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局長辦公室出來,蘭飛飛幾乎是一路押着我來到重案組,簡單收拾了一下我桌子上的東西,反正大部分都是重案組的資料,我自己的東西并不多,就跟着她向後面的樓走去。
來到樓前,蘭飛飛遞給我一個特殊的卡,告訴我收在警察證中,那是我出入這棟樓的證明。
一進到樓裏,我心裏當真是暗暗叫苦,雖然在重案組我也是個實習警察,但那裏最起碼還有一些一豆豆和兩豆豆的警員,但這裏,他們也隻能在門口站崗。
屋裏走動的人雖然不多,但從我這邊看去,最低也是三級警司,這要是在這裏工作,每天不用幹别的事情,就是敬禮了。
而他們看向我的眼神也透出許多的驚訝,好像看見一個怪物一樣,也許像我這樣的實習警察,在這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蘭科長。”正上樓時,一個聲音叫住了蘭飛飛。
我回頭看去,是一個戴着二級警督的男人,他看了我一眼,問道:“這是……”
蘭飛飛冷冷的說道:“我科室的新科員,怎麽了?”
“實習的。”那個二級警督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說道:“哎呀,這可真是少見啊,有多少人想進入你的特勤七科,但都被你拒了,結果招這麽一個實習警員。”
“你管得着嗎?”我發現蘭飛飛對他相當的不客氣,說完這句話,轉頭帶着我又上樓了,我這時手裏抱着我那一小箱子破東西,沒有辦法敬禮。隻好沖那個二級警督笑了笑,迎向我的,卻是一股憤怒的目光,我又沒招他。
再次來到特勤七科的辦公室,我這才發現,才一晚上的時間,這裏已經變化了不少,首先是在蘭飛飛的辦公桌對面,又加了一張桌子,上面電腦什麽的都已經放置齊了,應該是給我用的。
果然蘭飛飛一指那辦公桌說道:“收拾一下,你就坐這兒了。”
“是。”我應聲,立即整理我的辦公桌,同時看到蘭飛飛坐在了對面,收拾我桌子的時候,很自然的就看向那邊的桌子。
一個細緻地黑色盒子吸引了我的目光,因爲昨天晚上,哦不,應該是今天淩晨我來這裏的時候,明顯還沒有那個盒子。
那個盒子不大,看起來像某種化妝品或洗發水的盒子那樣大小,但純黑的,而且上面連個标都不打,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蘭飛飛見我看那個盒子,拿了起來,正面向着我,說道:“仔細看,能看出什麽來嗎?”
我凝神看了一下,搖了搖頭,真得是什麽也看不出來。蘭飛飛看我一臉的茫然,撓撓頭,說道:“真是奇怪了,怎麽會看不出來。”
我伸手過去,說道:“要不我仔細看看。”
蘭飛飛把盒子遞給我說道:“看可以,但千萬不能打開。”
我點點頭,伸手接過,再次凝神看向那個盒子,黑色盒子上,立即顯現出一個淡淡的白影,看那個白影,好像是一個迷你娃娃一樣大小。已經是一個人形的比例了,唯一不同的是,那個人影,沒有頭!
我打了個冷戰,問道:“這個人形,爲什麽沒有頭?”
蘭飛飛這才笑了一下,但很快收斂起來,她笑起來真得很好看,可惜,總是那麽昙花一現。不過也許正是因爲少見,所以讓這種笑容更加的迷人。
我幾乎是看呆了,忘記了手中還抓着一個無頭人影的盒子。突然,我感覺到手上一震,差點就把那盒子扔出去,同時,我發現那盒子上的白影,居然向我伸出手的樣子。雖然那個伸手的動作在平面上,但仍然吓出我一身的冷汗。
我立即把盒子放在蘭飛飛的桌上,那個人影才消失不見。蘭飛飛拿起盒子,說道:“你自己拿着的時候,你就能看見,看樣子,你相當的不穩定啊。”
我問道:“裏面是什麽啊?怎麽會這麽吓人?”
“鬼魂。”蘭飛飛淡淡的說道:“就是昨天抓住你的那個鬼魂。”
我一愣,說道:“那她怎麽在這裏?”
