道:“他們。”
那人笑了出來,說道:“他們又沒有親口告訴我,所以隻能由我們接手,如果你們真得想要,去找局長吧。”那人說完,轉身就要走。
“等下。”蘭飛飛立即攔住了他,說道:“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們局長打電話。”說完,她掏出電話拔了過去。然後躲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那人看看走遠的蘭飛飛,又看看我,主要是看到我的兩折扛,說道:“實習的見我也不敬禮,你們是什麽部門。”
我看看他,笑了笑,說道:“是個很特殊的部門,特殊到一路綠燈。”
那人給了我一個輕蔑的笑容,大概是在說我吹牛吧。但很快,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接起來一聽,立即一下立正,然後是是了幾聲,一臉驚訝的看着我。
蘭飛飛這時已經走了回來,伸手說道:“拿來吧。别想了。”
那人隻好歎了口氣,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了蘭飛飛,我可以想像他心裏的郁悶。蘭飛飛伸手接過,錯身向外走去。我走過他的身邊,拍了拍他,不知道爲什麽,我感覺自己現在特别的有優越感。
我們回到車裏,剩下的事情,就交給當地的警方去辦了。蘭飛飛把那部件遞給我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我搖搖頭,說道:“印象中,我好像見過這個東西,但實在想不起來,難道你知道嗎?”
蘭飛飛也搖搖頭,然後說道:“沒辦法了,我們先回去,看看天快黑了,那個嫌疑犯應該是被帶回到W市局裏了,我們過去,看看有沒有辦法從他口中得到點東西。”
我點點頭,立即發動了車子,這一天已經耽誤了許多時間,我路上開得飛快,很快回到W市。到了市局,蘭飛飛再次跟局長打了個招呼,我們便向着審訊室走去。
此時正是由重案組對嫌犯進行審訊,蘭飛飛帶着我就沖了進去。惹得當地重案組的幾個頭頭一陣白眼。
要不是局長應該是打了電話過來,估計那幾個家夥跟我們能打起來。我苦着臉看着蘭飛飛這種辦事的風格,真心覺得她不定哪天會得罪下一片同行也說不定。
一進入審訊室,我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犯人。此時他的面罩已經被拿掉,露出一張年青的臉,這張臉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文弱書生,很難想像跟我們格鬥時會産生那麽巨大的力量。他目光呆滞的看着前面,好像什麽事情都引不起他的興趣一樣。
蘭飛飛進來先是看了那個人犯一眼,然後問道:“什麽情況,問出點什麽來了嗎?”
一個警員說道:“沒有,他怎麽也不開口,就這樣坐着,一動也不動,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我在一邊問道:“身份查到了嗎?”
“查到了。”還是那個警員,這時說道:“但是很特别。”
“特别?”蘭飛飛這時問道:“有什麽特别的地方?”
那警員一邊拿起一張紙,一邊說道:“這個人,從身份上來講,應該已經死亡了才對,可是……”
死亡,我的心裏咯噔一聲,不過這個家夥已經真實的坐在我們的對面,應該不會是什麽鬼魂一類的。我立即接過那個警員手中的那張紙。
那是一張信息表,我清楚的看到對面這個人以前是個當兵的,看起來長得很文,但實際上應該是受過專業的訓練,而且實力還不俗。
從紙上來看,他确實應該已經死亡,死亡原因是生病,并且還有死亡證明。但,這樣一個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把紙給了蘭飛飛,很想看看她是怎麽想的。蘭飛飛接過去看了幾眼,突然走向那個犯人。我立即跟上幾步,這種審訊雖然給對方铐上了手铐,但還是有一點危險性。
蘭飛飛走到那人面前,那人卻連頭也不擡一下,就是這樣靜靜的坐着,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可以想像剛才重案組的人各種手段都用上了,但見到這副死樣,肯定也是非常的惱火。
蘭飛飛看了看那人,右手擡起,在嘴前形成了一個上指的動作。這個動作讓我很頭疼,這分明就是那天給我下咒時的動作,難道他要組那家夥用咒嗎?我這算是真正的第一次面對這種事情,非常興奮的在一邊看着。
然而我根本看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隻見到蘭飛飛的嘴動了幾下,那個人卻一下子坐直了起來,又眼死死的盯着蘭飛飛。
我立即一閃身,到了蘭飛飛的身前,這完全是一個男性保護女性的一種條件反射。蘭飛飛卻笑了笑,說道:“沒事的,他不會對我出手的,我已經知道他是什麽情況了。”
“什麽情況?”我立即問道。
蘭飛飛苦着臉,歎了口氣,說道:“這是個活死人。”
“活死人。”這回卻不是我問的,而是其他的警員問出來的。
我看着蘭飛飛,等待着她給一個解釋。但蘭飛飛卻再歎了口氣,然後說道:“沒有的,這個人什麽也不會說出來的,我們隻能讓他死得舒服些了。”
“什麽意思?”我問道。
卻見蘭飛飛輕輕的把手放在那個人的頭頂,我們幾個都看着她,然而她的手一碰上那人的頭頂,居然将那人的頭頂按得從眉毛處凹陷了下去。天啊,難道這人,沒有頭蓋骨。我感覺身後,一陣寒氣襲來。背後更是傳來了沉重的吸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