蘭飛飛說道:“因爲白天,鬼魂是很難存在于空間的,否則會被消耗,所以我把她放在盒子裏,這種黑色的盒子會保護她,讓她不受到空間的消耗。”
我苦着臉,這都什麽理論啊,難道說,鬼魂還能飼養嗎?而且,幹嘛要留着這個東西啊,讓她自生自滅不好嗎?我實在琢磨不透。不過自從知道這個黑色的盒子裏裝得是什麽後,我感覺自己看向那個盒子時,都會感到頭皮發乍。
蘭飛飛也不說話,就看着我在對面收拾好了桌子,坐了下來。這種不說話的無聊感,讓我有點不知所措。我隻好打開電腦,玩幾把紙牌,消磨時間。我現在心裏快恨死那個肖組長了,他到底爲什麽把我賣到了這裏,否則的話,我現在應該跟着他出任務去了。
“報告。”門口響起了一個聲音,我立即飛快的将紙牌遊戲關掉。
“進來。”蘭飛飛應聲,一個三級警司進了屋子,先是以最詫異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才向着蘭飛飛敬禮。我隻好站了起來,畢竟對方高出我不知道多少級。
蘭飛飛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充滿了不滿意,然後才問道:“什麽事情?”
那警司立即将一個檔案袋遞了上去,說道:“昨天兇殺案的最新資料。”
蘭飛飛伸手接過,說道:“謝謝了。”
那警司再敬一個禮,然後退了出去。我這才敢坐下。蘭飛飛沖我搖搖頭,說道:“聽着,在我這個科室,你見了誰,都不需要敬禮,即使你是一個小小的實習警察。”
我苦着臉,說道:“蘭科,我跟你可不一樣,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進入到這個局裏,找這麽一個活兒,上還有老母,下到是沒有妻兒。不過,我是要掙錢的,現在還沒轉正呢,怎麽可能不戰戰兢兢的。”
蘭飛飛看了看我,說道:“明白了。”說完,她拿出自己的手機,拔通了一個号碼。電話一通,立即說道:“周叔,你好,我是飛飛啊。”
我很難想像這樣的一個冰女居然會對着這個周叔撒嬌,也不知道這個周叔跟她是什麽關系。但蘭飛飛接下去說道:“是這樣,我這裏新招了一個警員。所以有些事情想麻煩你一下。”
不會吧,這電話居然跟我有關系,我不知道對面說了點什麽,隻聽蘭飛飛說道:“是啊,很湊巧的遇到這麽一個。其實事情也很容易,他現在才是個實習警察。所以……。”她頓了頓,并沒有把話說完。
我的心也提了上來,有什麽事你直接說啊,讓我聽到一半,這算什麽回事。但最後一句,讓我徹底的趴窩了,隻聽她說道:“謝了,周叔,我等你消息。”說完就挂了電話,然後看了一眼大概一臉呆樣的我。
我看向她,很希望她能說明一下是什麽情況,但她就是不說,好像有意逗我一樣。我隻好将心中的疑惑忍了下來。她先是拿手機,好像發了個短信什麽的,這才坐了下來。拿起檔案袋拆開線,從裏面拿出報告。
我隻好就這樣傻傻的坐着,看她什麽時候能想起這辦公室除了封在黑盒子裏的鬼魂外,還有我這麽一個活人吧。
然而,她好像完全忘記了我的存在,隻是一點一點的看着資料,良久才擡起頭來。看見一臉茫然的我,她好像有點吓到了一樣。
我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她說道:“哎呀,看資料太用心了,都忘了我今天已經不是一個人在辦公了。”
我苦笑一下,原來她真是把我給忘了,真行啊。她大概又想着什麽事情,所以我們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這讓我開始懷念在重案組的日子了,雖然我是被肖組長賣到這裏的。
“那個,能問一下嗎?”我隻好先打破了沉默。
“嗯?”她擡起頭來,看向我。
盯着她那張寒如冷冰的臉,我感覺自己好像真得到了冬季,隻好勉力的一笑,算是給我自己一點溫暖吧。
“那個資料,能給我看嗎?”我小心試探着問道。
“可以。”她将資料全部扔了過來,說道:“你看下也好,看能發現什麽問題嗎?”
我去,總算有一件可幹的事情了。我迅速的拿起資料。第一頁是一張照片,應該是昨天遇害的那個女人,這麽一看,再想想昨天那具無頭屍,我很難想像她們是同一個生命體。
這個女人雖然不是非常漂亮,但五官還算端正,如果畫上妝,應該也能吸引一些人,看這個樣子,我昨天猜測她的職業不太正當,也多少說得過去。照片上沒有其他的内容,我隻好翻到下一頁。
那是一個被害者的基本信息表。我感覺我的瞳孔一下子就張大了起來,因爲上面寫着,姓名:左世燕。